523:七出
等白小竹三人走出府門的時候,孫慈然還沒走,一個人蹲坐在柳府門前的石獅子邊上,看起來垂頭喪氣的。 他這會兒可一點也沒有初見時候那股貴公子的做派,倒有些像被人遺棄在外頭不讓進家門的流浪狗。 那位盡職盡責的老管家正在一邊滿頭是汗的勸說他先回府,可孫慈然就是一言不發的耷拉著腦袋坐在原地,理也不理他。 直到府門忽然打開,他才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抬起頭來,一看見是白小竹幾人,眼裏的期待頓時熄滅了,臉色一陣難堪。 白小竹看了他一陣,隻覺得這個孫慈然對柳氏的感情未必是假的,但是卻還是背著她在外頭養了外室。 也許對男子而言,身體和心是可以分開的,他們可以一邊跟很多不同的女子顛鸞倒鳳,一邊還把心放在他們願意放的那個人身上,然後自我安慰‘即便我有別的女人,我最愛的還是她啊’,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但是這一點女子卻不行,女子一旦將身子給了人,就很容易陷入其中,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男人有很多女人頂多叫風流,世人頂多報以戲謔的眼光。而女人有很多男人那叫放/蕩、穢/亂,是注定要被人戳脊梁骨浸豬籠的。 這就是男權社會主宰下女人的現狀。 即便是到了幾千年後,社會科技飛速發展,所有人都提倡男女平等,但是這種潛移默化的思想觀念仍然根植在人們的腦子裏,無法完全抹去。 就像現在這個灰頭土臉蹲在妻子家門口的孫慈然一樣,明明是在乎甚至可能是愛著柳氏的,但他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圖什麽? 說到底還不是賤的。 世人口中柳氏善妒,仗著娘家勢大,不肯讓孫慈然納妾,逼得他偷偷在外麵養外室,然後大鬧了一通跟丈夫離家分居。 這就是典型的妒婦,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休棄回娘家的,不休妻那也是看在她爹柳辰的麵子上而已。 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孫慈然依然掛念著柳氏,他未必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無非是覺得妻子善妒,但他願意忍讓。 這世間男子大抵都是這般想的吧。 三妻四妾不是常態嗎?哪裏算是錯呢?別人可以,偏偏自己就不行? 所以女人的妒忌就是錯誤,是原罪,是惹人厭煩的東西。可這世間就是如此,不為誰輕易改變,汝之奈何? 夫妻之間相處本就是門高深的學問,白小竹自認算得上是個明白人,但也不敢輕易與人談感情。這對小夫妻的事情,由得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白小竹沒有再說什麽,搖了搖頭徑直坐上馬車離開了柳府。 馬車上,許沐晴歎息著拉住白小竹的手,鄭重道,“小竹,季家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哪裏的話,我說過了,咱們不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唇亡還齒寒呢,何況我們除了合作關係,不還是朋友嗎?這並沒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