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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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安詫異地看了眼葉沐，挑眉道：「讓三子？」
葉沐點點頭，「不行？」
謝君安笑了笑沒說什麼，伸手示意葉沐先放子。
「對了，讓三子的話，棋局結束，你要貼還給我一目半哦。」謝君安在葉沐落子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葉沐說道。
「……」葉沐有些無語，「我知道。」
棋局很快開始，無論是葉沐還是謝君安，落子的速度都很快。
然而當雙方各自落下十五子之後，葉沐的速度慢下來了。
因為現在，她已經開始對照計算每一片棋局。試圖將棋盤上的每一片對局，都和書本上大致相同的模版聯繫起來。從而找到其中最合適的落子點！
於是，葉沐的速度相較以前，慢了很多。但是，坐在她對面的謝君安，則是發現了一個驚悚的事實。葉沐放慢下來之後，幾乎每一次落子，都是拆分他布局最巧妙之處！
當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次之後，謝君安心裡徹底驚訝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是初學者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他棋局的破綻之處！
而此時，給謝君安製造了巨大驚訝的葉沐，卻並不好受！
她沒有跟人對弈過，但是這個傢伙的實力，顯然不俗。這幾次的拆分，她雖然都做出來了，但是很吃力。
而更讓她驚訝的事情是，她發現，她的精神力不夠用了！
而在家裡自己跟自己對弈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由此，葉沐猜想，難道真的是棋盤的問題？換了一個棋盤，精神力就不會自己增長了？
現在沒時間想太多了，謝君安原本只是溫和大氣的布局，在此時，陡然凌厲起來。竟然與葉沐開始了貼身搏殺！
只不過，這原本凌厲的棋風，在葉沐看來，卻是正和她意！因為謝君安現在的落子，都是在同一個區域，因此，葉沐需要關注和計算的區域就少了，所有的精神力都可以集中在這一塊區域內。於是，葉沐的速度又上來了。
更關鍵的是，葉沐的分析也越來越快，落子更是對謝君安步步緊逼！甚至，沒落一子，都讓謝君安驚詫不已！
謝君安的神色陡然凝重起來，他是小覷了這個對手啊。
很快，謝君安的棋風再次回歸到溫和大氣，鋒芒盡斂。一時間，失去了稜角的落子，竟然讓葉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不由得停了下來，縱觀整個棋局。謝君安的布局，除了剛才和她正面交鋒的時候外，都像是一盤散沙，讓她摸不著頭腦。就算是想攻擊，都找不到對象！很快，她拿定了主意，既然看不出他在搞什麼鬼，那就自己布局，引他往下跳！不，應該說是逼他往下跳！
於是，不過是遞了幾手，謝君安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去。若有所思地看著葉沐。
「看我幹嘛？」葉沐瞪了眼謝君安。他不會是看到她臉上的傷口了吧。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對容貌還是很在意的。而她臉上的傷口已經沒剩多少了。因為怕嚇到別人，她都是把頭髮遮住臉的，同時用髮夾固定住。一般來說，只要她不是動作很大的話，她臉上的傷口是不會露出來的。
「你下圍棋多久了？」謝君安斂去眼中的精光，淡淡地問道。
「大概……快一個月了吧！」葉沐不確定地道。從她在醫院摸到棋盤，到現在，也真是差不多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因為圍棋，她的人生已經發生了千倍的變化！
「一直都是一個人擺譜？」
「對呀，家裡又沒有人會下圍棋的。」
「那你為什麼會對圍棋感興趣呢？」
「……因為得到了一具非常喜歡的棋盤，然後就想玩玩看。接著買了一套貴死人的棋子，就更捨不得束之高閣了。不用的話，那些錢可都浪費了。所有就自己學著玩玩。」
「學著玩玩兒？你這水平要是學著玩兒玩兒的話，那可真是要氣死人了。」
「我很厲害嗎？可是好像下不贏你哎！」葉沐眼前一亮又有些頹然。
「你知道我下圍棋多少年了嗎？」
「多少年？」
「從六歲到現在，十三年了。前五年我每天都要花最少三個小時在圍棋上，後來，花在圍棋上的時間，更是翻倍都不止。呵呵，你才學了一個月……」
不知道為什麼，葉沐覺得謝君安的笑容，有些慘烈。
「你不是並不想做專業棋手的嗎？」葉沐弱弱地問道。
「……」謝君安不說話了，面無表情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
終局點數，加上葉沐因讓子而貼給謝君安的那一目半，謝君安贏了五目半！
幾乎是剛計算出來勝負，葉沐就風一般地跑了。甚至連她的初衷，測試自己的棋力有多高，都沒有知曉！
謝君安驚訝地看著一轉眼就不見人影的女孩子，不由得一陣愣神。
這場對局，對謝君安的震撼，實在是不小！因為這個女孩子下棋的手法，無論是從哪個方面看，都是稚嫩的新手。但是，她卻總是能完美地破解他的布局！
「爺爺，這是我今天和人對的這一局。」回到家的謝君安，步履沉重地走到爺爺的書房，跟爺爺說了一局，就開始在棋盤上一手交替一手地落下黑白棋子。
「讓三子黑先，我執白。」謝君安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擺出棋局。如果是葉沐在此，一定會驚訝地發現，謝君安完全是將他們的那場對局，一子不差地交替複製下來！
「不錯。」老者看完整個棋局，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執黑的是個小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學習圍棋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謝君安自嘲地笑道。
老者頓時就詫異地看了謝君安一眼，「學棋不超過一個月？」
老者並不是要問謝君安的意見，而是又仔細地看了看棋局。終點點頭道：「的確像是初學者的手法。稚嫩。不過，很精準啊！這幾步的時候，她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
謝君安點頭。老者說的那幾步，正是葉沐經過了精心算計的。
「確實不錯。前面這裡，她應該都是在將你的布局拆分，找到破解點。對於初學者來說，很難！還有這裡，你和她貼身搏殺，她竟然佔了上風！由此可見，她的計算能力很強大。再後面，她的布局太僵硬，不如你。那麼，你有什麼結論呢？」老者將這盤棋局評頭論足。
謝君安有些頹然地道：「結論就是，她確是個初學者。思維敏捷計算精準。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布局上面功力不夠。小範圍的廝殺她能有很大的贏面，但是放眼全局的話，她又很吃力！」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
……
此時，精神疲憊的葉沐，如果聽到謝君安的這些話，一定是深以為然。
她可不就是算計不到全局么！為什麼？因為她的精神力不夠！
乖乖的，看來只有她的寶貝棋盤好。這出去跟人對弈一局，精神力機會都要消耗乾淨了！弄得她現在疲累不堪。
這還是她到了後面，並沒有去算計謝君安的結果。要是她一直都像中局的時候那般計算，那估計根本下不到終局，她就得昏厥了！
一回到家裡，葉沐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趕緊在自己的寶貝棋盤上擺譜！
一連擺了兩遍，葉沐才感覺到精神力完全充盈！
一感覺，葉沐頓時就驚喜不已。原本她以為再難增長的精神識海，竟然再次擴大了。也就是說，她現在能儲存更多的精神力了。現在充盈的精神力，差不多要比從前多出五分之一呢！
難道說，與別人對局消耗精神力，反倒是能促進自己的精神力增長？
如此說來，自己的精神力還能不斷地增長？
很顯然，葉沐也想到了一個問題。當她的精神力增長到了非常強大的程度之後，她就能從棋局的第一步算計到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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