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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事相求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足以讓我們三人瞠目結舌,沒想到這硯台竟然如此神奇,然後注視著那垂釣的孩童,機械性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在宣紙上寫出第二個字。


  朱!

  我皺著眉頭,有些明白這方硯台為什麼叫童子釣文硯了,也想到朱元璋在黃絹上留下這方硯台的意思,童子釣文硯,應該是說這方硯台上的機關能讓孩童寫出字,至於怎麼寫,寫什麼我倒現在還不得而知,可不難看出朱元璋的用意,其中一座明十四陵就在這方硯台中,而線索就在於硯台上童子寫出來的字。


  等我想到這裡,那硯台上的孩童已經寫完的五個字。


  紛!

  和前面幾個連在一起就是,朱成碧思紛……


  我讀到第五個字時眼睛一亮,很是吃驚和興奮的說。


  「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在這首如意娘是李姨當時在感業寺中寫就的,李姨好文采!」


  武則天和上官婉兒笑而不語,直等到那孩童在宣紙上寫完最後一個裙字,轉到硯台正面再也不動時,宣紙上所寫的果然是武則天的如意娘。


  「其實你更想問我這方硯台為什麼會寫字才對吧。」武則天沉靜的笑著說。


  我點點頭,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孩童釣文硯,和聞卓還有蕭連山都很期待的看著武則天。


  上官婉兒告訴我們,這硯台的確是澄泥硯,也是大唐時候的貢品,可製作這硯台的人巧奪天工在裡面設置了機關,硯台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底座,就是硯台本身,而另一部分是垂釣的孩童,把要書寫的文字雕刻在特定大小的刻片上,放入孩童之中後會封閉,如果強行打開裡面的刻片也會粉碎,要想讓孩童把字寫出來就必須要下面的底座。


  當孩童插入底座后機關就會啟動,應該和現在配鑰匙的仿形原理差不多,機關帶到釣具在刻片上滑動,釣具就變成一隻筆,把刻片上的內容寫出來。


  「這硯台有幾方?」我忽然想到朱元璋留下的九龍公道杯線索,或許秘密並不在孩童寫的字上,而是在硯台本身。


  「這童子釣文硯工藝高超令人嘆為觀止,當時深得太宗歡喜,進貢一共有兩方,見我喜書法賜一方於我,本命工匠繼續趕做,誰知道熟悉這手藝的御匠疾患突發不治而亡,這巧奪天工的手印也隨之失傳,而進貢的這兩方童子釣文硯就成絕世孤品,一直由大內珍藏。」武則天不慌不忙的解釋。


  聽她這麼一說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兩方童子釣文硯,一方現存於我們面前,而另一方出現在朱元璋留下的黃絹上,不言而喻最後朱元璋得到了另一方童子釣文硯。


  而另一座明十四陵的線索極有可能就藏在童子身體中的刻片上,只要找到這方硯台,就能知道朱元璋留下來的文字。


  本想來找武則天和上官婉兒問關於秋諾的事,雖然武則天的答覆讓我對秋諾這個人感覺更加撲朔迷離,不過好在無心插柳柳成蔭,竟然讓我們發現黃絹上硯台的秘密。


  只是可惜就算知道這硯台的用途,可黃絹上一個字也未留,根本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尋,何況眼前最要緊的事是上龍虎山拿玉圭,看來這方童子釣文硯要留到後面從長計議了。


  茶盡人散!


  武則天這一次似乎沒有留我的意思,我們面前那壺茶已經見底,上官婉兒也沒有去續茶的打算,我正想起身告辭,就聽見武則天一邊撥動著手中的佛珠一邊平靜的說。


  「這次我就不留你了,你後面的路還長,遇到的事也會更多,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還會到我這裡來,我和婉兒一直都在此,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秉燭夜談。」


  我禮貌的點頭和她們告辭,剛走到門口就被武則天叫住,她看著身邊的上官婉兒說。


  「你先送他們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雁回說。」


  我留下來,看武則天的表情有些凝重,一時間不明白她單獨想和我說什麼,武則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望過去外面落英繽紛,好一處佛國凈土,她在窗前矗立良久才低聲說。


  「雁回,我還是想和你說關於對錯的事。」


  「對錯?」


  「對和錯沒那麼容易簡單的區分,你以為是對的,在別人看來確是錯的,我聽秋諾說起過關於你之前的事,我還記得上次你帶來的越千玲,看得出你和她之間情深意重。」武則天沒有回頭喃喃自語。「如果她遭遇不測,你是否會不顧一切相救?」


  「是的!」我想都沒想斬釘切鐵的回答。


  「那如果要救她一人,需要罔顧無辜性命,你可以猶豫?」


  「不會!」我依舊沒有絲毫遲疑。


  「你的回答就是關於對錯最好的詮釋。」武則天慢慢回過頭意味深長的說。「你救她在你看來是對的,可在那些無辜性命的人眼中你就是錯的,雁回,角度不一樣結果就不一樣,一葉障目,我希望你最後真能分清什麼是對和錯。」


  我一怔,被她這樣一問,我突然發現對錯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變得的複雜起來,事實上我的確一直在以我的視角去衡量對錯,可我還是不懂,武則天讓我換的角度在什麼地方。


  我本想問清楚,見武則天緩緩走過來,正想開口,她突然雙膝一曲跪於地上,我大吃一驚連忙去攙扶。


  「李姨,使不得,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長輩,雁回受不起。」


  「我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事你說,雁回答應你便是。」


  「他日若如八零后少林方丈開一面手下留情,對錯是非,你評斷不了。」


  我愣在原地,攙扶武則天的手低垂下去,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求我這件事,事實上現在似乎不是我想放過秋諾,是秋諾會不會放過我們的問題,不過聽武則天這口氣,她似乎已經在預示我和秋諾早晚有不可避免的一戰。


  我想起秋諾之前所作所為,簡直令人髮指,特別是想起劉豪死在我懷中的情景,至今心如刀絞,聲音冰冷的問。


  「你是求我秦雁回還是你所說我將來會成為的那個人?」


  「有……有區別嗎?」武則天抬頭不解的問。


  「你若是求嬴政,我答應不了你任何事,因為我絕對不會變成他,至於他會不會放過秋諾我就更不得而知。」


  「那如若我求的是你秦雁回呢?」


  我重重嘆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武則天,沉默半天才無力的說。


  「秋諾雙手血腥,罪不可赦,你有何必替她求情,我曾經答應過死在我懷中的朋友,要親手手刃秋諾替其報仇,秋諾罪孽深重恐怕我是留不得她……」


  「這麼說……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放過諾兒?」武則天的聲音變得有些哀弱。


  「李姨,其實我和秋諾誰勝誰敗,現在言之過早,秋諾早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與其說是我放過她,還不如說是她有沒有想放過我。」我再次一把扶起武則天的胳膊平靜的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替她求我,可像秋諾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會遺禍世間,雁回恐怕答應不了你。」


  「雁回,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有大善之心,這些年我青燈禮佛就是為求一個心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輕言殺戮。」武則天長跪不起心如止水的看著我。「林林總總都是諾兒種的因,最後遭受果報也不該怨天尤人,我願意一命抵一命,只求你到時放過她。」


  「啊!李……李姨,你這又是何苦。」我大吃一驚一時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我見武則天說的決絕。「秋諾十惡不赦,與你何干,就算你替她一命,她未必會大徹大悟痛改前非。」


  「你知道我是活夠的人,就當我再為諾兒做最後一件事。」


  「……」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深吸一口氣默默點點頭。「李姨,你起來,我答應你,如果秋諾敗於我手,我饒她一次,如果再助紂為虐我定手刃其命。」


  武則天從地上站起來,我看她的樣子有些落寞和憔悴,一個人又默默站到窗邊,手裡輕輕撥動著佛珠,不再和我說話,我轉身離去,在外面看見等我的聞卓和蕭連山。


  上官婉兒送我們出山門,見我出來也沒問什麼,等到聞卓和蕭連山出去后,上官婉兒忽然拉住我,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交給我,鄭重其事的說。


  「天后求你的事和給你說過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雁回,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要到時候行差踏錯時才追悔莫及,你拿著這個,日後你自然知道該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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