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光頭引發的眾怒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光頭引發的眾怒
眼見那猴子的棍子,依然鋪天蓋地而來,帝釋天光頭也不敢再偽裝得道神棍的模樣了,將頭頂法力凝結的金蓮花以及三丈金身一收,帝釋天光頭抖手現出金剛降魔杵,飛身而上,直奔巫支祁迎了過去。
功聚於目,帝釋天光頭運起西方秘傳天眼神通,凝神細看。
憑著天眼神通看破一切虛幻的異能,帝釋天光頭,眨眼之間,便從數萬道棍影之中分辨出了哪些是幻影、哪個是實體。
全力運轉菩提金身訣,帝釋天光頭手中金剛降魔杵光芒大盛,無數梵文與佛陀的虛影在金剛杵表面水銀一般的婉轉遊動。
原本,帝釋天光頭是有一根先天級的兵刃金剛杵的。
只不過,當初挑釁龜靈小蘿莉時,帝釋天光頭被龜靈一劍秒殺,連帶著一身的法寶,也盡數被炫疾天火吞噬,其中便包括帝釋天光頭的那跟先天級兵刃金剛降魔杵。
而後,接引光頭憑藉這接引寶幢內蘊藏的一縷靈魂印記,復活了帝釋天光頭,見這廝沒什麼趁手的兵刃,便又以大法力為帝釋天光頭煉製了一身的行頭。
奈何,接引光頭可沒有李宅男這般的頂級火焰相助,更沒有造化神器乾坤鼎來逆反先天,所以,儘管接引光頭用盡了千般手段,加持了無數的梵文、符印,甚至還動用了一些八寶功德池的池水,可帝釋天光頭的這跟降魔杵,品質上也僅僅是止於後天巔峰而已。
但由於功法一脈相承,所以,以配合上的默契程度而言,這柄後天降魔杵,反而比那柄先天降魔杵強上幾分。
此刻,帝釋天光頭運足,意念融入金剛杵內,全力激活金剛杵內的各式法陣。
且不說這金剛杵威力如何,但只這賣相,那可是當真沒的說。
內部的法陣一旦完全激活,金剛杵上那些佛陀的影像,便宛若活了一般,各結法印、寶相莊嚴,更有梵音陣陣、金花飛舞,當真是好不氣派。
帶著無數佛陀幻影,那金剛杵氣勢磅礴、浩浩蕩蕩地,便撞向了巫支祁的鐵棍。
「噗!噗!噗!」
幾乎是連為一體的一連串輕響聲傳出,金剛杵上幻化出來的佛陀影像,有若肥皂泡一般,被巫支祁一棍砸碎,化作漫天的金光,四散飛落。
被破去佛陀幻象,金剛杵似乎也受傷不輕,隱約之間,發出了一陣嗚咽般的悲鳴。
而另一廂,砸碎佛陀影像之後,巫支祁的鐵棍,卻只是略微頓了么一下,然後,又氣勢洶洶地砸在了帝釋天光頭的金剛杵之上。
「轟!」的一聲巨響傳出,帝釋天光頭立即化作一道金光,倒飛而出。
金光過處,但聞「砰「的一聲脆響傳出,凌雲殿的一側碧玉牆壁,化作漫天的玉屑。
撞破殿牆,又倒飛出了千餘丈,帝釋天光頭方才勉強穩住身形,急運玄功,壓下胸口的煩惡之感,那已然被震裂的虎口,也頃刻之間便已癒合。
「這猴子,好大的力氣!」蒲一交手,便落了下風,雖然受傷不重,可卻讓帝釋天光頭顏面大失,驚怒之餘,帝釋天光頭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貌似尖嘴猴腮、其貌不揚的對手來。
另一廂,全力硬碰之下,雖然打飛了對手,可巫支祁也是兩臂微麻,蹬蹬蹬倒退了十數步,方才卸去了反震的力道。
「這光頭,很禁打嘛!」巫支祁兩眼放光,揉身一縱,撞破了凌雲殿的頂棚,便飛身而出。
被砸碎了一堵牆,此刻再被撞破頂棚,這玉質的凌雲殿終於再也維持不住完整的框架,隨著嗶嗶啵啵的一陣脆響,龜裂成無數的碎玉。
眼見房子要塌,大殿之中正圍觀得興起的四方天帝,以及四教門徒,也紛紛放出元氣護罩,帶著手下,撞破凌雲殿的牆壁,四散而出。
雖然事先沒有商量,可是,很有默契地,眾人出逃的方向都各不相同,所以,這精品仙玉打造的凌雲殿,在眾人合力衝撞之下,僅僅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便化作了漫天的玉屑。
「混蛋!他們一定是故意的!」此刻正躲在後宮御花園裡,拿著昊天鏡偷瞧的昊天小童工見狀,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悲憤的怒吼。
這也不能怪昊天小童工小氣。
作為偽官二代,昊天小童工雖然號稱是諸天之主,可實際上並不富裕。
鴻鈞老蚯蚓冊封五方天帝之後,可於物質方面,並沒有給昊天和碧瑤兩個小童工多大的幫助,僅僅是給了二人沒人一身三件套的先天級裝備而已。至於組建天庭一應所需的人手、物資,卻是一點都沒有。
而前任天帝帝俊、太一兩個烏鴉也是什麼遺產都沒有留下,就連原本的那方天界,都在空間黑洞的吞噬之下歸於虛無了。
所以,昊天小童工接手的這個天庭,起家的時候,卻是一窮二白的。
人手方面還好說,有截教支援了一部分天蛇軍團的精銳妖怪做骨架,再加上原本被截教俘虜的帝俊、太一手下的那些勞動改造犯妖怪,雖然不是昊天小童工的心腹,可畢竟也算有了人手。
但是,這些人可都不是白給昊天打工的,養小弟,那也是要給人家發薪水的。
所以,當上天帝這幾百年來,儘管昊天小童工每年都派出手下很多妖怪去四處挖礦、採藥,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積蓄。至少,建起這麼一座貌似宏大的凌雲殿,於昊天小童工而言,也是負擔不輕的。雖然算不上傾家蕩產,可也掏空了昊天小童工庫存的近半家底。
如今,這近半的身家,就被這幾個妖怪,隨便折騰了這麼兩下,便化為飛灰,這讓昊天小童工如何不怒?
「欺人太甚!本天帝和你們拼了!」怒氣衝天,昊天小童工抽出寶劍,就要衝到前殿去砍人。
「哼!你打的過他們么?」
一個貌似嬌滴滴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有如三九天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般,昊天小童工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瞬間冷靜了下來。
抬眼望著碧瑤小童工那冷傲的面孔,昊天小童工囁喏了半晌,終於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看著昊天小童工那崔頭喪氣、有氣無力的樣子,碧瑤小童工心中愈發的鄙夷,遂不遺餘力地打擊道,「你要是有通天師兄,一半,不,是百分之一,嗯,這也不行,就勉強算億萬分之一本領好了……」
俗話說了,泥人還有三分的土性呢!
被自己名義上的老婆如此鄙視,饒是昊天小童工素來懼怕碧瑤小童工,此刻,可也不由得怒火升騰,腥紅著兩眼,用力瞪著碧瑤小童工,厲聲嘶吼道「 我怎麼就沒有通天師兄百分之一的本領了!」
「呦?你還不服?」難得的見昊天小童工居然敢如此沖著自己大聲說話,碧瑤小童工不僅沒有懼怕,反而臉現玩味之色。
「准聖以上的的修為,每進一步都有著千萬倍的差別,你說你有通天師兄百分之一的本領,莫非,你已經有了三十六衝天巔峰的修為?」 碧瑤小童工等著妙目流轉,盯著昊天小童工上下打量道。
雖然碧瑤小童工目光灼灼,可昊天小童工知道,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隱含絕對不是欣賞,而是一種叫做戲謔,甚至可以說是蔑視的意味。
被碧瑤小童工看得心底發虛,昊天小童工內心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修為,比起那位通天師兄,相差確實不止萬倍。
只是,自己的老婆,嗯,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可畢竟還是自己的老婆,居然崇拜別的男人,這簡直就是,嬸可忍,叔不可忍!
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迅即在昊天小童公的心底生根發芽,迅速壯大,然後開花結果,再滋生出更多了嫉妒的種子,然後四處萌芽、壯大。
「通天師兄!」心中恨恨、咬牙切齒,幾乎有了將那位通天師兄生吞活剝的想法,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當了幾百年的皇帝,如今的昊天小童工,這點心機還是有的。
見那昊天小童工貌似無話可說,碧瑤小童工卻也不好窮追猛打,但只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做鼻孔觀天狀。
一時之間,二人卻是就此冷下場來。
這面昊天碧瑤兩個小童工搞冷戰,那廂,水猿巫支祁和帝釋天光頭卻打得熱火朝天。
巫支祁那是棍法純熟、力大無窮,而那個帝釋天光頭,也是道法玄妙威力不俗。就法力而言,二人又是不相上下,這一全力開戰,卻成了個半斤對八兩,不過伯仲之間的局勢
只是,巫支祁這猴子天性好戰,雖然在昆崙山念了幾百年的經,心性收斂了許多,可如今一旦動起手來,骨子裡流淌著的盤古大嬸的血脈頃刻之間便被全部激發了出來,九轉玄功越運轉越流暢,手中的混鐵棍,也越舞越順手。
巫支祁是越打越精神,那廂的帝釋天光頭確是越打臉色越愁苦。
鬥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帝釋天光頭的臉色,已經與接引光頭的臉色有得一拼的,儼然一副苦大仇深的苦菜花的樣子。
「砰!砰!砰!」
眨眼之間,帝釋天光頭的金剛杵又與巫支祁的混鐵棍硬拼了三下,澎湃的巨力自杵上傳來,帝釋天光頭被震得兩臂發麻,金剛杵差點脫手而飛。
原來,雖然憑著天眼神通,帝釋天光頭每每能夠看破巫支祁的虛實,奈何,當真正打到酣暢之處時,巫支祁已然開始摒棄了一切花俏,招招務必落到實處,而且,每一棍下來,都有著億萬鈞之力。
這下帝釋天光頭可就有點撐不住了,因為,帝釋天光頭髮現,這猴子,力氣大過自己太多。
「不行!再這麼硬拼下去,老衲這條小命非得交代在這裡不可!」心中暗自叫苦,帝釋天光頭連忙開動腦筋,苦思起應對之法來。
「有了!神足通!」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帝釋天光頭立即有了對策。
所謂神足通,與天眼通類似,六神通之一。
六神通,即神足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通。
這六種神通,易學難精,每一種神通修到極致之處,都有著不可思議的神奇能力。
這裡所謂的六神通,自然是佛教的說法。
但要補充一點,實際上,神通一詞,甚至於六神通的理念,確是源於道門的。
可考的,最早提出類似於六神通概念的,是莊子童鞋,《莊子?人間世》里記載有,「夫耳目內通,而外於心知,鬼神將來舍,而況人乎?」
所謂的「六神通」前五種,都比較好理解。
至於最後一種,所謂的「漏盡通」其實本也是道家的說法。
「漏」,就是指中國古代計時用的沙漏。漏盡了,也就沒有了時間的限制了。所以,道家講「漏盡」,就是長生不老、超脫生死的意思。
後來這個詞傳到了西方,被佛門所用,變其意為煩惱盡除、得以解脫。
書歸正傳,話說帝釋天光頭被巫支祁打得兩臂發麻,手腳酸軟,知道不可力敵,這才想起,自己西方教貌似還有一門神足通。
雖然帝釋天光頭遠沒到將這門神通修至大成,達到一步之間跨越三界的能力,可縮地成寸、千餘里的範圍內瞬間移動,還是可以輕易做得到的。
心中有了計較,帝釋天光頭精神一震,再次凝神觀瞧。
眼見巫支祁的混鐵棍再次兜頭而來,巫支祁連忙聚功於雙腳,邁步閃身,「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信心滿滿的一棍落在空處,巫支祁也是心中大驚,連忙收招定式,棍交右手,一招夜戰八方藏棍式,同時神念展開,迅速掃過周遭萬餘丈的空間。
讓巫支祁感到詫異的是,萬丈距離之內,竟然都沒有帝釋天那光頭的蹤跡,甚至於,連一點輕微的空間波動異常也沒有!
不但巫支祁感到詫異,就連周遭圍觀的四方天帝、三教門徒也很是奇怪,「這光頭,咋沒影了捏?就連這附近的次元空間里,貌似也沒有啊?」
「咦?那光頭佬,好沒麵皮,居然逃跑了!」最後,還是修為最高的多寶小寶塔率先發現了異常,低聲輕呼道。
這時眾人才順著多寶小寶塔的目光望向遠處。
卻原來,帝釋天那光頭非是藏入了次元空間之中,而是在一千兩百餘里之外現出了形跡。
實際上,帝釋天光頭本意也沒想過要逃跑。只不過,這廝的神足通修鍊的頗有點半生不熟,而且還是第一次用來臨陣對敵,。帝釋天光頭這一緊張、一激動,神足通立即全力迸發,一下子就跑出了一千多里去。
本來雙方打得正自投入呢,你一下跑出一千多里,那可不就成了逃跑了么?
雖然相隔千里,可帝釋天光頭那也算是西方教有數的高手了,怎麼會聽清了多寶小寶塔的諷刺之聲,怒氣上涌、臉色醬紫,帝釋天光頭就要反駁。
但那廂,四方天帝可都與截教關係密切,而太上的徒弟玄都法師和闡教的廣成子,也是樂得看到西方教出醜,於是,眾人不約而同地,都對帝釋天光頭投以極大的鄙夷。
「打不過就認輸嘛!居然逃跑,太沒素質了!果然是蠻夷之輩,沒有一點的禮義廉恥!」
「唔,也不能這麼說,西方教雖然偏僻,可這西方教的妙法,還是有著獨到之處地!尤其是這逃命之術,實非我等可及啊!」
聞聽此言,帝釋天光頭不禁臉色醬紫,有若豬肝,一抖一抖地指著眾無辜群眾,做抽風狀。
也不怪帝釋天光頭如此激動,要知道,此番四教匯聚,帝釋天光頭可是代表著西方教的兩位教主而來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整個西方教的形象。
如今,帝釋天光頭不過是一不小心跑的遠了一點,就被眾人如此嘲弄,這讓帝釋天光頭情何以堪?
「太欺負光頭了!」
帝釋天光頭終於出離了憤怒。
「法天相地!」怒喝聲中,帝釋天光頭搖身現出了一個五千餘丈的純金色法身,手中金剛杵一晃,也化作近丈粗細、四千丈長短的純金色小山,遮天蔽日、氣勢洶洶,直奔巫支祁以及眾圍觀人士頭頂砸了下來。
這下,帝釋天光頭可就犯了眾怒了。
原本,眾人雖然心中對西方教多有成見,可也僅限於口頭上而已。
畢竟西方教也是有著兩位混元聖人坐鎮的,不能與之鬧得太僵,否則,麵皮上須不好看。若是惹怒了那二位混元聖人,就算自己後台強硬,也不見得能夠落得什麼好處。
可如今的情況,確是不大一樣了,這可是你主動挑釁我們東土修士的,就算我們一起動手圍毆你,那也是正當防衛,說到道祖鴻鈞老蚯蚓那裡,也是我們占著道理的。
但見那水猿巫支祁一聲怪叫,也緊跟著現出了法天相地的巨猿法身。五千餘丈的巨猿,揮舞著一根同樣長達五千餘丈、粗達三百餘丈的混鐵棍,徑直迎向帝釋天光頭的金剛杵。
而巫支祁的身後,三教門徒、四帝所屬的眾人,也各自信手揮出一道劍芒,匯作一道璀璨的劍龍,呼嘯著直奔帝釋天光頭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