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心軟
屋內靜默了幾秒,房門猛地被打開了,白小竹懶懶的靠在門邊,斜著眼睛看向臉色發黑的墨清歌,慢條細理道,“舍得開門了?” “我是怕你凍死在我門口,到時候我可不好解釋。”墨清歌臉色不太自然的解釋道,“你坐在我門口要幹什麽?” 白小竹也不怕弄髒衣裙,就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懶洋洋的望著他道,“孩子大了,不聽話了,居然連房門都不讓我進了。” 此言一出,墨清歌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又黑了幾個度,這個女人就隻會把他當孩子看,可她對季望舒卻並非如此,仿佛他們才是同齡人,而自己隻是個愛鬧脾氣不懂事的孩子。 他就不明白了,他是哪裏讓白小竹這個死丫頭覺得小了?! 而且他生氣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指責,而是她跟季望舒有說有笑,結果麵對他的時候就是開口指責! 他內心咬牙切齒氣得要命,表麵上卻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我要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這是明顯的拒絕跟她交流了。 說完,墨清歌麵沉如水的就要將房門關上,他就不信這個女人真的會傻到大雪天在房門口坐一晚上! 白小竹眼看著他把門關了起來,也不出聲阻止,隻是眯著眼睛靠在門框邊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這邊安靜得很,可屋裏的墨清歌卻反而坐立不安,他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門外沒有任何想動,白小竹必然還坐在門口,想起外麵風雪交加,她身上的衣衫又很單薄,他心裏忍不住開始產生動搖。 不對!她自己願意坐在外麵的,管他什麽事?!不管她,一會兒她肯定受不了冷就回房了。 可說是這般說,墨清歌還是心下難安,外頭這樣大的風雪,白小竹那樣的小身板,萬一被吹個好歹生了病,不還是他這個‘手下’受罪麽? 這樣安慰著自己,他悄悄靠近房門,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可外麵除了風雪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她走了?可沒聽見腳步聲啊。 或者是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已經在外麵凍暈了麽? 白小竹在他心裏一直和尋常女子完全不同,但他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忽然間,一個細微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聲音幾乎被風雪之聲淹沒,若有若無,但奇異的他就是將她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他聽見門外那個剛才還令他氣惱不已的聲音幽幽的開口道—— “外麵好冷啊……” 一瞬間,他像是忘記了所有失落、氣憤、嫉妒、難過,因為他聽見她說冷,簡單的一句話,擠走了他紛亂的思緒,身體比思想反應要快的多,他刷的一下打開了房門,低頭看向門邊—— 少女趴在膝蓋上,側頭看著他,臉頰凍得通紅,但她的眼睛卻是那樣溫暖明亮,讓他想起了曾經聽街邊流浪藝人說起過得燈塔,能在漆黑的海麵上撕破黑暗,照亮迷失之人前進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