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 傳言
在楚中市的那一晚,厲元朗單獨約見的人正是沈放。
沈放是在外地辦事途中,專程飛到楚中和厲元朗見面的。
哥倆照例一壺白酒,邊喝邊聊,順便厲元朗將心中謎團和盤托出。
他感覺,鄒元坤有試探他的意思。
話里話外,想要幫助他走出困境,扶植他登上高位。
很顯然,以鄒元坤身份,根本達不到。
那麼,他這樣做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
經過二十來天的秘密調查,沈放告知厲元朗,鄒元坤身份存疑。
他在國外留學時候,有一年時間是空白的。
只掌握到他供職於某公司,其他詳細經歷沒有明確記錄。
沈放告訴他,境外敵對勢力拉攏對象,大都採取重金和許諾方式。
他們給出的條件具有很強誘惑力,財富值都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把對方拉攏之後,要對其進行一段嚴格的培訓。
而發生在鄒元坤身上的一年空白期,很有可能出現在培訓階段。
用沈放的話說,反諜工作具有相當高的挑戰性。
還提醒說:「千萬別被某些影視劇所誤導,真實的反諜工作就是你死我活,是看不見硝煙的戰鬥。」
「我們偵查,對方反偵查,其殘酷程度絕不亞於在戰場上拚命。」
「當年爭奪你兒子,背後緊張程度,都夠寫一部小說了,還得分上下兩集。」
「詳細的我不跟你說,我只想告訴你,在這條戰線上,我們有許多不具名的同志,默默付出和奉獻。甚至有些同志,為此失去生命。直到多年以後,他的事迹才可以被廣泛流傳和熟知。」
「往往你看到的,你認為的,這個人身上存在很大疑點。其實就因為這些,完全可以把他歸納為壞分子。」
「實則,他是以壞分子身份作為掩護,暗地裡為我們工作,為我們提供非常重要的情報。」
「而看上去是好人,可他暗中所做一切,卻是出賣國家、出賣靈魂,徹底淪為敵人的幫凶。」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非常適用這上面。」
不知不覺間,厲元朗提到三生教問題上來。
沈放說道:「關於這個三生教,我有所了解。就目前而言,它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民間教派組織。在灣島幾年,只做講經傳道、發展教眾的事情。」
「就是在泯中省以及其他地方,也沒有違法宣傳,蠱惑人心的舉動。不過,我們已經將其列入可觀察的範圍之內,時刻監督,掌握第一手信息,做到以不變應萬變。」
有了沈放這番話,總算給厲元朗吃下一劑定心丸。
這天,秘書吳興進來,將需要厲元朗沈悅的文件歸納好,猶豫著沒有走。
「小吳,有事?」厲元朗敏銳觀察吳興反應,好奇問起。
「厲副主任,我、我聽到一些傳言,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厲元朗往後靠了靠,平和著情緒。
「有人說,您就要調走了。」
「什麼?」厲元朗微微蹙眉,「說我要去哪裡?」
「他們說……」吳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厲元朗指了指對面椅子,「你坐下慢慢說。」並且起身給吳興倒了一杯水。
吳興受寵若驚,雙手接過來剛要站起身,卻被厲元朗一把按住,「小吳,你是我的秘書,同時也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有些情況向我及時彙報,這是對的,我更希望你在我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說,您、您要去龍安省擔任省委副書記,就在這幾天,京城組織部將會找您談話……」
吳興說得有鼻子有眼,就跟真事一般。
可真要付諸實施的話,正是厲元朗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
說明即將到來的大會出現變故。
那麼,馮滔能否順利接班變成不確定了。
是真還是有人故弄玄虛,厲元朗一時看不懂了。
按說,若是到了這種程度,作為當事人的厲元朗不可能一點風聲聽不到。
何況,還有岳父坐鎮,最為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岳父能輸。
厲元朗安慰吳興幾句,把他送走後,坐在辦公室里沉思起來。
思來想去,他想通了,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沒發生,就是假消息。
以靜制動,才是當下最佳選擇。
這天晚上,在和妻子聊天時,厲元朗聽到白晴提起一件事。
「張景福、張安祿哥倆,向慈善總會秘密捐款五千億。」
秘密?
厲元朗忍不住吐槽起來,「有這樣秘密的嗎!不過,捐款五千億的確是個大手筆,相當於一年軍隊預算的三分之一了。張家兄弟如此慷慨,想必是不得已為之。」
白晴深有感觸地說:「張寒啟去世之後,張家兄弟回到國內,境外資產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是零,根本用不上。想來今後,也不會允許他們再出國了。」
「花錢買全家平安,才是他們的明智之舉。這些錢,只是冰山一角,不會影響他們今後生計。」
五千億是九牛一毛,這個消息足夠厲元朗震驚一會兒的了。
也就是說,他們手裡財富,是厲元朗想象不到的。
一下子聯想到妻子白晴,厲元朗感嘆道:「老婆,如此算來,你的財富和張家兄弟應該旗鼓相當吧。我們結婚這些年,我從沒和你深入探討過這個問題。」
「上次,我問過你,都被你搪塞過去。老婆,錢有多少才是多,我覺得夠用就行。」
「留給孩子那麼多財富,並不見得是件好事。這樣會讓他們失去奮鬥的勁頭,只顧著享受,不想著努力拚搏。」
「我這人對金錢物質沒有太多追求,那些不過身外之物,夠用夠花就成。我們不要成為金錢的奴隸,要變成它的主人。」
白晴冷冷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瞞你說,他們也調查過我的慈善基金會,不過都是下面分會,總部這邊目前安然無恙。」
「老公,我承認,這些年來我的確積攢不少財富。我們有個圈子,大家都在賺錢都在弄。假如你不弄,你特立獨行,那麼,勢必被排擠出圈子,招致非議,甚至影響到你的仕途和全家安寧。」
「在什麼位置做什麼樣的事。你清廉、你兩袖清風,這是大家公認的。你做好了,地位穩固,才是全家幸事。」
「至於提到我的財產問題,老公,你沒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隨波逐流,才能相安無事。」
「我知道,這些財富將來不可能全部用在我們家裡人身上,早晚會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就像張家兄弟一樣。」
「前提是,只要你好,爸爸身體健康,我們全家才會萬事大吉。」
「而且,擁有這些財富,等到將來某一天,也許會成為購買全家太平的免死金牌。另外,我要告訴你,我已經做好捐款準備,但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某一時段,需要我捐出去的關鍵時刻。」
「老公,天下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合理。人生在世,做事只要覺得沒有違背良心,沒有傷天害理,就可以了。不要過度追求完美,因為完美只是思想意識里的一種自我評判。」
「你認為的完美,或許在別人眼中,就是缺陷,甚至過錯。」
白晴一番大道理,把厲元朗說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細細品味,這些話還是有一定道理。
厲元朗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說:「好吧,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力。那些是你的財富,你有權利選擇處理方式,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而已。」
一晃又過去數日,距離大會開幕僅有幾天時間。
省人大接連召開幾場內部會議,研究商量進京參會的相關事宜。
休息時,厲元朗接到一個電話,一聽內容,不由得驚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