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痛也要放手

  樸素的中年女子，束著穿雲髻，一支金色的發簪搖擺耀眼；她邁著小步，湊到楊凱的身邊，揪著他的耳朵咒罵道：“怎麽跟女婿說話呢！你滾回房間睡覺去。” “誒喲，春春，你給我一點麵子啊，小輩在這裏呢！” 楊凱疼得齜牙咧嘴的，雙手伸起輕輕握住女子的手。 辛沛春這才放下手，猜到楊凱不可能離開，就走到君天縱的身邊，拽著他往外走。 君天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看著楊凱就感覺這樣的日子實在是不能過。 “天縱啊，聽說你傷害了蘇蘇。”辛沛春口無遮攔，說完這句話之後又趕緊捂上嘴巴，眼睛一直上下翻動，想了許久才繼續開口，“我也不是怪你，但是女孩子是要哄的。” 辛沛春不禁想到以前的楊蘇也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除了上戰場的時候，她就陪伴在父母兄長的身邊，做力所能力的事情。 可是，她從海族回來之後，就像是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 君天縱眯著眼睛，眼神突然黯淡，哄女孩是他從來沒有學過的東西。 他還記得那個人說過：我打你，是因為我愛你，我不允許你不聽話，不允許你犯錯。所以他以為…… “伯母，蘇蘇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會盡可能補償她的。” 君天縱低著頭，無意之中被辛沛春帶到了一個看似很是荒涼的地方，周圍沒有任何建築，地麵上也沒有植被，就是一地的塵土，再向遠處看就是楊家空中島嶼的邊界。 在邊界之上，一個金色蟲蛹狀的東西豎著在邊界上，搖搖欲墜。 “蘇蘇……”辛沛春不由自主地露出悲傷的表情，輕聲喊了一聲，但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君天縱盯著楊蘇的身影，發現她真的變了，不會像在海族的時候那樣倔強，也不會有任何情緒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楊蘇捫心自問，祈求上天不要這麽殘忍，奪走她的一切。 她身形一斜，整個人都往下掉。 風？風聲在她的耳邊呼嘯，她盡力張開翅膀，卻發現自己怎麽也飛不起來。 “啊——” 楊蘇痛苦哀嚎，聲音響徹雲霄。 君天縱剛要準備去救楊蘇，卻被辛沛春給擋住了。 辛沛春慢悠悠地走到邊界，往下看了一眼，看到楊蘇還在拚命地掙紮，試圖再次飛起來。 一次又一次地失敗砸在她所有的驕傲和尊嚴之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閉上眼睛，無論是關於誰，隻要是痛苦的、被辱尊嚴的畫麵一一浮現，淚珠就在那一瞬間滑落眼角。 還在上邊看著的辛沛春終於忍不住了，心疼的淚水盈眶，展開翅膀鄉下衝。 君天縱奮不顧身地衝到邊緣，卻發現已經看不到她們母女的身影了。 “小野貓！伯母！”他急切地喊著。 翼族各家的島嶼都處於雲端之上，掉落下去之後就會消失不見蹤影。 辛沛春急促地飛下去，伸出雙手抱著楊蘇，悄悄抹幹她的淚水，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巨大的羽翼一直向上衝，飛過君天縱，輕柔地落在平地上。 楊蘇收回半邊金翼，僵硬地扯動嘴角，吸了吸鼻子，壓抑住自己剛剛的挫敗感和淚水。 “蘇蘇啊，幹嘛又自盡，不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臭小子嘛！你看我們天縱多好！” 辛沛春眉飛色舞地，拽著君天縱到楊蘇的身邊，好好地地誇讚了一番君天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