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妖風四起亂殷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妖風四起亂殷商
客觀地講，大商朝政府機構的效率，還算蠻高的，尤其是軍隊系統，基本山沒有什麼推諉扯皮的事情發生，尤其是當鎮國武成王黃飛虎親自發布戰爭動員令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相關部門都是一路亮起綠燈的。
黃飛虎頭天夜裡接到出征的旨意，等到第二天的下午，十萬大軍便已經集結完畢，貌似能人異士也來了好幾位。
本就急著救自家老豆，此刻貌似信心還挺足，於是黃飛虎領著十萬援軍，還有那幾位傳說中的能人異士，晝夜兼程趕到界牌關。
而西岐方面，得到了兄長姬發的告急文書之後，留守的姬旦也不遲疑，連夜召集眾將，調撥兵力、籌集物資，全力增援姬發的造反大業。
就在黃飛虎抵達界牌關之際，西岐的援軍，押送著大批的戰略物資，浩浩蕩蕩的，也開進了汜水關內。
終於能夠讓手下將士們吃飽肚子了，又有了十萬兵馬做補充，再次恢復了出征之時二十萬大軍的赫赫淫威，姬發自是心底高興，遂決定休整三日，待眾將們養精蓄銳完畢之後，再兵進界牌關。
當然了，這三天的時間裡，姬發與眾將也沒閑著，一方面要安排眾將跑到基層去煽動那些小兵們的士氣，另一方面，姬發有開始傳檄各路諸侯，例數帝辛的罪狀，要求大家棄暗投明，跟著姬發一起造反。
有一眾文武一起謀划，姬發倒是給帝辛硬是安上了幾項貌似有理有據的罪名。
首先，帝辛不敬上天，以至那個小氣的老天爺經常降下災劫，例子就是哪年發過大水、哪年又大旱、地震，諸如此類，反正只要有不好的事兒，就全都算到了帝辛的頭上。
其次呢，就是帝辛不認真祭祀，以至於殷商的太廟都差點被雷劈了。
然後，姬發還不友愛兄弟，明明排行老三，卻強搶了皇位，只給了兩位兄長微子啟和微子衍封了個有名無實的爵位，也不分一點實權給人家。
此外，還有不尊重士大夫和奴隸主們的既得利益，胡亂搞什麼奴隸制改革；還聽信婦人之言，擾亂朝政；還任用逃奴，並對之委以重任，實在有辱斯文；而且帝辛還搞白色恐怖，殘害無辜百姓，將活人喂蛇，等等。
最後，姬發言道，自己是天意的代言人，得到了昊天玉帝派神仙下界相助，此番伐商，非是為了私仇，而是為了伸張正義、替天行道，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實現世界和平和人類進步，云云。
姬發的這番借口，委實算不上什麼高明，甚至於還頗有點蹩腳，那些稍微有一點頭腦的諸侯，大抵是都不會相信的，可是，用來忽悠那些社會最底層的不明真相的群眾，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殷商的這四方八百諸侯，也並不都是對大商朝忠心耿耿的，那些早存異心之輩只不過是缺個領頭羊以及一個貌似光明正大的借口而已。而由於姬發貌似已經首戰告捷，許多諸侯都覺得，造反似乎也不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於是，姬發的這篇檄文一出，四方的八百大小諸侯，竟然有三百多家響應姬發的號召，起兵造反。
當然了，這造反三百多家諸侯之中，包括了整個西部的兩百家諸侯。
這兩百家諸侯由於先前就被西岐方面以各種方式或明或暗的控制住了，此刻跳出來給姬發捧場，自是題中應有之義。
至於剩下其它三方的那一百多家諸侯，有的本就與商朝有著不小的仇怨，也有一些，是利欲熏心之下失去了理性，再被是被姬發給這麼一忽悠，就有點飄飄然不知所謂，稀里糊塗地就跟著造反了。
這些諸侯雖然數量不算多，也大抵都是小部落，實際上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卻給殷商造成了一種貌似烽煙四起、天下動蕩的局面。
而且，受到這些小諸侯的牽制，其它三鎮伯侯也有了貌似光明正大的借口不對西岐方面出兵。
而殷商內部，奴隸制改制工作剛剛開始，各奴隸主階層剛剛看到了自己的損失，卻還沒見到什麼好處，因而對帝辛頗有怨懟之心，再加上微子啟、微子衍二人有心挑撥是非，所以局面也不是很穩定。
這個時候，帝辛方才有點著急了，心底思忖了許久，帝辛終於想起，那位當朝老太師，聞仲老頭，似乎告病不上朝已經一年有餘了。
「不行，得把聞仲這老頭給挖出來，給大商朝發揮一點餘熱！否則的話，光是奴家，嗯，朕自己，還真就威懾不住這些妖魔鬼怪！」
打定主意，帝辛立即起駕前往太師父，在帝辛想來，只要自己親自前去，姿態再放得低一點，以聞仲那老頭的耿耿忠心，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了床、走不動路，再次出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反正，目前看來，也不用這老頭操勞什麼，只要鎮一鎮場面，就可以了。
可是，等帝辛乘鑾駕來到了太師府，卻有點傻眼了。
因為，帝辛發現，太師父上，除了倆看門的老頭，早已空無一人。甚至於，那太師府的內院，由於常年沒人打掃，門口已經結滿了蜘蛛網，屋內也已經積累了近半寸厚的灰塵。
「完了！聞老太師，他棄我而去了！」望著屋樑上懸著的掛滿塵埃的大印，帝辛撲通一聲跌坐在地濺起了數尺高的煙塵。
「我真是混賬啊！看這情形，聞老太師走了怕是一年有餘吧？我竟然至今方才知曉，這實在是，太，混帳了！」帝辛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對於聞仲，帝辛是有著相當複雜的感情的。
首先，自然就是害怕！聞仲那老頭，一旦動怒，那可是誰的面子也不給！就連帝辛的老豆帝乙，也都被聞仲當面頂撞了數次，還是被聞仲罵得啞口無言。至於帝辛，更是吃著聞仲的竹筍炒肉長大的。所以，對於這個耿直的老頭，帝辛是從心裡畏懼的。
當然了，更多的卻是敬重！不為別的，因為，這老頭沒有一點兒的私心。人家給大商朝當了幾十年的官了，而且還是當朝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這老頭無兒無女，家裡也沒有一分的余財，那可當真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全心全意為大商服務來著。
至於這聞仲老頭的才能，那就更是沒的說了！論文治，這老頭是所有文臣之首，即便是那個素有才名的箕子，在聞仲老頭面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風；論武功，那位殷商第一猛將，武成王黃飛虎，還是拜在聞仲門下學的兵書戰略還有武藝的。
可以說，如今這殷商的江山，有一半，都是靠著聞仲支撐起來的。
可是，就這麼一個庭柱式的人物，居然就這麼被帝辛給忽略了，甚至於，連人家啥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若非是如今殷商內憂外患嚴重，估計帝辛還不一定能夠想起聞仲老頭來呢。
第一次，帝辛深深地陷入了一種叫做愧疚的情緒之中不能自拔。
三魂丟了兩魂半，帝辛手腳冰冷、臉色木然，就那麼跌坐在地，兩眼直勾勾地仰望著房樑上的大印，瞳孔渙散，心思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就這般，痴痴獃呆、一動不動的在太師府整整坐了一天一夜，帝辛滴水未進，更神奇的是，甚至於連廁所都沒去。
而懾於一直以來帝辛的赫赫淫威，那些跟隨而來的內侍雖然心中叫苦，卻也不敢有絲毫的異動，也沒幹去稟報任何人，就這麼老老實實、小心翼翼地守在太師府的周圍。
直到第二天下午，帝辛終於回魂，從那滿地的灰塵之中爬了起來，跌跌撞撞、一言不發地出了太師府。
雖然表面上，帝辛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僅僅是身上多了許多灰塵，眼裡多了几絲血色，可不知怎地，帝辛的那幾個心腹內侍總是覺得，似乎，這位子辛陛下，身上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自太師府迴轉皇宮之後，帝辛沉沒了三天，隨後便展開了一系列讓眾朝臣眼花繚亂的霹靂手段。
帝辛先是把自己手下的幾大心腹打手，殷破敗、雷開等人盡數外派張軍，及到講京畿所有軍隊完全掌控在手之後，帝辛立即高調宣布，將在全國範圍內，強行推廣奴隸制改革法案。同時帝辛還派出了大量的軍隊四下巡察，但凡前期有陽奉陰違、欺上瞞下行為的奴隸主，統統被抓到了菜市口，集中砍頭示眾。
一時之間，整個朝歌城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風。
幾乎，每天都有十數個到近百個不等的大小奴隸主，被抓到菜市場，當成反面的典型給砍了腦袋，其中不乏超重大員、皇親國戚等。
於是，滿朝文武人人自危，唯恐那天帝辛心血來潮，把自己抓去革命了。
認真說起來，這奴隸制改革，也並非完全就是對奴隸主階層不利，根據那個改革的先行者西岐方面傳回的情報看，長遠而言，貌似，這些奴隸主們應該能夠獲得的更多。
可是，老話不是說了么，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嘛！
西岐方面當初改革之時，那可是上下一心，就連那些在民間頗有威望的一元神教神棍們，那也是鼎力支持的。如此情況下，西岐也是幾經波則，歷時數年，方才基本完成了奴隸制的改革。
可殷商方面，貌似情況就複雜了一些。
以忠臣皇叔箕子、皇叔比干為首的眾大臣們，堅決反對帝辛改制。原因嘛，一則，帝辛的改革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另一則，奴隸制可是祖制，祖宗之法，豈能容你帝辛這個小屁孩輕易改變、褻瀆？當真是豈有此理！
以微子啟、微子衍這兩個皇親為首的一拼心存異志之人，也堅決反對帝辛改制。這個理由就簡單得多了，以攪亂殷商朝綱為基本宗旨，在實際行動上，凡是帝辛提出的，這些人是堅決反對！不管有理沒理，我們先旗幟鮮明地表明立場，至於理由嘛，可以隨後再編！
剩下的，就是那些朝歌城的大小奴隸主們了，這些人卻是實打實的，因為自己眼前的利益被觸動了，方才站出來發言，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場，如此做的目的，也不外乎是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如今帝辛大開殺戒，真正能夠震懾住的，也只有這些為了自己利益而吶喊的奴隸主罷了。
至於那些忠臣、奸臣們啥的，雖然有以小部分也被震懾住了，可餘下的那些臣子們，忠臣要秉忠直諫，不惜以死報國，卻反抗得更加激烈，而那些奸臣們，眼見霍亂朝綱的好時機終於降臨，一個個也是長串下跳、左右營謀，也反抗得更加詭秘了！
於是，在這些不法分子的合力推動下，原本可以和平解決的一場人民內部矛盾，最終演變成了一場浩劫。
為了推行自己的奴隸制改革法案，帝辛每天抓人、砍人，到了第三天頭上，終於有位傳說中的大忠臣看不下去了，這人就是大商朝司天台的首官，太師杜員銑。
這杜元銑也是當朝太師，只不過比不得聞仲、商容那般位高權重而已，可那也是三朝老臣來著。
眼見帝辛天天殺人，似乎上癮了，而朝中大臣每天都要少上那麼一兩位，杜元銑老太師終於坐不住了，於是連夜起草了一封奏摺，然後憊夜入壽仙宮求見遞本子。
這杜元銑老頭也算有文才，居然以本職工作為引，言道有妖星霍亂宮闈，然後又扯出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的論點，更可愛的是，這老頭居然把龍德殿的台階旁長的一小撮苔蘚歸咎為帝辛不勤政愛民的緣故，最後，杜元銑提出，讓帝辛勤政愛民，斬殺妖婦蘇妲己，填平萬蛇坑，把裡面的蛇分給大家吃肉，還有不要再搞什麼奴隸制改革了，祖宗之法不可廢，云云。
帝辛看了杜元銑這老頭的奏章之後，硬是被這老頭給氣樂了。
不過，帝辛也知道，這位杜太師算是個忠臣，之所以反對新政，多半不是為了私利，因而，斥責了幾句，就打算把這杜老頭趕出宮去。
沒想到，這壽仙宮可是帝辛的寢宮，而這寢宮之內，還住著另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另一位美女間諜反動分子，蘇貴妃己妲，也就是蘇妲己。
而己妲不經意間聽到了帝辛讀奏章的聲音，然後，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瞬間便出離了憤怒。
「雖然老娘我是邪惡的反動派，可是，自從進宮以來，這都十多年了，咱也沒幹啥天怒人怨的事兒啊！憑啥，你這死老頭，就把老娘我說成是妖女了？還非欲除之而後快！」
「就算咱養蛇，那還不是為了幫你們老闆帝辛那沒卵兒的倒霉蛋抓老鼠么！至於說拿活人喂蛇，那可都是帝辛一個人弄出來的，又關老娘我啥事兒了？你們居然就想把老娘往死里整！當真是，豈有此理！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老娘我不義了！」
打定主意，這己妲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於是那己妲便輕移蓮步來到了帝辛的身旁，檀口微張，柔聲細語的開口道，「陛下以為，五帝之首，軒轅黃帝賢否？」
「賢！」帝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儘管那位公孫軒轅，貌似是西岐姬家的直系祖先，可帝辛也不得不承認，那位黃帝，確實是建立了不朽的功勛。
「夕年炎帝為人族共主，無王侯將相之分，人人平等，天下之人皆無私心。歷七十二世后，炎帝部落世衰，然尚無大過。諸侯部落相爭，究其緣由，也不過是因剩餘產品出現而產生的利益之爭罷了。然，有熊部落卻假借炎帝之名四處征伐以討不臣，最後更以卑鄙手段殘害炎帝， 屠戮炎帝、九黎等部落無辜民眾數以百萬計，致使此二部落不得不舉族避禍東南，此後綿延千餘年，東南兩地大抵難與中土和睦相處，此皆黃帝之過。陛下以為，軒轅黃帝賢否？」
「你這妖女，休得霍亂君心！黃帝大人雖有殺戮，然則非是為了一己之私，乃是為了天下蒼生，此乃大仁大義，豈是你這一介匹婦可以理解的！」還沒等帝辛回答，那廂正跪著侯旨的杜元銑已然怒目圓睜高聲反駁道。
「哦，原來，這般殺人盈野，也是大仁大義啊！小女子受教了！」口中說著手腳，可己妲的嘴角卻微微上翹，眼角儘是譏誚之色，「如今陛下推行奴隸制改革，卻沒有任何私心，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陛下所殺的不過是幾個奴隸主而已，然陛下本意卻是為了拯救那生活在社會最底層、人數最多的奴隸。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乃是真正的大仁大義之舉！然杜太師卻執意反對，莫不是，杜太師捨不得自家的那點小利，所以執意要動搖大商朝的萬世基業不成？」
被己妲這麼一番反駁，杜元銑不禁面紅耳赤，最關鍵的是，杜太師覺得，被人當面揭短了！
雖說是打著為了國家利益的名義來上本的，可畢竟身為奴隸主階層，多少總是還有那麼一點私心在作祟。
原本這種瓜田李下的事情，大家心中不喧就是了，偏偏今日被己妲給揭開了傷疤，這讓素來自詡正直無私的杜老太師如何不惱羞成怒！
怒氣值從六十瞬間翻倍，飆升到一百二十，又瞧得眼前那蘇妲己貌似正耀武揚威、趾高氣昂地藐視著自己，杜太師瞬間出離了憤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單手指著蘇妲己的鼻子，哆哆嗦嗦的怒聲道「你這妖婦，休得妖言惑眾……」
「陛下，救命啊！」也不知是真被杜元銑那蓄滿憤怒值的一指殘功夫傷到了還是怎地，這己妲竟然順勢滾到了帝辛的身旁，哆哆嗦嗦、梨花帶雨啜泣了起來。
「杜元銑！你要幹什麼？莫非你還想弒君不成！」自己的好妹妹妲己，竟然在自己面前被一個糟老頭給非禮了，帝辛也瞬間火冒三千丈，「來人吶，把這杜元銑，給我推出去，扔進萬蛇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