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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閃閃發光

  揮袖拂去了桌上殘餘的靈力,推門走出四合院。剛出門沒走幾步,就看見側邊的牆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箭頭,那箭頭與桌上的字一樣是以靈力繪成,閃著亮光。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看起來那麽傻麽?留下‘已遷至縣衙’還不夠,還要畫個箭頭告訴我縣衙在哪邊?難道我會迷路嗎?

  再次揮袖拂去牆上的靈力箭頭,順著箭頭的方向走去。沒想到的是,在這個箭頭之後,每走幾十步就會出現一個指明方向的箭頭,遇到拐彎或者路口,便不光是箭頭了,箭頭下麵還會寫著“左拐”、“右拐”那樣的提示語。每看到一個箭頭,我的心裏就崩潰了一層,等我拂盡所有的箭頭和提示語,人已經站到了縣衙的大門口。


  “關子平白霜和太後在後衙西廂,不用太感謝我。”紅木的大門上,幾個靈力匯聚而成的大字閃閃發光……


  我攥緊了袖中的手,隱了身形穿牆進入縣衙,朝西廂走去,一路上心裏莫名的煩躁,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我的想法都被事先察覺到了,讓人不爽。


  剛進入西廂,就聽見一間屋子裏傳來罵聲:“你們這些奴才怎麽辦事的,都說了本公主近日胃口不好,想吃些清淡的,你們還把菜做的這麽油膩,是不是不想活了?惹惱了本公主,你們一個個都得掉腦袋。”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白霜,我毫不遲疑的朝聲音發出的房間走去。


  穿牆進入房中,果然看見白霜正坐在圓桌前,桌上擺了十幾道菜肴,什麽清得見底的湯,清炒白菜,還有幾樣精致的麵食,涼拌菜,每道菜肴都是幾乎看不見油光的。桌旁有六個婢女,麵朝白霜跪在地上,不住的使勁磕著頭,叫著:“公主殿下饒命,奴婢知錯。”有的額頭上已經見了青紫。


  “哼,我看你們就是欠管教,不把主子說的話放在心上,這要在宮裏,早就杖斃了。”白霜端起清茶飲了一口:“皇兄微服出巡,本公主便想著既是在外麵,就不用如宮裏一般諸多講究了,可你們這伺候的也太不上心了。”她指著跪在最前排的一個婢女道:“你,去告訴縣太爺,就說本公主這裏有事,讓他來一趟。”


  “公,公主饒命啊!”那個被白霜指著的婢女愣了片刻,連聲磕頭道:“請不要找來縣太爺,若讓縣太爺知道了奴婢們惹公主不快,奴婢們少不了挨幾十大板,奴婢知錯了,求公主殿下開恩,就繞過奴婢們這一回吧。”


  “什麽?隻挨幾十大板?”白霜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們想的也太輕鬆了吧,本宮讓你們找來縣太爺,是要賜你們杖斃,因著你們好歹也是縣太爺府裏的丫鬟,所以才想著當他麵跟他打個招呼。”白霜捋了捋頭發,半睜著眼催促道:“還不快去,再慢了就改淩遲了。”


  幾個丫鬟一聽杖斃,都嚇得腿腳發軟,癱坐在了地上。那個被指名的丫鬟低著頭小幅度的往後看了幾眼,見到同伴們都隻是發抖,卻沒人敢抵抗,隻好喏喏的應了聲:“是”就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去。


  哼,原來之前的柔弱都是裝的,這才是你的真實麵目。我看著眼前的白霜,怎麽也沒辦法把她和進入石泉鎮之前的那個白霜聯係起來。想起她之前在關子平麵前幫友山求情的模樣,實在可惡,原來這都是假的,她既然因為幾道菜就要殺了那麽多的婢女,又怎麽會在意友山這個把她擄走,害她險些葬身火海的人呢?

  那麽,那個時候的她,裝出那樣一副柔弱的樣子,又是給誰看的呢?


  “公主殿下,縣太爺來了。”正凝思著,就聽見腳步聲,進屋的正是方才那個出去的婢女。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男子看起來很是年輕,隻有二十多歲。黑發劍眉,眼睛不算大卻炯炯有神。身材偏瘦,身上倒是沒有穿官服,隻是穿了一件水藍色的便服,他一進屋看到白霜,便垂了眼跪下:“臣拜見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喚臣有何吩咐?”


  “司馬大人請起。”白霜瞥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那個縣令,眼神輕蔑而鄙夷:“本宮請大人前來,倒沒有什麽大事,隻不過是想要處死幾個奴婢,故而知會大人一聲。”


  那個被稱作司馬大人的男子聞言,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跪在一邊瑟瑟發抖的留個婢女:“不知公主想要處死誰?她所犯何罪?”


  “就是她們咯。”白霜對著那群婢女隨手一指:“跪在這裏的幾個都要處死,她們伺候本宮不盡心,總是不把本宮說的話放在心上。”


  “都要處死嗎?”司馬大人抬頭直視白霜:“臣請公主開恩,這些個婢女惹公主不快,臣下回去定當好生責罰,隻是她們都還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做事難免少些穩妥,求公主再給她們一次機會,不要處死她們,她們肯定會記住公主的恩德,以後更加認真細心的服侍公主。”


  他又看向跪在一旁的婢女:“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求公主殿下開恩。”幾個婢女連連點頭。


  “依我看就不必了。”白霜一手撐著桌子:“這心不細的人啊,你就是給她再多次機會,仍是改不掉的,現在答應得好好的,過幾日皮鬆了就又忘了,與其到時候又要費工夫請大人前來,還不如現在就處死來得方便。”


  司馬大人沉默片刻,再次對上白霜的眼睛:“請公主開恩。”


  “大膽!”白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你個宇文淩風,本公主不過是要處死幾個奴才,因著是你府上的才想著知會你一聲,可你倒好,竟然敢公然違抗本公主的命令,你也不不想活了是不是?”


  “臣不敢。”宇文淩風不卑不亢:“隻是臣認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幾個婢女惹公主不快,是大過,應當施以重罰,可是罪不至死啊。若是傳出去,公主隻因為一桌飯菜不合胃口就要處死留個婢女,豈不壞了公主名聲。”


  “好啊,越說越過分,你這意思是,假如本公主不同意饒了這幾個婢子,你就要去大肆宣揚本公主心狠手辣,毀本公主名聲是嗎?”白霜一把拿起茶盞往地上一摔,司馬大人和幾個婢女跪在原地不敢躲避,臉和手都被碎裂的瓷片劃傷了。


  “臣不敢。”宇文淩風雙手交疊,行了一禮:“隻想請公主饒過她們。”


  “哈哈,好哇。”白霜眼睛瞪得老大,隨即不怒反笑:“既然你執意求情,我可以饒過他們,不過你得替她們受過。”頓了頓道:“你這縣令雖隻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可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宮,既是如此,我自然不會傷你性命,看你文文弱弱地,也受不起什麽太重的懲罰,這樣吧。”


  白霜指著一地的碎瓷片:“你就把這些碎瓷片鋪在鞋子裏,然後穿上鞋子圍著衙門跑十圈,這事兒就算完了,大人意下如何?”


  宇文淩風毫不猶豫道:“好。”隨即蹲身脫下鞋子,開始往鞋子裏裝碎瓷片。


  “大人,這……”幾個婢女紛紛看向宇文淩風。


  “沒事的。”宇文淩風一抬手,示意她們不要再說話。


  “求公主開恩,若是司馬大人真的穿著裝滿碎瓷片的鞋子,繞著衙門跑十圈,這雙腳豈不是要廢了?”為首的婢女有開始磕頭:“求公主開恩。”


  “嗬嗬,司馬大人想也不想的就應了下來這個懲罰,想必是受得起,你們擔心個什麽勁兒?況且,若他不穿著這鞋子跑上十圈,就該是你們受杖斃了,二選一,你們選哪個?”白霜若無其事的走回小榻邊坐下,從袖中掏出一個帕子玩弄著。


  婢女們一聽說杖斃,趕緊低了頭,不再做聲了。


  “司馬大人,準備好了嗎?”白霜抬眼看見宇文淩風已經在兩隻鞋子裏都裝滿了瓷片,開口問道。


  “臣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宇文淩風垂眸不看白霜,淡淡道。


  “那好,你穿上鞋子,咱們先去院中,看著天氣炎熱,也不讓你去縣衙外跑了,就在院子裏跑吧,隻不過院子裏地方小,你隻怕要多跑十圈了。”白霜說罷徑自站起身來,往院中走去。


  “是。”宇文淩風也不多說什麽,給自己穿上了裝滿瓷片的鞋子,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就疼的差點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好在他自己及時扶住了門框。


  “快過來啊,還在磨蹭什麽?”白霜已經走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看著扶著門框牙關緊要的宇文淩風催促道。


  “來了。”宇文淩風慢慢放開了門框,一步一步的朝著白霜走去。他雙拳緊攥,額頭上青筋暴起,嘴唇已經被咬出血印,好不容易走到了白霜身前,血跡已經透過鞋底沁了出來,地上都是一個一個的血腳印。


  白霜晃了晃手指:“司馬大人,本宮說的可是跑,不是走,你這慢吞吞的,可不算數哦。”


  “臣知道了。“宇文淩風的聲音顫抖著,閉了閉眼,真的抬布開始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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