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兩難的選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兩難的選擇
神神叨叨地念了近半個時辰的古怪咒語，老蚯蚓周身的雲氣狀磨盤上已然布滿了青光閃耀的符咒。
至此，整個磨盤也已逐漸凝練，有若實質。
期間，柳樹精頗為不耐地發動了幾次試探性的進攻，以至寶永恆之槍連續發出了數百道銳利的槍氣。奈何，此刻的磨盤已然堪比龜殼，槍氣擊再那雲氣狀的磨盤上后，竟是一點漣漪都沒有盪起，就那麼悄無聲息地被化為虛無。
無奈之下，青兒與柳樹精都只得遠遠地躲開，等待那老蚯蚓發飆。
驀地，一股恐怖的威壓自混沌深處浩蕩而出，威壓過處，三十三天所有生靈盡皆俯首在地，戰戰兢兢地做頂禮膜拜狀。
即便是身為混元級強者柳樹精和青兒，見狀也是膽顫心驚，忙將一身的法力催至極限，方才勉強穩住身形，止住了下跪的衝動。
「麻煩大了，那個死老頭好像要召喚一個很恐怖的怪獸出來了，這下可怎麼辦？」青兒小丫頭小聲地嘀咕著，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腦海中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神念波動，收到指令后，小丫頭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旋即，小丫頭一面全力催動兩件至寶護身，一面在頭頂升起一道慶雲。
慶雲之中，金光閃耀、蓮花朵朵，更有一道紫光遊走其間。原來，這東西非是別物，乃是小丫頭所得的功德凝結出的實體。雖然小丫頭證得混元之時消耗了許多功德之力，但是，顯然還有很多剩餘。而那紫光，自是小丫頭領悟大道法則時所融合的鴻蒙紫氣。
慶雲一出，小丫頭立即被金蓮花垂下的功德金光包裹住了全身。
就在此時，一個碩大的陰陽太極圖案憑空而現，這太極圖案之大，幾乎可以包裹諸天，其間陰陽二氣流轉浩蕩，散發出陣陣毀滅的氣息，似乎一切的力量在這磅礴的陰陽二氣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見狀，老蚯蚓臉現喜色，法訣一轉，老蚯蚓的雙手分別掐動兩個古怪的手印，指向了柳樹精和青兒二人。
受到老蚯蚓的引導，太極圖案中垂下兩道陰陽二氣，分別罩在了柳樹精與青兒二人身上。
陰陽二氣臨身，柳樹精只覺得身體一頓，周身法力凝滯。隨著陰陽二氣的婉轉盤旋，柳樹精那在混沌中祭煉了億萬歲月的混沌柳樹真身，竟被那陰陽二氣消磨得葉落枝殘，片片的柳樹皮化為飛灰。
另一廂，陰陽二氣落在了青兒小丫頭身上，卻沒給小丫頭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圍著功德金光碟旋了數周之後，陰陽二氣便沒有再做出任何的攻擊性動作。似乎，這陰陽二氣與功德金光熟識一般，並由此認定，這小丫頭是個良民，是值得通報表揚滴。於是，這陰陽二氣但只圍著青兒緩緩地遊走，更像是在保護著青兒。
第一招發出，可陰陽二氣竟然對那小妖女無效，只在柳樹精身上起了效果，老蚯蚓微感詫異，待到看清了青兒體外那凝為實質的功德金光，老蚯蚓方才閃過一絲明悟。
不過那柳樹精畢竟是混元強者，壓在陰陽二氣的消磨下，卻也只是段了不少末節枝椏，受了一點點的皮外傷，甚至連重傷都算不上，這讓老蚯蚓頗為不滿意。老蚯蚓手中法印再變，於是，鋪天蓋地的紫色雷光自那太極圖案之中洶湧而出，將這方圓數千里的天空盡皆染作一片紫色。
紫雷一出，氣勢洶湧，浩蕩十方，恢弘大氣、群邪辟易。
而做為主要被攻擊目標的柳樹精和青兒，都不覺之間感到陣陣心悸。雖然同樣是紫色的雷光，很顯然，這太極圖中的雷電之力，遠比鴻鈞老蚯蚓的混沌紫霄神雷高出一個檔次。
現出本體，雖然柳樹精的能力獲得了最大的提升，可在這漫天的雷光之下，受到的打擊面也愈發龐大。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傳出，一道萬丈粗細的紫雷落在了柳樹精的樹冠之上。
儘管柳樹精全力催動法訣，讓層層疊疊的綠芒覆蓋住自己的柳樹真身，可是，那雷芒似乎有著奇特的魔力，柳樹精那已然化為混沌元力的法力在雷光面前，也不過抵禦了片刻，便有如肥皂泡一般破滅。
「好強大的雷電之力！」柳樹精暗自心驚，連忙將渾身法力不要錢一般地正對著雷光涌去。
綠芒剛剛再次升起，漫天的雷光便已然從那億萬丈高的柳樹冠頂端傾瀉而下，於路過處，柳葉、柳枝紛紛化為飛灰。不過片刻之間，柳樹精那茂密的枝條便被掃蕩一空，只剩下漆黑一團的主桿和被雷光電得短了一大截的十二根主枝，光禿禿地挺立當場。
「天道就了不起啊？俺好歹也是混元聖人來者，居然被如此蹂躪，也太欺負妖了！」雖然奮起了全部啊力，可依舊是一擊之下便被電擊成了半焦碳狀，柳樹精滿臉的悲憤之色。
倒是青兒小丫頭這面，雷光落在了小丫頭頭頂的金花之上，不過是盪起層層波瀾。雖然隨後的紫雷洶湧不絕，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金花的防禦，雷光在金花海中衝突了片刻，便被遊走其間的鴻蒙紫氣吞噬。
「功德果然是好東西啊！雖然平常和人打架時沒多大用，可是用來欺騙天道那個傻帽傢伙，還是很靈驗滴！」小丫頭心中得意地想著，「嗯，以後得問問通天哥哥，怎麼能多騙一點兒功德來。」
另一廂，在那霸道紫雷的轟擊下，柳樹精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停地鼓動法力，一面施展枯木逢春之法恢復半焦狀的樹榦，一面不停地釋放出綠色環保光罩，徒勞地對紫雷實施反擊。
此刻，老蚯蚓也是心中著急。
「那個小妖女，明顯是大德之體，這種人，就算自己能打得過，也是殺不得滴。否則，業力纏身，輕者修為再難寸進；重則嘛，盤古大神就是榜樣，雖然有大德於天地，可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業力給糾纏致死了。」
一轉頭，又瞥向了柳樹精，心中腹誹道，「這柳樹精怎麼還不死！召喚天道法輪，固然威力巨大，可這樣巨大的消耗，只怕自己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心中反覆衡量了片刻，老蚯蚓猛一咬牙，手中法訣一轉，空中所有雷光全部匯為一股，兜頭向著柳樹精劈了下去。
集中了全部火力后，這紫雷的威力明顯猛增了不知一倍。
雷聲滾滾，「轟隆隆」的巨響直透三十三天，所有的妖魔鬼怪，盡皆雌服在地，哆哆嗦嗦，不敢有絲毫異動，唯恐自己稍有不敬，被那個傳說中的「老天」看在眼裡，降下責罰。
而首當其衝的柳樹精，此刻護體元氣罩已然徹底無法釋放出來，只能運足法力硬抗，同時內里潛運枯木逢春之法療傷。
「這樣寫下去可不行啊！」被雷光震得頭暈眼花，體表也被那噼里啪啦的電火花電擊的麻木了大半，柳樹精心中暗恨,「要是再不想辦法，自己遲早被這雷光劈成一截死木頭。」
「袖裡乾坤？多半是不行的。自己那個袖裡空間雖然不小，可樹皮太薄，多半是禁不起這紫雷的破壞的。」
「法寶？呃，自己貌似沒幾件法寶了，還都是尋常的先天法寶，拿出來的話，估計連片刻功夫都撐不住。」
「永恆之槍？這東西雖是木頭做的可貌似也沒有什麼防禦力。唔，不知道那小半片的造化玉牒對這紫雷有用沒？算了，不管有用沒用，先撐一下再說吧，怎麼講，那東西也是無上至寶的一部分來著。」
心中如是做想這，柳樹精神念一動，便將那一小塊兒的造化玉牒殘片祭了出來擋在頭頂。
要說，柳樹精的這片造化玉牒也算不小，足有整個造化玉牒的近十分之一大小，內蘊兩道鴻蒙紫氣。柳樹精證得混元之時，以其中一道鴻蒙紫氣與自己的元神相合，如今還殘存下了一道。
運足了法力注入這片造化玉牒殘片之內，小玉牒殘片立時青光大盛。
紫色的雷光落在了那青光之上，濺出無數的電火花，四下飛散。而那造化玉牒殘片發出的青光雖然搖了三搖、晃了三晃，卻還是堅持了下來，沒有立即潰散。
「呼！有門！」柳樹精眼神一亮，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連忙收起柳樹真身，柳樹精化成人形，集中精神將全部法力注入造化玉牒殘片之內。雖然柳樹精已然被紫雷打擊得外焦內脆，法力近乎潰散，但此刻性命交關，柳樹精也只得強打精神，勉力支撐。
又僵持半日，老蚯蚓的紫雷雖然威勢凌天，可也漸漸勢衰，不復最初的剛猛無儔。而老蚯蚓本人，在不知吐了多少口精血之後，此刻已然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有如抽羊角瘋一般。
另一廂，柳樹精的青色光罩，雖然每每搖搖欲墜，但在柳樹精連續數次噴出幾口精血於其上之後，依舊頑強地堅挺了下來。
柳樹精與老蚯蚓打得難解難分、欲罷不能。此刻不論自己還是對手，似乎都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因而，二人都是拚命地吐血支撐著。戰下去就要接著吐血，罷手卻又都不甘心，二人卻是已然進入了進退維谷之境
倒是青兒小丫頭，已然被交戰的雙方徹底無視了，此刻正瞪著大眼睛，滴溜溜地左右打量，不知心裡琢磨著什麼。
「唔，好苦惱啊！」小丫頭手裡掂量著圓月彎刀，左看看、右瞧瞧，滿臉的懊惱之色，「柳樹精的那柄木槍，雖然賣相不怎麼樣，可竟然能刺破老蚯蚓的本體，似乎是件先天至寶耶！只是，如果搶了柳樹精這窮鬼，那它就沒有法寶了，多半會陰魂不散地追著自己要賬，那樣老蚯蚓那死老頭，暫時就沒有敵人了。」
「而那個老蚯蚓的磨盤，雖然也不怎麼好看，但那威力當真恐怖啊！只是，那老蚯蚓法力太強悍了，不好下手耶！而且，要是當真去搶了那老蚯蚓，不知道『天道』那傻帽，會不會出來干預呢？」
小丫頭扳著指頭，開始計算起了兩種搶劫方案的得失。思量了半晌，卻始終沒發現哪一個搶劫方案是兩全其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