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輕柔輕柔
女人的堅韌有時候勝過男人千百倍。
顏開這看似隨意的彈指一擊，卻是混沌大道的雛形，那道指鋒中蘊含的能量當然也就類似混沌之氣。
其實，混沌之氣和天地元氣一樣，雖然都包含天地所有屬性種類，但是本質上卻是無屬性能量。
如果有修士修煉的時候能夠吸收這種無屬性的混沌之氣，那麽絕對是千百倍一般修士的速度。
可事實上很難找到真正的無屬性能量，而絕大多數人的體質也決定了他隻能吸納一兩種屬性的能量，吸納進入身體的其他屬性能量需要剔出。
可惜顏開現在發出的這道能量攻擊還算不上真正的混沌能量，而是一種雛形，裏麵含有明顯的各種屬性，比如歸墟之氣。
也就是說，顏開這道指鋒的能量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劇毒。
就像人呼吸空氣，吸納的是氧氣，很多植物吸納空氣，吸納的是二氧化碳一般。
如果有人同時吸入氧氣和二氧化碳，肯定會出現問題，
不過好在承受了這一擊的人是水輕柔。
她是世間唯一一個全部學習了《大自在訣》的人，因為不願意顏開的頓悟受到打攪，咬牙承受痛苦，不知不覺間就運轉起了功法。
隻是她雖然已經混沌化了一千零八十個主穴，可畢竟涉獵世間太短，加上能量又不夠，五髒六腑和筋骨血肉還沒有混沌化，她努力運轉功法，也隻能勉強阻止腐爛的繼續，暫時無法讓這道沾染了混沌之氣的傷口痊愈。
不過這已經夠了！
因為至少暫時阻止了傷口的惡化。
如果給她時間，她也能夠將這道能量變成自身的養料。
隻是過程太過痛苦了，就跟當初顏開在神龍大學聚靈塔上第一次吸收大日金焰一樣——死去活來。
水輕柔，別看外表漂亮到極致，平時性格也人如其名，如水輕柔。
可是骨子裏卻有難得的堅韌和奉獻。
她相信隻要顏開醒轉過來，一切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哪怕全身的力氣已經被劇烈的疼痛抽空，她還是堅持站起了身子，一邊運功療傷，一邊警惕地防備著一切意外。
在法堂天的時候，她雖然是一大勢力的主人，本質上卻像不諳世事的深閨小姐。
可是從踏出法堂天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慢慢改變，特別是遭遇了巫族大巫飛廉的襲擊之後，她深刻地明白了這個天界的凶險。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最大的責任不是療傷，而是守護好顏開，哪怕多那麽一分鍾的頓悟也是好的。
為此，她不惜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這就是水輕柔，如水輕柔，也如水堅韌。
顏開這會的確處在頓悟當中，可是頭腦裏卻滿是各種閃爍的淩亂意識。
剛剛那隨手一指隻是靈光一現，將混沌大道的門拉開了一絲縫隙。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如果抓住了，很可能就此推開混沌大道的大門。
如果抓不住，下次要找到這道大門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顏開想要抓住這是個機會。
如果就此將頭腦風暴理順了，那麽他就會真正走上自己的修煉道路，到時候哪怕將《大自在訣》傳遍天下，也不會有人能夠根據這個功法來推演出他的破綻。
可是這時候他的意識太過混亂，現在靜下心來想要抓住那靈光一現，卻怎麽也找不到頭緒，手又開始無意識的比劃著，不時有恐怖的能量攻擊散發出來。
不過水輕柔這次已經有了準備，見顏開的手剛有動作，就急忙飛身躲避，隻是遠處又有一棟小樓被炸得粉碎。
顏開的身邊已經無法呆了。
水輕柔急忙進入朱雀堂大樓，大聲命令道：“所有人立即離開……馬上去請周圍的住戶撤離，所以後損失朱雀堂一力承擔！”
她不願意叫醒顏開，也不願意其他人受到傷害。
雖然顏開先前已經放假，可還是有不願意去看熱鬧的人留在了朱雀堂，他們早就見過水輕柔，知道她是顏開的女人，加上後院的動靜也早已驚動了他們，於是紛紛逃離，大聲吆喝周圍住戶撤離。
周圍的住戶一開始還有人憤怒和倔強，可是當親眼見到朱雀堂大樓瞬間崩塌的局麵，一個個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賠不賠償損失是以後的事情，眼前先要保住命才是大事。
幸好，顏開隻是偶爾無意識的比劃，盡管方圓幾公裏範圍之內的建築都被他拆成了廢墟，就連那才豎起的信號發射塔都碎了一地，卻基本上沒有人員傷亡。
先前水輕柔之所以受傷，主要還是因為距離太近，加上顏開突然出手，讓她精神受了刺激，隻知後退，而忘了閃躲。
顏開依然處在頓悟當中，頭腦裏的混亂風暴漸漸被他理出了一絲頭緒，混沌大道的大門已經被他拉開，隻是還沒有邁步進入，見識到混沌大道的真正風景。
不過整個喜樂城這會已經雞飛狗跳了。
畢竟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永遠都少不了看熱鬧的人。
水輕柔心裏很是焦急，卻依然不忍心就此叫醒顏開。
她知道這是難得的機遇。
可是水輕柔不忍心，卻有人忍心。
話說當初喜樂帝逃走，他先去了地仙聯盟求助，可是他背後的靠山卻剛好外出，於是眼珠一轉，狠狠地給了自己幾拳，將自己打成了重傷，又用劍砍斷了幾根骨頭，將自己弄得淒慘無比，一路哀嚎著闖進了南天門，進入了玉皇殿，一番不尊天庭、侮辱玉帝的說辭出口，讓整個天庭嘩然。
玉帝明知道這喜樂帝的話很可能不盡不實，卻裝作勃然大怒。
他決定殺一隻雞，去儆一下那些不尊天庭的猴。
千百萬年來，天庭雖然隻是天界名義上的共主，也沒有大勢力將天庭當回事，卻絕沒有人公然去挑釁天庭的尊嚴。
因為據說天庭背後的真正靠山元始天尊是最強至尊，雖然隻是傳說，卻沒有人頭鐵願意親自出手去驗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是真的，那就吃不了，也兜不走。
畢竟那是至尊，不是多如狗的大帝，更不是數量足足有三千的聖人。
聖人不可辱，更多的是沒人敢違逆天道。
可至尊是已經超脫出天道掌控的存在，指掌滅星辰，誰敢真正得罪？
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天庭至少還維持了天界表麵上的和平。
喜樂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一番述說，顏開已經成了狂妄無變，甚至要取玉帝而代之的危險人物。
有人建言安撫，有人建言招安，有人建言誅殺……天庭朝堂亂哄哄一團。
玉帝雖然早就打定了注意，卻意味莫名地看著各位大臣表演，心裏越發打定了殺雞儆猴的主意。
等眾人吵得口幹舌燥之後，玉帝直接下旨，派出了自己真正的親信李靖帶隊去殺顏開這隻儆猴的雞。
李靖聖人巔峰境界，持有先天靈寶玲瓏塔，又精於算計，無數次為玉帝立下了汗馬功勞。
得到命令，李靖當然明白玉帝的心思，不過還是將喜樂帝抓來，直接搜了魂，從顏開出手那一劍中大致了解了顏開的實力，心下不由得一鬆，不過想到歌音喜樂天正在舉行天驕大會，那裏正聚集了大量聖人級別的高手，於是又將自己的三個兒子招了回來，父子四人帶著一千天兵天將，殺氣騰騰地來到了歌音喜樂天，屹立虛空當中。
時間正好是顏開大肆搞破壞的時候。
李靖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顏開，看到顏開那笨拙的攻擊，心裏暗暗不屑。
大道是勢，勢就是大道，顏開才在領悟，可這在高階修士眼中並不是秘密。
何況聖人最厲害的攻擊本就是以勢壓人。
李靖沒有了出手的欲望。
他的三個兒子金吒、木吒、哪吒同樣是聖人境界，也沒了出手的欲望，於是直接派出手下頭號大將半步入聖境界的巨靈神，吩咐要抓活的，掛在南天門上示眾。
巨靈神的體型龐大，站出來就像一座小山，隻見他身穿一身亮銀甲，肩上扛著一柄宣花大板斧，接到命令邁步而出，雙手持斧，滴溜溜耍了一個花活，挺起胸膛，厲聲高叫道:"兀那小子!你認得我麽?"
顏開正處在頓悟當中，外界纖塵不染。
見顏開不搭理自己，巨靈神又厲聲喝罵道：“龜兒子，格老子的，再不回話，老子一板斧將你砍成肉泥……”
水輕柔早就見到了李靖一行人，本以為也是看熱鬧的，這時候發現居然不知死活去打攪顏開，胸中的怒火猛地燃起，也不搭話，直接騰空而起，早就蓄勢的一拳猛地砸到正在裝逼的巨靈神胸口。
隻聽一聲悶響，巨靈神身上的盔甲沒有起到絲毫防護之力。猶如紙糊一般破碎，接著破碎的就是胸膛，直接被一拳打出一個小孩人頭大小的洞。
疼痛還沒有傳到腦子，巨靈神彎腰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大洞，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格老子的，你這女娃子知道我是誰嗎？敢傷我……”
水輕柔神色冰冷，回應巨靈神的是發泄似的一腳，一腳就將他踢飛了。
這樣一動，水輕柔的肩頭又開始流血，絕美的臉上顯露出一股不正常的暈紅，可是那雙眼裏卻是一股不可屈服的決絕——同歸於盡。
她已經看出這隊人馬的實力非常強大，自己絕非對手。
唯一能夠為顏開多爭取哪怕一分鍾時間的就隻有自己的生命了。
這樣的一拳一腳……自己早就成肉泥了吧！
四周看熱鬧的人看著水輕柔，暗自慶幸自己先前隻是看熱鬧，沒有跑到台上去唱戲。
李靖正以手捋著長須，沒想到這突然的變故，震驚之下，一把胡子被他抓下來，下頜鮮血淋漓，卻猶不自知。
又一個煉氣期高手……哪吒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