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大醫國士
有病不可怕，就怕病了也不知道為啥得病。
可是現在火二郎的病因很明確，卻難以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
相較於寬廣的識海，這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看起來好像無足輕重。
可是這就相當於往漏桶裏麵裝水，除非時時刻刻都讓進入的水保持與漏掉的水平衡，不然最終水桶會空掉。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人畢竟不是水龍頭，水龍頭都可能停水，人又怎麽可能保持時時吸入靈魂之力？
水桶空掉的時候，就是人死亡的時候。
顏開想到使用魔法師凝結魔法星核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卻又很快自我否定了。
魔法星核的確能夠鎖定靈魂之力不流失，甚至還可以繼續增長下去，可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個辦法行不通。
因為目前破洞內外的狀況就像清水河與汙水河的交匯，雖然靈魂之力在流逝，卻與洞外的能量處於一種相對平衡的狀態。
一旦將識海內的靈魂之力凝結成魔法星核，那麽破洞外麵的那種灰蒙蒙的能量就會大量進入識海。
這樣的後果，很可能還不如不治療。
時間流逝，顏開一邊要維持一千零八十五顆金針，另一邊還要殫精竭慮地思考如何修補這個漏洞，這個過程對他的消耗實在是太巨大了。
身上汗如雨下，神情疲憊至極。
在視頻上看著這一切的狼千邪、符三、壽無盡三人雖然看不懂晉級版的混沌神針，但得到過顏開的真傳，勉強能夠看出需要同時控製一千多顆金針，不由得滿是敬佩，又滿是擔憂。
馮光雖然醫術不錯，可是平時使用的基本上都是藥石之力，就跟劉喜這個門外漢一樣什麽都看不出來，很不解顏開為什麽會那麽疲憊。
治過病，治不了，難道醫生還有危險？
藥石醫生是無法理解手術醫生的。
顏開使用的是金針，卻應該屬於手術醫生的範疇。
手術，向來便有“一刀生，一刀死”的說法，醫生承受的心裏壓力絲毫不比患者差。
何況就是普通藥石治病，醫生也會承擔著巨大的風險。
不單某些疾病的傳染性，會對醫生的生命健康造成威脅，有時候還會承擔醫鬧的風險。
治好了，那是職責，沒有功勞。
可萬一要是治不好，大家想想醫鬧，想想網上噴子……
醫生，最偉大的人，從事最卑微是事。
用大醫國士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致敬醫生。
馮光、劉喜看不出來，可是祝融、共工兩個深受病患折磨的人卻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風險。
其實，如果顏開真的輕而易舉地就將火二郎治好了，他們肯定會抱著懷疑。
這麽些年來，他們雖然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可是並不等於沒有找過醫生。
不說修補識海破洞，就是要化去身體裏的歸墟之氣也沒有辦法。
歸墟之氣不斷破壞身體的平衡，這麽多年來，他們實在是已經壓製不住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願意發誓來抓這一線希望。
現在看到顏開的艱難，兩人心裏升起了濃濃的興奮和擔憂。
特別是感覺到火二郎身上不斷蒸騰起來的氣勢，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都開始考慮顏開先前所說，你願意付出什麽代價來療傷的問題了。
興奮是有了切實可感的希望。
雖然沒有使用神識探查，可是祝融和共工作為曾經的聖者，眼力勁絕對不缺。
擔憂是他們看出了顏開的消耗，擔憂顏開支撐不下去。
可是這個時候，外人卻隻能幹看著，根本幫不上忙。
顏開不知道外界的變化，他這會正將頭挨著火二郎的眉心，處於進退不得的境地。
當自身的能量都完全使用了，也無法真正修補這個破洞的時候，他隻能選擇去使用破洞外麵的能量來修補。
直接將造化漩渦對準這個破洞，一股磅礴的灰色猛地進入，差點將火二郎的識海撐爆。
顏開很無奈！
要是火二郎是他的女人，這時候使用魂命雙修就能輕鬆地解決這個問題。
可是火二郎是男人！
顏開隻能無奈地將兩人的眉心相對，將進入火二郎識海的灰色能量全部吸收進入自身。
可是這些灰色能量不是真元，而短時間內也根本不能讓他煉化吸收。
這難道就是混沌能量？顏開有一絲明悟，卻來不及仔細思考。
因為他的身體隻一瞬間就膨脹起來，顯露出圓滾滾的樣子，很有一種被撐爆的趨勢。
識海之外連接的是奇異的宇宙虛空，裏麵充斥著狂暴的虛空混沌能量。
顏開再也顧不得外麵還有祝融與共工正在窺探，隻得放棄了對火二郎身上一千多顆金針的掌控，他除了不斷使用這吸收進來的混沌氣息編織之外，全部精力都都隻能用於維持自身的造化漩渦。
他需要使用天地陰陽絞的方法，將這些混沌能量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堅固大網，然後直接堵在火二郎識海的破洞上麵。
一絲絲，一縷縷，慢慢編織……
顏開的心神消耗越發厲害，身體都開始出現了晃動。
靈魂之力不足，這是很悲哀的的事情。
可是他必須堅持！
這個時候一旦放棄，火二郎絕對會被這海量的混沌氣息撐爆。
外麵狼千邪、符三、壽無盡師兄弟三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毫無辦法。
狼千邪很是自責地說道：“兩位師弟，我們平時還是太懈怠了，要是我們能夠幫上忙……”
符三和壽無盡同聲說道：“師兄說得是，在桃源小世界這段時間，我們的確過得太安閑了，以後不會了！”
馮光煉丹技術不行，醫術卻不錯，這時候也看出了顏開的問題，卻毫無辦法。
劉喜這時候也收起了不以為意的神情，變得莊重嚴肅。
他雖然不懂醫術，卻能感覺到顏開這時候的堅持。
有時候，的確像劉喜先前所想那樣，一個醫生隻要不願意盡責，的確對自己沒有風險。
可是醫者的偉大又豈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
祝融輕聲道：“我想到這顏開急需的一部分東西了！”
共工知道共工說的是什麽，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那東西是我們維持生命，甚至是恢複的希望所在！”
祝融不以為然地反問道：“如果顏開能夠將這個火二郎治好，我們還需要那東西嗎？”
“嗯！”共工叮囑道：“既然這樣，那麽這裏就已經用不著繼續看了。我們出去，幫著守護這個朱雀堂一下，我感覺有些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可是顏開現在的狀態絕對不能打攪，我們去將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殺了！”
祝融有些擔憂地說道：“主動殺人，萬一暴露了身份，被人知道怎麽辦？”
“窩囊了這麽久，暴露了就暴露了，大不了拉幾個人同歸於盡！”共工說著話，拉著祝融一起瞬間消失在治療室。
水無常勢，火無常形。
水火大道都擅長變化，顏開靜心布置的這些防禦措施，在兩個曾經的聖者麵前，根本不夠看。
見到兩人消失，一直在監控視頻前盯著的天府酒客臉色大變，正要不顧一切地啟動攻擊措施，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飛起，隻一瞬間就到了祝融和共工的麵前。
天府酒客倔強地咬著牙，雙目噴火，死死地盯著祝融和共工。
共工微笑道：“小友別介意，我們沒有惡意！”
天府酒客狠聲道：“沒有惡意，那我抓幹嘛？你們是不是以為校長現在消耗大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們……”
共工打斷天府酒客的話，說道：“正因為你校長消耗太大，我們作為他的朋友，才出來幫他守護一下朱雀堂！我現在送你回去，不過你們校長現在絕對不能打攪，所以你在做什麽決定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要莽撞衝動，害了所有人！”
天府酒客很無奈地說道：“送我回去吧！”
他知道這個時候，逞口舌之利沒用，而發動攻擊，多半對這兩個家夥也沒用，那就隻能將人穩住。
可就在這時候，也一直盯著監控視頻的柳眉兒發現了異常，試著往桃源小世界傳送了一下，卻發現無法傳送，當下不管不顧地從地下追了出來，剛來到治療室外，握著朱雀堂最後一道控製器的手都發白了。
盡管看到顏開還在，可是卻也知道天府酒客的失蹤，絕對標誌著出了大問題。
隨著柳眉兒的出現，水輕柔和柳鶴鳴也飛快地跟著出來了。
他們本來得到的命令式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來，一旦外麵遇到危險就直接傳送進入桃源小世界的。
可是柳眉兒都跑出來了，他們能夠不出來嗎？
正在這時候，天府酒客已經被共工放了回去。
柳眉兒看著天府酒客，一臉的疑問。
可是天府酒客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知道柳眉兒是個火爆脾氣，萬一忍耐不住……
祝融和共工的神識其實一直都跟著天府酒客的，當他們發現柳眉兒等人的時候，兩人麵色大變……
PS：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哦！不是，是發了第一章。
嘿！
堅持了365天不斷更，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謹以此章致敬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