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4章

  眼下這個場景，明顯是專門針對小九的心結，小九出來，必定會受到極大的傷害，可能還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小黑製止小九出來，小九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跟小黑爭取起身體的主權來。


  黑暗的空間裏，燁宸精致的臉上，出現一抹扭曲的痛苦，幽紫色的眸子，深黑與幽紫交織，散發出一抹詭異的妖異。


  地上那個矮小的身影，還在繼續長大，繼第一次殺人之後，孩子愛上了這種感覺。


  他覺得生命很脆弱，就那麽一顆小小的子彈，一條在旁人眼中，無比尊貴的生命就沒了。


  但在這個兩歲大點的孩子眼底，人跟螞蟻，是沒有差別的。


  兩歲大的小男孩，蹲在樹下，看著一群螞蟻搬家，他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東西，忽然覺得，殺死一個人比殺死一隻螞蟻省事多了。


  螞蟻太小太髒，人就隻需要那麽一小，就完了……


  一個人影拿著奶瓶跑過來，“小九，該喝奶了。”


  小男孩的眉頭，皺的打結。


  他一點兒都不喜歡喝那種東西，但是兩位小表叔說，這是他的母親臨走之前，囑咐他們的，因為多喝牛奶，能夠盡快長高……


  一直對於自己身高與父親比例差別太大的寶貝，拒絕不了長高這個誘惑，因此聽話的每天都喝一罐。


  但是那個女子，為什麽不親自來哄他喝呢？

  他不喜歡這個東西。


  那些小孩子不喜歡吃飯，頑皮的時候，都有母親溫柔的哄，他沒有……


  這種被人丟棄的滋味，真難受。


  他第一次丟了奶瓶，嫩生嫩氣地說，“不喝了！”


  反正就算長高的話……父親也不會回來……


  而他不想喝，她也不會出現來哄他。


  為什麽不來哄哄他呢？

  他會很乖很聽話，當最可愛乖巧的小寶貝，為什麽不來抱抱他，親親他呢？

  兩歲的小家夥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天空，清澈的大眼睛裏，有透明的水光在逐漸凝聚。


  為什麽不來抱抱他，哄哄他呢？

  他凝視著那本畫冊上，笑顏如花的臉，忽然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就想往她的臉上劃去，但在刀即將靠近女子臉那一刻，又停住了。


  過了片刻，他丟掉刀，抱著那本冷冰冰的相冊，有些不安的說，“媽咪，對不起……小九錯了……小九再也不敢了……不要不喜歡小九……”


  燁宸眼中的顏色，幽紫色逐漸吞噬黑暗，變成了一種鬼魅的黑紫色。


  他看著那個小小的影子，無數次出手，想拉住他，但都穿破虛影而過……


  “不要……”燁宸的聲音，似乎從嘴唇裏擠出來。


  眼睛裏的顏色忽然被黑色占據了上分，“毀了她……”


  這樣懦弱的一麵，不應該存在……


  為什麽要道歉？


  為什麽不把那些渴望了無數次，最終也沒有得到的軟弱感情，丟掉？


  在黑眼睛的燁宸眼裏，沒有幼年和長大的區別，隻有做不做的問題……


  “不要……”小九低下頭，“不是的……”


  她不是不關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