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張總是誰?
沒錯,這人正是厲元朗。
萬盛舉此番前來,是有怒氣,而這種怒氣絕不是像他所說那樣,恨拜州官員不爭氣。
以厲元朗的理解,盧世德出事,萬盛舉高興才是。
畢竟一切都按照萬盛舉預料,劉浩准徹底失了分。
那麼,萬盛舉為什麼發火,成為厲元朗十分好奇的事情。
萬盛舉上來說了一大堆氣話,口乾舌燥,端起水杯潤了潤冒煙的嗓子。
這才叫身邊的組織部副部長宣布省委的決定。
不出所料,由王志山代理拜州市委書記。不同於上次,沒有強調副書記靳少東協助的內容。
可是王志山卻沒有任何反應,象徵性的做了表態發言。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代理不等於擔任,中間極有可能出現任何難以想象的變故。
中午在百花園吃了工作餐。
所謂工作餐,菜肴和檔次和宴會一樣,只是沒有酒。
吃過飯,萬盛舉只在賓館房間午休一小會兒,便接連召見拜州的主要領導談話。
頭一個是王志山。
早有好信的人,記錄了談話時間,不是很長,前後十五分鐘。
第二個是靳少東,明顯比王志山時間要長,二十五分鐘。
從兩人走出萬盛舉房間的表情來看,王志山面色陰沉,一語不發。
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估計挨訓貫穿了整個談話內容。
相反,靳少東倒是一臉輕鬆,昂首挺胸,闊步穩健。
接下來,就是依據常委排名,輪流進去。
厲元朗是第七個走進萬盛舉房間的。
想必這次談話,是萬盛舉來之前,省委已經安排好的。
說了太多的話,見了太多的人,萬盛舉彰顯疲態。
身體半躺在沙發里,雙腳平放在前面的椅子上。
「元朗你坐。」萬盛舉懶洋洋的擺了擺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萬書記您要累的話,就先休息,等您緩過乏來,我在接受您的指示。」
萬盛舉滿意的笑了笑,「還是你懂得關心人,不像那幾個,一進來就哭喪著臉,做戲給我看。」
「萬書記,您太累了,也太辛苦了。盧世德出現問題,這是他咎由自取,您和省委為此勞心費神,可要注意勞逸結合,別把您給累壞了。」
萬盛舉晃了晃頭,深深靠在沙發背靠背上,眼望天花板悵然道:「話是這麼說,可沒辦法,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應該盡到我的責任。」
隨即冷笑一聲,「浩准書記識人不善,任人唯親,專門把明尚白盧世德之流安排在重要崗位上,導致拜州接二連三出現令省委難堪的事情發生。關於這一點,我在常委會上是做了表態的。」
「炯端以及大部分常委支持我的觀點,只是浩准書記……」萬盛舉搖了搖頭,「人家是一把手,即便大家有意見,他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裝聾作啞,真叫人無可奈何。」
「萬書記,我幫您揉一揉頭部,這樣有助於緩解疲勞。」
「你還會按摩?」萬盛舉眼睛一亮,面現欣喜。
「我以前是做秘書的,那會兒我服務的老書記和您一樣,廢寢忘食日理萬機,我就經常給他按摩頭部以此減緩疲勞和減壓,效果還是蠻不錯的。」
「好,我就檢驗一下你的水平。」
隨即,厲元朗走到萬盛舉身後,找個椅子坐下。
四指併攏,用指肚整齊排列在額頭前面,從眉心中線輕輕的向兩側方向按壓,一直到達太陽穴,重複這個動作六次左右,就可以迅速緩解疲勞等癥狀。
萬盛舉微閉雙眼,非常享受厲元朗的按摩。
與此同時,厲元朗也對自己關心的問題,和他交流起來。
「萬書記,有件事我不明白,想向您請教?」
「你說。」
「省委暫時擱置拜州市委書記人選,這可不利於拜州的團結穩定。現在的拜州人心渙散,尤其市委和市政府,大家心氣不足,我覺得越早定下新書記,才有助於緩解目前不利形勢。」
萬盛舉冷哼道:「誰知道劉浩准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不過,這一次就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了。」
聽得出來,萬盛舉有十拿九穩的語氣。
正好,厲元朗按摩完,萬盛舉睜開眼睛,身體往前探了探,活動著腦袋,感覺良好,不禁誇讚道:「還別說,元朗,你的手法可以啊!」
「還有待提高。」厲元朗謙虛回應。
坐回原位,萬盛舉詢問起厲元朗和雲冬青關係進展情況。
得知二人相處融洽,萬盛舉喜上眉梢,「把冬青交給你,也算給我和她媽媽解決了一塊心病。」
忽然想起什麼,萬盛舉好奇又問:「對了,你最近聯繫白晴沒有?」
「一直沒聯繫。」厲元朗實話實說。
「這樣不好。」萬盛舉勸解道:「你要放下偏見,男人嘛,要大度一些,我還是那句話,和白晴搞好關係,這對你很有幫助。」
厲元朗只是點了點頭,至於能不能聽得進去,也只有天知道了。
正這時,田忠平敲門進來,拿著手機對萬盛舉恭敬說:「老闆,有您的電話。」
「誰啊?」萬盛舉慵懶問。
「是……」田忠平一陣猶豫,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厲元朗。
萬盛舉擺了擺手,「元朗不是外人,你儘管說。」
「是、是張總……」
誰知,萬盛舉聞言,忽地坐直身體,兩眼放出光芒。
這個舉動,讓厲元朗浮想聯翩。
能夠將萬盛舉驚成這種反應,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萬盛舉側臉對厲元朗說道:「元朗,我們就先談到這裡。」
「是的,萬書記。」
即便厲元朗有強烈好奇心,也只能壓在心底了。
走出萬盛舉房間,他一直划魂,這位張總是何許人也?
原本,萬盛舉做好在拜州市住一夜的準備,可接完張總電話后,踏著夜色直接返回禹川,打了拜州市一個措手不及。
王志山和靳少東送走萬盛舉一行之後,回到辦公室里低眉沉思。
伊學智進來說:「市長,厲書記要見您?」
「厲元朗!」王志山先是驚詫,繼而面色變得不悅起來。
想了良久,他才說道:「你讓他過來吧。」
和往常不同的是,王志山坐在椅子上,面見厲元朗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都沒站起來,更是少了客套,直截了當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厲元朗坐在王志山對面的椅子上,十分沉靜說:「我是來解釋的。」
王志山冷笑道:「你跟我解釋什麼!解釋你八面玲瓏,靠上萬副書記這棵參天大樹?還是想要拉攏我,也去抱萬副書記的大粗腿?厲元朗,你恐怕要失望,我做不到。」
厲元朗仍舊一副不喜不怒的表情,平靜說道:「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沒了?」
厲元朗使勁點著頭,「沒了。」
王志山眉頭一皺,這叫什麼解釋?
不是事實,那就是假象了。
厲元朗的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葯,他真是看不懂了。
之所以他對厲元朗有意見,除了厲元朗背著他和萬盛舉搭上關係之外,也從側面了解到,厲元朗私下裡和靳少東鄭耀奇走得非常近。
王志山在省里有後台,做到他這個位置上的人,要是沒有政治資源,是根本行不通的。
只是看好他的人,已經退居二線去了養老部門。
這就很好說明,王志山會輸給盧世德的重要原因。
對於萬盛舉,王志山是沒有好感的。
這些全都來自於他的老領導一些忠告。
所以說,今天看到萬盛舉和厲元朗親切交談,王志山陡然有了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
厲元朗,實在狡猾,我倒要聽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