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險棋

  這番話說的真假摻半，白小竹努力讓自己想起白氏的淚眼，隨即紅了眼眶，看起來極是楚楚可憐。 一個長得好看的小姑娘站在他麵前紅著眼眶說想娘親了，剛才的冷靜自持、淡然自若一下子變成了淚眼盈盈、可憐巴巴，崇明帝想起來她還是因為他的旨意才離家進京的，臉色便稍微緩了緩。 她這副依戀母親的柔軟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女，心裏忍不住歎息一聲。 “好了，朕會考慮一下的，你先下去吧，一切等朕想好了再說。” 白小竹聞言，下跪行禮告辭，臨走時候還猶猶豫豫的說了句，“陛下，兩個月時間不算太長，若是不成您得給民女留點時間準備別的……” 她這抿著唇可憐巴巴猶豫的模樣讓崇明帝又好氣又好笑，“你個小丫頭還催起朕來了！快下去！” “……哦。”白小竹低下頭委屈的走了。 一出殿門，季望舒帶著她跟萬公公告辭之後，兩個人就出宮了，期間他一句話都沒說，白小竹看了他好幾眼，心裏大概知道他是生氣了。 二人出了宮門，季家的馬車還在原地候著，墨清歌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留下話說是去找一個故人敘舊去了。 一上馬車，季望舒就憋不住了，劈裏啪啦一連串的話朝著白小竹迎麵襲來。 “你是不要命了嗎？！宮裏的禁忌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你居然還敢提？” “你是在摸老虎屁股你知道嗎？你沒事提什麽長平王？！你沒看見陛下那個臉色麽？你是真的嫌命長了？！” 季望舒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是一副老奸巨猾、做事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不管在宮裏還是經商的時候都是長袖善舞、運籌帷幄的，這是頭一次，他在她麵前如此失態。 但不知道為什麽，白小竹有一點點想笑，心裏暖融融的，她知道季望舒是在擔心她。 “我是有分寸的，黎峯無需擔心。”她淺笑著伸手撫平裙擺上的褶皺，“陛下是個仁君，也是個孝子，不會因為這個為難我的。” “我冷汗都被你嚇出來了！” 白小竹果斷舉手投降，乖乖道歉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唉，你這實在是太冒險了。”季望舒伸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額角，“我已經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麽了。” 白小竹沒說話，她當然不可能毫無準備，事實上她在見到崇明帝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做關於他的人物側寫。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是個明智仁善的君主，所以她才敢冒險開口的，當然，也不是全無風險，好在她賭贏了。 她在走一步險棋，為她之後的事業鋪路，自從接到進京旨意的時候這個念頭就已經成型了，隻不過現在為時過早，她不便向季望舒透露，對此她隻能表示歉意。 好在季望舒也沒有再責備她，兩個人先行回了季家，季望舒這會兒大概是看見她就頭疼，所以幹脆回自己院子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