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然看不出來,不過你們城中近日在鬧瘟疫,就是因為這井水的緣故。”我平靜的說著,本就不期待他們能相信我說的話,就連景石和太後她們,都不曾相信我說水裏有味道,何況隻是一般的百姓。
“啊?他說我們城中的瘟疫是因為這井水。”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可是城裏真的很多人得了瘟疫,什麽藥都治不住病情蔓延呢。”
“或許我們該相信她。”
“不能相信她,這女子來路不明,萬一是來害我們的呢?”
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起來,隻有站在最前頭的那個老者,眯眼看著我,慢慢撫著胡須,眼中閃著光,若有所思。
“關於姑娘剛才所說的事情,姑娘可有證據?”老者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沒有。”一般人既看不見黑氣,更聞不到味道,如何證明。
“那要我們如何相信你?”老者不溫不火。
“願意相信就相信,不願意相信便不信,反正我無所謂,又不是我染了瘟疫。”我不鹹不淡的說著,本來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水裏的那個不好對付,若是大家相信我,我自然願意盡力幫忙,可是如果沒人願意相信我,我何苦自討沒趣。
“你!”聽了我的話,好幾個對我怒目而視:“這可是滿城人的性命,你怎麽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本來就是如此。”我淡淡的看著那幾個怒視著我的人:“你們的性命於我而言,還沒有重要到讓我寧願背負著被你們當成妖怪或者騙子的壓力,還要幫助你們。若是相信我,我自然可以幫忙,若是不相信我,我也不介意看著你們石泉鎮變成一座死城。”
“好,我們相信你。”那老者眸光一閃,堅定的對我說:“還請姑娘救城中百姓於水火。”
“駱神醫,不可呀。”他此言一出,還不待我回應,站在他身邊的幾個人紛紛出言阻止:“這姑娘來路不明也就罷了,她跟本不把我們的性命放在心上,如何能夠這麽輕易的相信她?”
“是啊,駱神醫,請三思。”又有幾個人附和道。
“大家且聽我說。”那個被叫做“駱神醫”的老者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噤聲,隨即道:“咱們城鎮從有人染上瘟疫到現在,已經好多天了,患病的人數不斷增加,可是藥石惘治。已經有多少人被抬進義莊等死了?若我們再不想辦法,或許下一個染病的,就是我們自己了。”
他放下雙手,喘了兩口氣:“我看這姑娘氣質不凡,言語懇切,神態自若,不似作假。不如我們就相信她,或許她真的是上天派來幫助我們的救星呢!若是不相信她,讓疫情照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發展下去,咱們石泉鎮早晚有一天會像她說的,變成一座死城的,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駱神醫說的是啊。”
“可是就這樣平白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四周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的,仍然拿不定主意。
“我目前隻能告訴你們,城中水井裏麵的水都有問題,你們若想保命,就不要喝這井裏的水,等危機解除了,才可以再喝井裏的水。”懶得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是告訴他們了,若是有那不怕死的非要喝井裏的水,我也沒辦法。
看來還真得盡快解決這件事,景石和太後白霜都喝了井中水,若是不盡快打破結界,捉住井底的那個人逼他交出破解之法,太後她們也會染上瘟疫,最後會像城裏的百姓一樣有生命危險。
一個看起來書生模樣的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朝我道:“可是,你說整個城裏的水井都有問題,那為何我們之間,有的人染了瘟疫,有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這你怎麽解釋?”
駱神醫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著胡子,眯著眼道:“城裏剛開始有人染上瘟疫的時候,我也曾想過是否與井水有關,但是後來發現,同一家人,同吃一口井水的,有人染了瘟疫,卻也有人沒事,我當即就放棄了朝井水這方麵調查。”
我凝眉:“是啊,這也是我所困惑的地方,明明滿城的井水都泛著黑氣,沒道理城中還有一部分人沒染上瘟疫啊。”頓了頓抬頭對著他們道:“反正井水有問題是一定的,至於為什麽有人沒有染病,還有待調查,說不定,這正是解決這次瘟疫的突破口,你們不想死的,在我解決之前,就不要碰井水了。”
“需要多久啊?”那個書生模樣的人繼續道:“我們石泉鎮周圍並沒有什麽溪流湖泊,除了水井以外,幾乎找不到其他的水源了,若是一兩日還好,大家可以麻煩些,去遠一些的地方打水,也能應付幾日,可若是久了……”
“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井底那家夥實在不好對付,就說那會吸收法力攻擊的結界,我現在也沒有想出好的破解之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我會盡快的,隻是打水費時費力一些,若想活命,這些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吧。”我可是親眼看見友山,就算忍受血脈凍結之苦,也不遠放棄生命,凡人不是把性命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嗎?
“這……好吧。”那書生噤聲了。
“這些困難的確都可以克服。”駱神醫開口了:“隻請姑娘盡快解決這次瘟疫,拜托了。”他向我鞠了一躬。
,周遭的百姓見他如此,都齊刷刷的向我鞠躬,可見這個駱神醫,在這石泉鎮中還頗負名望,大家都很尊敬他。
“不必如此。”我示意他們不要再繼續鞠躬:“既是答應了,我就會說到做到。”看此次瘟疫應該與井底之人脫不了關係,已不是凡人的力量能夠解決的了。關子平的祖先對我有成就之恩,如今我幫他解除此次瘟疫,也算小小的還了一點四千年前的恩情吧。
“好的,要是有什麽老朽能夠幫上忙的,請盡管開口。”駱神醫倒也是個爽快人,見我阻止,便不再說那些客套話:“我在這城鎮中心開了一家醫館,別的自是幫不了什麽,若需要什麽藥材,隻管來找老朽就是。”
“藥材暫時不需要了,我倒是需要駱神醫你,給我詳述一下發現疫情之前的一段時間,城中發生了什麽跟水井有關聯的事情,越詳細越好。”之前在井底與那人對話,雖然隻有寥寥幾句,卻發現他似乎有著非常大的怨氣,或許是城中百姓做了什麽引他生怨的事,若能知道症結所在,解決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駱神醫使勁思索,眉毛擰成了麻花:“據老朽所知,發現瘟疫前後,並沒有發生什麽與水井有關的大事啊。”他看向周圍的百姓:“你們有聽說什麽跟水井有關的事情嗎?”
“水井……沒有啊。”許多百姓撓頭思索,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
“這就怪了。”我低聲呢喃:“沒發生什麽跟水井有關的事?可是他不可能無端生怨啊。”
“什麽無端生怨?誰無端生怨?”因為離得不遠,幾個耳尖的百姓捕捉到了我的話語,緊忙問道。
“啊?沒,沒什麽。”我趕緊搖頭否認,總不能跟他們說這水井底部有結界,結界後麵有個男人,惡臭和酸腐之氣都是從那裏發出來的,男人說要把這石泉鎮變成一座死城吧。這裏像駱神醫那樣的飽學之士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不識幾個大字的平頭百姓,要是真的知道了這個消息,豈不是要嚇得方寸大亂,惶惶不可終日?
“你們都圍在這裏幹什麽?快讓開!”正當我想著怎麽找個理由把剛才的話搪塞過去,遠處就跑來一隊兵士,驅趕著圍在一起的人群。
隨著士兵的驅趕,人群散去了。
“這位姑娘,要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來醫館找我,我先走了。”駱神醫跟我打了個招呼,看兵士幾眼,快步離開了。
“千千,你怎麽在這裏?”熟悉的關子平的聲音傳來,我循聲望去,被那一群官兵所簇擁著的,不是關子平又是誰?寒月靈兒和友山夜冥都跟在他身後。
“我出來找迷的,結果……哎,一言難盡。”我抱臂看著他:“你怎麽耽誤這麽久,都什麽時候了,還擺這種排場。”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兵士:“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好母後和妹妹吧,她們不聽我的勸阻,喝了井水,這會兒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了,隻怕也染上了瘟疫。”
“什麽?染上瘟疫?”子平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我昨日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地,她們跟你在一起,你就看著她們被傳染而無動於衷嗎?”果然,關子平抓錯了重點,直接忽略掉了不聽勸阻四個字。
“子平兄,當務之急是趕緊去看看太後和公主的情況。”夜冥兩步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