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討伐檄文
葉輕語從旁邊的站了起來,張著嘴驚訝萬分的看著那身金甲耀世的聞卓,或許在她心中一個風流成性的浪子不應該有等威嚴和氣勢,那一刻我竟然看出葉輕語的目光有些恍惚和遲疑,好像她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聞卓。
而且連虛靜子奇門這樣高深的人也一眼占出兩人有不世姻緣,可見聞卓和葉輕語之前或許真如同他說的那樣。
虛靜子的嘴角蠕動幾下,見到聞卓金甲持鐧握葫蘆,一己之力抗天界眾神兵竟然絲毫不退,震驚的一直說不出話來。
我慢慢在沾染上新的硃砂,面色高傲氣勢逼人的開始寫地三個字,加重聲音對外面說。
「葉輕語聽令,你既為宗主,六道輪迴居人道,授你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百萬虎狼亡魂秦俑,攻城略地開疆擴土,鎮守人界,若有負隅頑抗犯上作亂者,抗命不從者,神州焦土寸草不生。」
我話音一落,在宣紙上寫好第三個字。
盡。
葉輕語先是一愣,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點她的名字,可前有蕭連山和聞卓,一陰一金破地封天,後有我無上威嚴的口命,葉輕語反應過來持劍入奇門三才陣,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代表人界的赤鐵葫蘆,頓時三個葫蘆在他們三人手中震蕩的更加厲害。
虛靜子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神情緊張的看著亭外三人,開始他們三人還能緊緊握住奇門三才陣中代表天、地、人三界的葫蘆,可畢竟是一己之力拚三界,緊緊他們三人都有些力不從心,特別是葉輕語好幾次葫蘆差點從她手中震脫出去。
虛靜子看到這裡表情才慢慢有些平靜,我並沒有理會這些事,面色冰冷的在宣紙上寫出最後一個字。
破。
三界盡破!
我直起身的時候,發現虛靜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或許是因為外面三人已經快要堅持不住,虛靜子聲音變得有些清寡的說。
「居士這四個字寫的氣勢磅礴宛如游龍,特別是最後這個破字,筆斷意連,翩若驚鴻,只可惜……破字寫的好,可居士還是棋差一招,並沒有破掉這奇門三才陣。」
我冷冷一笑,一邊從身上拿東西一邊若有所思的反問虛靜子。
「道長剛才贈我一個魔字,當時我問過道長,我現在是否是魔,道長說我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道長之前看見的是我成佛的樣子,現在就讓道長看看我真正入魔會是怎樣。」
虛靜子聽我這樣一說,身體怔了一下,因為我的目光遠比他要更加高傲和冷決,我相信那不是他之前見過的目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手中已經多了一方傳國璽。
我依舊很沉穩不慌不忙的把硃砂均勻的塗抹在傳國璽上,然後在那三界盡破的四個字後面穩穩的蓋上玉璽,當我把傳國璽拿起來的時候,虛靜子明顯是認出了玉璽上的字,身體抖動一下,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小步。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你……你怎麼會有這方玉璽?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道長既然想看我入魔,那我便成全你。」
我說完放下玉璽,拿著加蓋好玉璽的宣紙走出亭子,聞卓他們三人已經到了最後快要堅持不住的邊緣,我沒有絲毫擔心甚至都沒去看他們三人一眼,走到山崖邊上,虛靜子在後面跟了出來。
我揚起手,單掌起真炎,點燃我手中的宣紙,威烈無匹的對著空曠的山間大聲說。
「昔年武則天一封詔書借春賞花,百花莫敢不從,今日我燒討伐檄文以告三界!」
「你……你要討伐三界?!」身後的虛靜子聲音顫抖。
「人界當為先,昔年掃六合平縱橫,一匡天下,帝君之威莫敢仰視,萬民臣服跪服稽首,今破奇門三才陣,帝威浩蕩速降皆赦,若抗帝旨定再屠天下,江河血染,滿城枯骨誓不罷休。」
我話音剛落,狂風四起呼嘯而至,像是無盡的怨憤和無助的抗爭,在山間徐徐不斷肆掠而來,我紋絲不動站在山崖邊,風捲起我衣衫,手中的宣紙燃燒的更加明亮。
嘣!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我沒有回頭知道那是葉輕語手中的赤鐵葫蘆碎裂的聲音,葉輕語踉踉蹌蹌向後退出了三才陣,我沒看她的樣子,但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很震驚,還包括我身後已經說不出話的虛靜子。
我在狂風中冷傲的揚起頭,聲音在風中被傳送的更遠更深。
「十方鬼域,五方幽冥,帝曾馭冥界鬼眾千萬,東征西伐平定疆圖,帝許還爾等無罪之身,允重歸六道輪迴,帝守諾千年不擾,今日破三才陣,速歸幽冥既往不咎,若如汝等再借幽冥之力抗命不從,帝勢必再入黃泉,以汝等殘魂填平忘川,斷其輪迴道,地獄永世沉淪。」
我說完腳下山崖霧氣涌動,波濤洶湧猶如排山倒海在山崖下翻滾,像是忘川血海在咆哮張狂。
嘣!
隨之又是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這一次是蕭連山手中的赤鐵葫蘆裂開的聲音,蕭連山大口喘著氣退了出來,三才陣已破其二,我沒有回頭去看他們,相信除了還在苦苦支撐的聞卓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手中的宣紙快要燒到盡頭,我隨手一揚,燃燒的宣紙在風中飛舞盤旋向天際衝去,我緩緩抬起頭異常從容的說。
「天界諸神,各路兵甲,泰山一戰役,帝一己之力封退汝等於九天之外,泰山埋魂其下神兵甲魂靈數之不清,帝隱千年何曾怯過,帝今日破陣,汝等若重退九天,帝不究其事,若冥頑不靈,帝定再登泰山,揮劍相向讓九天都無汝等安身之地。」
在風中燃燒的宣紙全部化為灰燼,剛好我說完最後一個字,頓時頭頂天雷陣陣,無數電閃照亮天際。
嘣!
最後一聲破裂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的時候看見聞卓筋疲力盡的從三才陣中退出來,不過此刻他更加驚訝和焦作的看著我,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慌亂。
我沒有和其他人說話,奇門三才陣一破,剩下的就是三個普普通通破碎的赤鐵葫蘆,在裡面果然放著三壺酒,我拿在手中轉頭孤傲的看著虛靜子。
他臉上煞白,應該是對剛才發生的事還沒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敢對三界下討伐檄文,而且能令三界退出轄管的此地,我冷冷的盯著虛靜子,慢慢擰開第一壺酒的蓋子,仰頭正想喝,這是溢於言表的驕傲,這酒在我手中猶如戰利品般奢華。
「三界鎮封之地,居士你要喝這酒,需要先敬天地人三界。」虛靜子蠕動著嘴角聲音變得無力。「居士對三界下討伐檄文,如今天雷不絕,下面風起雲湧,三界不平會天怒人怨!」
「笑話,要我給三界敬酒。」我冷冷一笑再此走到山崖邊上,仰頭喝了一口,不可一世的回答。「天無二日,我就是帝,地無二君,我亦為君,人世無二皇,我為人皇,帝、君、皇我獨攬一身,又豈有敬自己的說法。」
虛靜子在我身後已經沒有了聲音,其他人更加安靜,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分不清我到底是誰了,我緩緩舉起酒壺,冷冷的說。
「人界群生,帝賜酒一杯以慰天下蒼生福祉,汝等領酒離去,靜候帝他日君臨天下之日,再多糾纏定屠不赦。」
說完我把壺中酒倒了一部分在地上,頃刻間在山間肆掠的狂風戛然而止,我的衣衫緩緩落下,頭微微仰起,再倒一部分在地上,不慌不忙冷傲的說。
「冥界鬼眾,帝賜酒一杯以祭十方鬼蜮殘魂亡靈,速歸幽冥各安天命,帝不擾汝等好自為之,再恣意妄為滅魂盪魄永不超生。」
話音一落,我腳下宛如血海波濤洶湧般涌動的霧氣緩緩散去,山間一片清澈盎然,我再將壺中最後的一部分酒倒在地上,抬頭對天大聲說。
「九天神眾,帝賜酒一杯以告泰山戰亡神兵神甲,疆場無對錯,生死各有命,速退九天之外三界自會相安無事,若有不服帝在此等汝等穿金披甲來犯。」
頭頂聲響不絕的天雷和電閃片刻間消失在天際,整個龍虎山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和秀美,我轉過身去,步伐穩健的向虛靜子走過去,路過聞卓和蕭連山身邊時,我把一壺酒交給他們。
然後把最後剩下的一瓶交到虛靜子手中,聲音決絕而冷淡的說。
「你剛才可看的我入魔的樣子?」
「……」虛靜子無言以對,拿著酒壺的手都在抖。
我再往前走了一步,離他更進,不過表情也愈加輕鬆和愉快,靠在他耳邊異常孤傲的說。
「你看到的還是我成佛的樣子,我真正入魔的樣子你應該不會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