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離京

  因為已經提前跟季望舒打過招呼了，她便讓人直接將季府放著的她的東西收拾好，準備直接過去拿行李、帶走水玉，順便也向季望舒以及季老太太辭行。 臨行前一夜，她帶著墨清歌去了季府，向季老太太辭行。 聽說她要走，季老太太臉上帶了幾分複雜之色，但終究是沒說什麽，隻留她吃了頓飯，席間囑咐了一些安全細節的問題，白小竹也一一笑著應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亮，白小竹一行人便迎著晨光出發了，她之前跟白鶴年說過，走的時候不要來送她，因為很快就會見麵。 但其實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她不喜歡離別時候愁緒滿懷的感覺，倒不如自個兒走的幹淨，大家不親見離別，就不會那般傷感。 沒有驚動什麽人，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來，如今走的也是悄無聲息，但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等他們在城門口守衛處辦理完手續，馬車緩緩駛出城門之後，白小竹掀開簾子探出頭去看了一眼身後城門上碩大的‘京城’二字，內心終於徹底的鬆了下來。 就仿佛是籠罩在心頭的那股陰霾緊張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白小竹心想這地方可能真的不太適合她。 來的時候還是初冬，彼時她內心緊繃，麵對不熟悉的環境和複雜的局勢，整個人都繃得死緊，而如今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初春了。 陽春三月的天氣雖然還未完全脫離冬日的寒氣，但一路行來，光禿禿的柳樹條上已現新芽，嫩綠稚嫩的一點點，看了就讓人心生歡喜。 旅途枯燥，白小竹一路行來都在觀察行進路線上的一些城鎮的商業狀況和一些當地特產，時不時拿筆在紙上記錄著。 再不然就是帶著水玉坐在車廂裏從窗戶欣賞外麵的春景，告訴他一些自己知道的路邊花草的名字。 當氣溫已經升高到足以把雙層夾襖脫下的時候，白小竹一行人總算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桃縣。 這裏雖然算不得她的家鄉，但不得不說她還是很喜歡桃縣的，氣候宜人、商業發達、城市繁榮，說句矯情點的話，這裏是她夢開始的地方。 抵達季家在城南別苑的院子時，天色還早，隔著老遠的距離，白小竹就看見一個杏子裙衫少婦站在門口引頸期盼的望著。 那婦人容貌清麗脫俗，身姿若柳，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柔弱堪憐的氣質，正是她娘親白氏。 白氏一見馬車來了，臉上立刻揚起了喜意，快步上前迎接，看起來十分急切。 白小竹心疼她娘身子弱，不敢讓她跑動，生怕摔倒哪兒，於是便令車夫先停下，自己從馬車上蹦了下去，朝著她娘跑了過去。 等到她終於跑到白氏麵前的時候，白小竹一頭便撲進了她懷裏，熟悉的馨香和體溫將她包裹著，在外漂泊無依的心終於得到了慰藉，她眯著眼在白氏懷裏蹭了蹭。 白氏亦是有幾個月沒見白小竹了，都說豆蔻年紀的女孩子長得最快，她剛才打眼一看，差點沒能認出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