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敏然現身

  劉士森道：「我是小土，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嘛？我外公家和你外公家，在一條衚衕！」


  「小土」這個名字，一小子將蕭華華的記憶拉回到了幾十年前！

  「啊，你是小土！柴禾衚衕！」


  「現在，已經不叫『柴禾衚衕』了！」劉士森道，「現在叫『貓土衚衕』，你的小名是『貓兒』，我的小名是『小土，所以我讓家裡把這整條衚衕買下來，改名『貓土衚衕』，就希望你什麼時候回去，能看到，然後來找我。」


  蕭華華遺憾地笑笑道：「自從我外公去世之後，我就沒去過『柴禾衚衕』，就是你說的『貓土衚衕』。」


  「要聊天的話，要不等空一點的時候？」方婭看出蕭華華和劉士森的關係有些非同一般，就制止了他們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候，跟在後面的車子也過來了，車上的政法委書記滕斌問自己的秘書：「那輛來接的車子，是什麼牌子？」秘書說是一輛很一般的國產車，滕斌以為是公司秘書一類的人物，他這個省·委政法委書記就沒有必要下車了，就道：「等會跟上就行了。」


  蕭華華對蕭崢說：「那麼我在前面開，你們在後面跟上，大概半小時之後就到公司。」蕭崢說：「好。」說著和方婭一起回到車上，可劉士森並沒有回商務車，而是對蕭崢說：「我坐你姑姑的車子，多年不見，我要和她聊聊。」


  蕭崢朝方婭看看，方婭笑了笑道：「你讓他去吧。」蕭崢只好眨了下眼睛，道：「那好。」劉士森朝方婭和蕭崢笑笑道：「放心，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於是，眾人重新上車。前面的車子，開得挺快的，但有時候車子忽然歪到了路邊，又回正了。但不管怎麼樣，終歸是在二十來分鐘之後，順利抵達了深市崗龍區。一棟十層樓高的建築，側面面對馬路，牆上貼著『寧靜康復醫院』六個紅色的大字。


  蕭崢看了，心裡才開始嘀咕起來，不是說「深星科技」嗎？怎麼變成「康復醫院」了呢？正在蕭崢詫異的時候，前面的國產越野，拐彎，從一道只容一輛車子進出的小門開了進去。蕭崢他們乘坐的商務也就跟了進去，在小門旁才瞥見了豎著一塊窄窄的牌子：深星科技有限公司。


  後面的黑色進口轎車，載著政法委書記滕斌也進入這道小門，瞧見這小家子氣的牌子，滕斌直皺眉。心道，怪不得自己從未聽說過「深星科技」這家公司！等下了車，滕斌更是發現，他們站在那家「寧靜康復醫院」後面的一個內部停車場！


  此時，蕭華華和劉士森也都從前面的國產越野上下來了。蕭崢、方婭等人也紛紛下車。


  劉士森這才給滕斌介紹，這位開國產越野的女士，就是「深星科技」的董事長蕭華華，也是西海頭市長蕭崢的姑姑。


  滕斌臉上掛著笑，點頭和蕭華華握手。他發現蕭華華相貌標誌，只是年齡應該超過了四十五歲，肌膚雖然還有彈性，可不復水靈，下一步將以勢不可擋的趨勢，邁向「美人遲暮」的悲劇。


  對滕斌來說，他感興趣的女性，首先必須滿足一個條件：年輕。什麼叫年輕，就是從十八到二十八歲之間，再大一些，他就提不起興趣了。所以，這年過四五的蕭華華，肯定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再加上，他並不清楚，蕭崢和蕭華華是華京蕭家的人。就算知道，長久偏居嶺南的滕斌，對華京蕭家也不能說有多少深入的了解。


  正因如此，滕斌對蕭華華也提不起興趣，只是稍一握手，「蕭董好，今天，咱們劉書記、方部長親自到你公司來，你這裡可是蓬蓽生輝啊！」


  蕭華華也不在乎滕斌將她的企業比喻為「蓬蓽」，只是道：「蕭崢，還有各位領導，不好意思了，我這裡條件是差一點。這棟樓，如大家所見，是這家『寧靜康復醫院』的，我們租用了最上面九到十層。前面是康復醫院的大門，我們公司的人不能進出，只能通過後面的停車場上下。來，大家請！」


  方婭和蕭崢也略微有些吃驚，蕭華華公司的條件是差了點，比蕭崢想象中都差了一個檔次！劉士森倒是無所謂，他說：「初創公司，條件差一點，無所謂的。一旦做起來了，以後高樓大廈還用愁嗎？」蕭崢聽后，還是頗為佩服劉士森的見識，他這個人思維沒有僵化，並不會只看外在的東西。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然而，滕斌的心裡卻已經在退堂鼓了。他也暗自慶幸，先前沒有給深市的市委書記打電話。在來深市的路上，滕斌考慮，要是這次劉士森等人真的僅僅是為私事而來，那麼他還真打算幫助劉士森等人一把，說不定以後也會碰上有求於劉士森、方婭等人的事。至於蕭崢，滕斌還看不上眼，但是既然劉士森、方婭能為蕭崢的事情專門跑來深市，就說明蕭崢跟他們關係也不錯，應該是給他們輸送了足夠大的利益。所以，滕斌想過給深市委書記打電話。


  可後來，他還是決定先到企業來看看再說。然而，一看這外觀，這個企業就是小到不入流。要是之前讓深市市委書記過來，恐怕連他滕斌自己，也要被笑掉大牙了！

  此時，滕斌的心裡已經跑過一個念頭，等會上去看看，要是沒有什麼異常的話，他就溜之大吉，不去管他們那檔子事兒了。


  於是，隨同大家一起乘坐貨梯，上了九樓。這貨梯本就狹小，只能乘坐5人，於是楊傑和其他幾個秘書，留下來坐第二班。


  熊旗的秘書楊傑，這會兒心裡不乏焦慮。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省·委熊書記馬上要從香江途經綠色通道，到達深市了。說好了，晚飯定在六點半的，要是滕斌一直陪同，熊書記和蕭崢、劉士森、方婭一起晚飯的事情，滕斌就必然知道！


  楊傑開始為這事情糾結起來，可一時又找不到好辦法，把滕斌支走，只能先隨同參觀再說。


  蕭華華帶著他們開始參觀企業。


  這所謂的「深星科技」公司，其實只有兩層，九樓上是手機組裝車間；十層樓上是晶元研製工廠。在手機組裝區域，員工在流水線上組裝智能手機部件，從頭到尾，大約歷時半小時不到，一部手機被組裝完成。這條流水線上，自動化設備還不多，更多是工人手工操作，相比於外部環境的簡陋，這裡員工的訓練有素、有條不紊，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十樓的晶元研製空間里，卻是一些精密儀器，科研人員穿著特殊的服裝在裡面，空氣也是凈化處理的。外來人員只能在玻璃房外的走廊上進行參觀，不能進入科研區域裡面打擾研究。


  這裡雖然是在「康復醫院」的頂樓，可這科研室無論儀器、環境、科研人員都顯得正兒八經，很有科技含量的樣子，讓人不可小覷。


  參觀了這兩層樓，滕斌對這家「深星科技」的觀感又改變了，這家公司看來不像外觀那麼簡陋。


  參觀完了，蕭華華帶著他們到了一個不太大的會議室。在會議室的牆角有一張簡易床，也許是員工或者安保人員的臨時床榻吧。


  劉士森對蕭華華的辦公室感興趣，就問道：「蕭董，你帶我們去你的辦公室看看嘛。」劉士森雖然不久才認出蕭華華是自己小時候的「貓兒姐」，可在這公眾場合，他還是有講究的，稱呼她為「蕭董」。蕭華華略顯尷尬地笑笑說：「我沒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我們公司的管理層都沒有單獨辦公室。我們都是在公共區域，一起辦公。」


  這種公司制度的安排，讓蕭崢大吃一驚，一般公司的老闆，為顯示自己的高人一等，都會安排堂皇的辦公室，從氣勢上壓倒高管和工人；然後，又給高管安排一人一間辦公室，顯示與工人不同的待遇。可沒想到，蕭華華和高管，都跟員工一起辦公！這是需要非同一般的企業家覺悟的。


  方婭也感興趣了，問道：「那麼這張簡易床，是幹什麼的？」蕭華華笑笑道：「我晚上的床呀。我就是睡在公司的。」這讓眾人更是吃驚不已。一個公司老闆，再小，看她也有幾百員工和科研人員了，而且工廠生成個不停，應該是有生意可做的，她卻住在公司的會議室內！

  在蕭崢看來，蕭華華恐怕是真正幹事業的人了。


  「大家請坐一下。」蕭華華道，「我讓我公司的科研專家周敏然過來一下，然後我和她一起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公司的經營狀況和業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