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裝苒仙雲
氣海中,還有一個聲音,仿佛還在叫著“主人”,是小團子,可是現在齊雲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辦法,隻能任由那個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玄都,玄都學院。玄穀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安馳,再次在心裏歎了口氣,安馳的感情任誰都看得出來,可是……齊雲就是不知道是不懂,還是裝不懂,即使為了她坐到這個地步,可是,對方仍然沒有表示半分的逾矩,仍然隻是把這個病榻上的人當做“安哥哥”……
安馳的感情來的也許太突然,可是,玄穀子自認為他一向看人很準,所以,他可以很確定,齊雲對於這個青年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最多也是停留在“兄弟”情分上,況且……安馳也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齊雲是個什麽情在裏麵,雖說他還是一口一個“雲弟”叫著,但是……他眸中的熱情玄穀子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此刻,安馳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沒有多餘的血色,蒼白、無力,嘴角隱隱還泛著紫,是那個毒素的原因。
玄穀子再次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青年,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少年。,已經成了大小夥子了,他……也許也知道自己的感情了,可是,礙於對方隻是自己認的“弟……弟”,他將那份感情埋在心裏……
可是,就在他用自己的身體給齊雲擋下了這本該是齊雲的劫的時候,玄穀子就知道,這大小夥子,已經不再壓抑他的感情了。
畢竟,玄穀子也和他相識了六年,六年足以看清一個人的本質,可越是這樣,玄穀子便越是遭心,一方麵,他希望自己的小徒弟能快點兒回來,這樣,床榻上的小夥子就不用再受著毒素之苦了,而另一方麵,他又不希望自己的小徒弟這麽快回來,要是將安馳治好,這麽個小夥子一定會明白自己對於齊雲的心意的,到時候,就怕齊雲不接受,又是一段悲劇了!
自顧自的歎息,玄穀子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是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一霎那,安馳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歸於平靜,就仿佛根本就沒有出現那般事情一般!
當齊雲意識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身在那個洞穴,眼睛上下打量著這裏。
現在,她在一個竹榻上,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那現在,她這是又進入了幻境,還是被人帶走了?
一床竹榻,一盞茶幾,幾個圓凳,這裏,便是這個小屋的所有物品了,簡單至極。
齊雲此刻已經站起了身,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出了這個小屋。
走出去才發現這裏就在一座大山之中,不遠處就是山腳,目光所極之處,便是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帶著點點白光,齊雲知道,那是雪山……
這……莫非她已經進入了雪山內部?
可是,又是誰將自己帶到這裏來的?盛老爺爺、林傲辰,還有百裏冰,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也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
想及此,齊雲便抬腳向外走去,身側卻突然傳入一個清冷的男音:“身子還沒有好就不要亂走!”
這聲音……
齊雲驚喜萬分,當即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個頎長的身影,那個幫助她,總是在困難時、自己陷入險境時幫助自己的人!
她大喜,連忙叫了聲:“玄洛!”
來人正是玄洛,他還是一臉的冷酷,仿佛萬物都不能將之動容。
齊雲的聲音裏夾雜著欣喜,更多的,是女兒家的清脆,一時沒有忍住,竟然將自己的原聲暴露了出來。
但是,此刻,清風徐徐吹拂,偶爾還帶起一陣綠波,齊雲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聲音此刻有多麽動聽,可是……對方的臉色依舊還是那般。
不過,一切的心思都被玄洛隱在了心中,那一聲清脆,倒是映的她更加動人,雖然還是一身的男裝,但是……玄洛還是覺得這般打扮不適合眼前的人兒。
玄洛點了點頭,示意正是他。
齊雲已經六年多沒有見到他了,但是對方就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麵上五官更精致、更挺立,身材也比六年前更加頎長,的確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要說變化最大的,便是他周身的氣質,早在第一次相遇,齊雲就知道,他那一身冷冽的氣息是無法隱藏的,可是,現在的他,周身的氣息比起六年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對麵的少女在打量著玄洛,玄洛也沒有放過她,也在暗中的打量她,好像……當初還是弱小的少年,此刻,已經長大了,五官更加分明,不過,比起同齡的少年,她還是太瘦小的,不過……玄洛倒是沒有把她往女子方麵考慮,畢竟,從七年前認識她,她便一直是男裝的模樣,所以,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齊雲的性別。
唯一齊雲穿女裝的時候,大抵也就是當初被擄到蘇家,當了一天的蘇家大小姐的時候吧,那時候,他們認為她是那個蘇家大小姐,便將女子的衣物拿到了她的手裏,她一時起興,也就穿了上去。
自此,她也沒有碰過女裝,她覺得女裝美是美了,就是有時候行動會有所不便,況且……她用玄力,來來回回和敵人作戰時,女裝反而是個累贅。
是以,她幾乎就沒怎麽碰過女裝。
兩人雖然六年之間斷了聯係,但是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齊雲又想起了六年前的她的不告而別,有些忸怩的說:“六年前,我不告而別,是有些原因的,我還給你留下了紙條呢……”
齊雲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個大概,一直到講完,對方也隻是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這是怪自己瞞著他,就這麽一走了之嗎?
“……你生氣了?”
齊雲問對方,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把對方嚇了一跳,玄洛心中不解,她走了,雖說沒有給自己再見一麵,到底是留了一張字條的,他為什麽要生氣呢?
齊雲看著玄洛一點兒都不像是在裝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很傻,是啊,一直以來,好像都是自己要弱小,弱小到……每一次他們見麵,都是她身處險境中,既然這樣,對方又怎麽會把自己放在心中的某一處呢?
齊雲搖了搖頭,自己都是在想些什麽呢!
他是自己的恩人,一直以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