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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兒子不姓厲,姓谷

  谷紅岩說道:「我爸今年已經九十高齡了,還沒見過谷家第五代人。」


  谷家第四代僅有四個人。


  谷政川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谷闖,小兒子谷翰。


  谷政綱有個獨生女兒,影視演員谷柳煙。


  剩下的就是水婷月了。


  谷家那三個姓谷的孫子孫女,年歲都不小了,卻沒一個結婚的,也都沒有孩子。


  相反的,排名最小的月丫頭,竟然先於他們成家,現在又有了孩子,關鍵還是男孩。


  谷中原必定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骨子裡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谷紅岩原來也沒有孩子姓谷的念頭,是她和老爸通電話報喜的時候,無意中聽到谷中原嘆氣,說自己有生之年恐怕見不到姓谷的第五代人了,不免有些遺憾。


  五世同堂,那將多麼令人開心令人自豪的。


  老爺子都這麼說了,谷紅岩當時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隨了老爺子的心愿,讓孩子一定姓谷。


  她還說:「如果我爸爸喜歡穀雨,谷家的資源將來勢必會向他傾斜。不管從商還是從政,對小穀雨的前程只有好處絕沒壞處。」


  她的這番話,頓時讓在場的其他三人沉默不語了。


  尤其是厲元朗。


  谷紅岩說的沒錯,一旦得到谷中原的認可,穀雨就會被納入谷家第五代的培養對象。


  谷家所有資源定會向兒子傾斜,也會給他謀劃出一個美好未來。


  相比較普通人,他會少奮鬥許多年,前程似錦非常輝煌。


  要是姓厲或者姓水,只能享受到岳父岳母的照拂,而缺少谷家這可參天大樹的庇佑。


  為了兒子,厲元朗不說話了。


  沉默就是默許。


  厲元朗沒有反對,水慶章父女更沒有反對的理由。


  可憐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好呢?

  再者,無論孩子姓什麼,都是自己的血脈,厲元朗這麼一想,也就徹底釋然了。


  看到三個人都沒有提出異議,谷紅岩當即拍板決定,小傢伙以後就姓谷,叫穀雨這個名字,定了。


  於是她迫不及待的去樓上卧室,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通知老爸,因為老爺子此時正在家裡焦急等待著……


  穀雨,穀雨!

  這個名字,厲元朗感到耳熟。


  他忽然想起在西吳縣遇見的那位智乾大師,曾經送給厲元朗四句話,猶在耳畔。


  其中第二句是「金穗連雨**中。」


  金穗不正是代表穀子嗎?


  金穗連雨莫不是「穀雨」的意思?

  **是水,這麼說來,第二句話說的就是水家,還有穀雨的名字。


  一這麼聯想,厲元朗恍然大悟,這位智乾大師還真有兩下子,能夠算出來以後事,絕對有真本事。


  他又反覆推算第一句,「碧草寒天一飛沖」到底是什麼註解。


  碧草就是草字頭,寒天不正是「韓」的同音字么。


  一飛沖,是不是指要飛去呢?

  如果第二句說的是水家和穀雨,顯然第一句指的就是前妻韓茵。


  想起韓茵,她現在還好嗎?

  厲元朗翻來覆去,註定又是一個難眠之夜了。


  一晃半個月過去,小穀雨已經長到五斤一兩,各方面指標完全正常,達到出院標準。


  一家人歡快的把穀雨從保溫箱里抱出來。


  水婷月第一個,然後是厲元朗。


  看著小傢伙粉嘟嘟的小臉蛋,厲元朗恨不得掐上一把。


  以前沒有當爸爸的感覺,直到現在,他才真正體會做父母的味道。


  可他還沒有稀罕夠呢,就看到一旁的水慶章急得直搓手。


  想不到這位省委領導,堂堂省會的市委書記,這會子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心性,厲元朗忍不住暗笑。


  麻溜的交給水慶章。


  誰知,水慶章剛要接過來,卻被谷紅岩毫不客氣的一把搶奪過去。


  直氣得水慶章橫眉冷對,一個勁的吵著谷紅岩,說她不講道理,商量好由他先抱,谷紅岩卻臨時反悔,霸道搶去,說話不算話。


  弄得一旁的水婷月一個勁兒的提醒,「媽,爸,你們輕著點,可別弄疼了小穀雨,他還小呢。」


  「廢話,我是他親姥姥,還能傷害他不成。告訴你,伺候孩子我比你有經驗,你不也是我伺候大的么。」


  谷紅岩白了女兒一眼,可是一見小穀雨,眼睛馬上眯成一條縫,滿滿的慈愛。


  水慶章伸長脖子在邊上眼巴巴望著,還向厲元朗抱怨道:「看見沒,咱們家我的地位是最低的,抱孩子我都排在最後一個。」


  惹得大家全都笑了。


  從小穀雨一進家門開始,厲元朗便徹底感受到,誰在這個家的地位最高。


  就是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老婆再也不像以前那麼粘著他了,把全部心思都用在穀雨身上,看他厲元朗一眼都顯得多餘。


  岳父岳母更不用說,一有時間就圍在小穀雨的嬰兒車旁邊,始終看不夠的看,就連吃飯都著急忙慌對付一口,回來繼續看。


  厲元朗一尋思在家待的也夠長,是時候回去上班銷假了。


  而且他還有個想法,要把生兒子的事情告訴老爸。


  雖然之前他曾經打過電話,可電話里一時說不清楚,況且老爸這種病情,要見面連比劃帶講的,他才能夠明白。


  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厲元朗先開車回了一趟甘平縣。


  幾個月沒來,甘平縣又變化不小。


  街道變寬了,路變平坦了,高樓大廈起了好幾棟。


  街上不像以前髒亂無章,井然有序。


  關鍵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高采烈,即使是在寒風習習的冬日。


  這次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偷偷去了老爸所在的養老院。


  老爸狀態還算不錯,臉色紅紅的,精神頭不錯。


  當厲元朗把小穀雨的照片和視頻一一放給老爸厲以昭看了之後。


  他興奮的手直比劃,在旁邊工作人員解釋下,厲元朗才明白,老爸是問小傢伙的名字起了沒有。


  厲元朗一陣犯難,如實稟告的話,老爸准不同意。


  怎麼回事,我們老厲家生的孩子,憑什麼姓谷。


  欺負老厲家沒人咋地。


  厲元朗為了讓老爸高興,只好違心撒了謊,還讓老爸給孫子起個名字。


  厲以昭卻直搖頭,手語的意思是起名字是件大事,讓厲元朗和他媳婦起就好,叫什麼名字他都沒意見。


  看到老爸的豁達,厲元朗心存愧疚。


  他這段時間很忙,見老爸的次數屈指可數,覺得作為兒子沒有很好的盡孝。


  他決定,今晚不走了,住在甘平縣以便能多陪一陪老爸。


  反正在甘平縣,他有的是地方可住。


  這裡有他的家,他父親的家,還有韓茵走後留下的那處房子。


  無論將來他去了哪裡,這三處房子他都不會賣掉。


  因為甘平是他的根,他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這裡有他的回憶和過往,他永遠忘不了。


  中午陪著老爸吃過午飯,伺候他睡午覺。


  之後,厲元朗回到自己那個冷清的家。


  由於長時間沒人居住,屋子裡散發出一陣發霉的味道。


  到處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燼,厲元朗脫掉外衣,打開窗戶通風,擼胳膊挽袖子,該擦的地方全都擦一遍,能洗的也都用洗衣機軲轆起來。


  忙乎了好幾個小時,終於讓家裡煥然一新。


  等他想著安靜坐下來抽一支煙,這時手機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接聽起來,裡面是個略感熟悉的聲音,「是厲副秘書長嗎?我是史明。」


  「哦,我是厲元朗,是史副秘書長,有什麼吩咐?」厲元朗客氣道。


  史明忙說:「厲副秘書長真會說笑,我哪能吩咐你。你還在省城的家裡?」


  厲元朗如實回答:「沒有,我剛到甘平縣看我父親,明天就準備回廣南銷假。」


  「是這樣啊……」史明略作躊躇道:「不知厲副秘書長可否賞光,晚上來廣南坐一坐,我想請你老弟喝一杯薄酒,慶祝你喜得貴子。」


  他都這麼說了,厲元朗拒絕的話,以後見面會十分尷尬,對自己在市政府也沒有利好。


  當即應承下來,約定晚上六點,在富麗堂皇大酒店百花廳見面。


  掛斷電話,厲元朗心存疑惑,史明見他,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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