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那麼大勁!
洛晚昔走在北門大街,還不停的在掰著手指算著。
「大小姐,這燭台要買多少個?」
「別吵別吵……」洛晚昔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重重的吐了口氣,「大廳里的樓梯有多少級?」
「二十四。」
「十二乘以四,四十八,四十八加二十四等於多少?」
李宋洋無語的看著洛晚昔。
「四十八加二十四……啊,是七十二啊!還有廚房裡……麻煩死了!」洛晚昔抱怨。
「這樣的話,大小姐還是把圖樣畫出來,跟開門迎客第一次裝修一樣,自己每天躲在貴叔的房裡不就行了?」
「可是燈盞這些東西,一定要買好看的啊!」洛晚昔煩躁的扭動了一下,走在了前面。
洛晚昔一共購置了四十八盞粉彩油燈,這是要裝在十二根鐵樺木柱子上的,裝上油燈了,恰好也遮上了那根鐵樺木上被駱東揚和葉冠文捅出來的孔。
而二十四盞小蓮燈是放在樓梯上的。開門迎客大廳里的樓梯在欄杆外還留有十幾厘米,正好可以用來放油燈。
還有二十盞白瓷獅子燈,是裝在周圍的牆壁上的。
而兩個廚房裡的燈就比較簡單了,是尋常的蓮燈。
燭台也買了不少,大廳里的桌子上放置的是彩釉的四管八角燭台,櫃檯上則選的青瓷雙管荷花燭台。
至於李宋洋買瓦盆,簡單的很,隨意的就選了一種六角花盆。
洛晚昔一臉鬱卒:「所以我不敢讓你去選油燈和燭台。」
等兩人回到開門迎客的時候,陳富貴他們已經帶著一群人在後院等著了。
洛晚昔的想法很簡單。
一樓依舊用黑心木搭成架子,但是這次,需要在架子中間鑲嵌磨亮的銅片。
她又畫了一個大蓮花燈給鐵匠看。
「這往外舒展我花瓣,每一瓣都要做一個凹槽,這是要倒燈油進去的。而蓮心的蓮蓬,每個孔都要做成燭台的樣子,上面是要插蠟燭的!這個是要吊在黑心木架子上的,所以掛鉤一定要做結實!」
陳富貴沒想明白:「大小姐,這樣一來,這蓮花燈能照到的不就只有黑心木架子嗎?」
「所以我說要在架子上鑲銅片啊!」洛晚昔翻了個白眼,「這銅片葉要鑲的有技巧,不要鑲成一塊平,要有角度。這樣一來,蓮花燈照到黑心木架子上,就能把光散射出去了。」
陳富貴聳聳肩,表示沒聽懂。
洛晚昔沒有理他,只是認真的跟匠師們討論。
果真,第二天朝廷就發了榜文。
不僅是取消了宵禁,也取消了不能在京城騎馬的規定。
「估計是邊境戰事吃緊,如果還限制京中騎馬的話,怕會延誤戰報!」陳富貴沉聲的說著。
今天開門迎客關門,店裡空無一人,白璃和駱東業早就讓駱東揚帶著去看狀元遊街了。
「不過說起來,這萬陽國倒是好手段,竟然趁天朝舉辦武林大會的時候挑起戰亂。」
秦叔抱著胳膊站在一邊:「這萬陽國也真是雷厲風行,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攻陷了平關城和玉城。」
「聽說領兵的是萬陽國的二皇子,揚言將用鐵騎踏遍天朝的每一寸國土。」
聽到張承的話,洛晚昔輕蔑的嗤了一聲:「莫非他以為他是成吉思汗的黃金血脈么?」
「成吉思汗是誰?」張承不解。
洛晚昔這才想起,這個世界的天朝雖然出過孔孟荀墨,出過李白杜甫,卻從來沒有過外族人當權的事情。
當下只得苦笑一聲:「嗯,成吉思汗啊,一本傳奇小說裡面描寫的偉大的君主。」
嘆口氣,洛晚昔想起來**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洛晚昔吟完,心裡卻難受至極。
「大小姐真是好文采!」
洛晚昔勉強的一笑:「這不是我作的,這是另外一位更偉大的君主寫的。」
「果真是盪氣磅礴!」李宋洋肯定的點頭。
倒是陳富貴察覺到洛晚昔的臉色有異:「大小姐,怎麼了?」
「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洛晚昔呵呵一笑,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哎呀,童師傅,那銅片磨的再薄點!再亮點!」
洛晚昔是一個很隨遇而安的人,樂觀而懂得接受。
陳富貴卻皺起了眉:「真的該給大小姐找個婆家了!是沈守鶴呢,還是沈守鶴呢?」
盧彥瞟了李宋洋一樣,伸手拍了拍陳富貴的肩:「貴叔,你就別操心了!你還是多操心那些單身漢們的親事吧!」
「你懂個屁!」陳富貴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大小姐!」
張承看著活蹦亂跳的洛晚昔,麵皮抽了一下。
她家大小姐,哪裡可憐了?
縱是洛晚昔逼著木匠鐵匠銅匠們連夜趕工,開門迎客還是關了兩天。
到第三天,開門迎客終於開門了,雖然大的蓮花燈還沒有製作完成,不過那個也快了,到時候尋個時間掛上去就行了。
這重新一開張,店裡簡直是人潮如涌,洛晚昔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做好她的掌柜職責,至於陳富貴,早就已經淪為了跑堂了。
「洛姐姐,客人七位,要坐包間!」
「一護,帶去蛇夫座!」洛晚昔把蛇夫座劃掉。
只是一抬頭,洛晚昔就呆住了。
在這個世界,並非是美男遍地,但是所謂的帥哥也不少了。
而這個世界的帥哥俊男們,或許是像駱東揚和展江河,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寶劍一樣,俊的帥氣;或者像展歸儒和沈守鶴一樣,像天邊被初生的太陽照耀著的朝霞一樣,帥的俊逸。
洛晚昔發誓,除了趙三公子,她就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男人。
是的,這個男人只能用美麗來形容。
或許連趙三公子都略遜一籌。
他實在太美了,先不說長相,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讓人覺得是如此的不食煙火,猶如天仙下凡。
而且他略帶異族模樣的五官,更是為他勾勒出了一片魅惑的氤氳,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見那七人上了樓,洛晚昔快步走出櫃檯,一把扯出往大廚房跑的李宋洋:「你知不知道剛剛那一行人是什麼人?」
「今天剛剛接到任命出任征西大將軍的陳耀學陳將軍和他的同僚。」李宋洋好心的提醒,「大小姐,口水擦擦。」
「那走在最後的那個是誰?」洛晚昔果真伸手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太美了!太夢幻了!我喜歡!」
李宋洋咳了一聲:「大小姐,那是陳將軍的隨身侍衛。身上有官銜,是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
「極品美男啊!見到了這個美人,真是不枉此生啊!」洛晚昔一邊吸溜口水,一邊又坐回了櫃檯里,搖頭晃腦,一臉的回味。
李宋洋往樓上看了看,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進了大廚房。
到了晚上,果真好些人都不願意回家,大街上閑逛的人也到處都是。
當然,還有很多是巡街的士兵。
開門迎客大廳里燈火通明,人也不少。
洛晚昔卻有些乏了。
關門的這兩天,洛晚昔也是忙上忙下的,雖然一般都是什麼都不懂的瞎指揮。
給陳富貴打了個招呼,又跟客人們隨意開了兩句玩笑,洛晚昔便想要上樓。
「晚昔。」
剛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
洛晚昔回頭一看,卻是展歸儒,正撩著帘子站在大廳通往後院的走廊口。
「歸儒啊,有什麼事嗎?」洛晚昔停下了腳步。
「倒是有些話想跟你說說。」展歸儒放下帘子,走了兩步,「晚昔若是困了……」
洛晚昔打斷他的話,從樓梯上下來:「沒關係,歸儒想說什麼?」
展歸儒看了一眼整個大廳里眼睛都亮起精光的人,苦笑了一聲:「晚昔方便的話,可以到後院來嗎?」
洛晚昔點點頭,跟著去了。
陳富貴沖張承使了個眼色,張承立刻溜進了大廚房,準備從大廚房裡偷聽他們的講話。
「晚昔。」
後院也很亮堂,因為臨近中秋,所以月光也很明亮。
洛晚昔正在偷偷打著呵欠,聽到展歸儒叫她,趕緊斂了自己一臉的困意。
「在呢!」
「明日征西大軍起拔,我不日後也要外放去祁連郡任錦都城城主府的掌書記,今日,其實是有事想問問晚昔。」
洛晚昔又是一個大大的呵欠。
「不知晚昔,對於我哥,有什麼看法?」
洛晚昔擦了擦擠出來的淚水:「看法?江河么,他武功高強,一代大俠,自然是俠義心腸,當世豪傑……」
洛晚昔胡謅了一通。
展歸儒卻微微的嘆了口氣:「晚昔何必說這些陳詞濫調。我這大哥,為人木訥,雖然武功高強,可能因為過於憨厚了吧,有很多話都不能隨心表達。」
洛晚昔想到那個時候展江河被盧彥套出話,不由得撲哧一笑。
「我哥喜歡晚昔,晚昔可知道?」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洛晚昔嘿嘿一笑:「知道,那天江河自己說的,大家都聽到了。」
展歸儒愣了一下,顯然很難理解他那木訥的大哥怎麼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白心意。不過他也沒有去深究這件事。
「那麼晚昔,你對我大哥是什麼看法?我說的是你,而不是剛剛你說的那些。」
洛晚昔撓撓頭:「與歸儒你一樣啊,把江河作為大哥一樣敬重。」
展歸儒凝視著洛晚昔,淡淡的說到:「果真如此……晚昔可知,大哥欲向晚昔提親?」
洛晚昔做作的一個趔趄:「開什麼玩笑!我對江河並沒有男女之情。不過若是歸儒的話,說不定我還要考慮考慮。」
她口裡說著別開玩笑,自己卻又亂開玩笑。
展歸儒也她這句話怔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那若真的是我……」
話一出口,他就感到不妥,隨即改口:「晚昔莫怪,我開玩笑的罷了。」
洛晚昔拍拍展歸儒的肩:「我當然知道!歸儒如此才華橫溢,氣宇軒昂的,哪會看上我這樣粗俗的人!」
展歸儒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裡的那種失望、懊惱:「晚昔何苦貶低自己,晚昔若是粗俗,那天下的女子便都是枯柴了!」
洛晚昔樂得前仰後合:「哎呀,歸儒你這樣說,也不怕天下的女子都來找你算賬!」
展歸儒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見洛晚昔又有打呵欠的意向,展歸儒溫和的一笑:「晚昔便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嗯,歸儒你也早點睡吧!」洛晚昔捂著嘴大了和呵欠,晃悠悠的往大廳走去。
剛進大廳,張承就賊眉鼠眼的從大廚房裡竄了出來。
「走了?」
「上樓去了。大小姐,你還真是魅力非凡啊!」張承伸出大拇指。
洛晚昔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別開我玩笑了!我都困死了!」
張承嘖了一下:「要說這展歸儒,配大小姐正好。」
盧彥走過來踹了張承一腳:「滾開,大小姐困了!」
「幹嘛幹嘛!」張承不滿了,「沒事踹我幹嘛?還用那麼大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