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寒意

  百裏玦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這些的，但是皇帝此刻卻突然自己說起來這些事情，便不由得“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皇帝看了看百裏玦，不免唏噓一聲，道：“你是知道的，朕生平最最厭惡的，莫過於朝臣與皇子互相勾結，甚至扯上後宮，三者合一。” 百裏玦不免覺得有些好奇，到底為什麽皇帝要和自己說這些事情？他心中一動，還是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 皇帝深深地看著百裏玦，道：“你便不想知道，朕到底是通過誰知道，這件事情的？沈氏做的這些事情，若是不是他告訴朕，朕是怎麽著也不會想到，自己最最信任的端妃，會做出如此行徑的事情的。端妃畢竟養育了你數十載，你就心裏沒有一點點的疑惑或者是不解麽？” 百裏玦低聲回答道：“沒有。父皇既然這麽問了，想必此人侍衛奇人了，兒臣現在倒是真的很想見一見這位奇人呢。” 皇帝笑了，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隨後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旋即從小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人。 百裏玦首先看到的，是她的一雙繡鞋，隨後就是黑色的長裙，旋即，就看到一張白皙的麵孔，絲毫沒有笑意，冷冰冰的，渾然會覺得看了她一眼就會讓人覺得渾身都在發抖，如墜冰窟一般。 百裏玦的臉色逐漸不是那麽好看了，他甚至覺得有絲絲寒意沁出來。 這寒意不是來自於外界，更像是從身體的某個位置散發出來的，真正的使人覺得由內而外的冷。 冷，真冷。 百裏玦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住了，肩膀都在瑟瑟發抖著。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那些日子裏麵，他因為背書沒有背出來而被沈璧罰跪在宮門外麵。 那個時候他被要求脫掉外衫，隻穿著一件寢衣，跪在這冰天雪地的門外。真冷啊，那一天的那一時候，隻要想起來，哪怕就是在烈日炎炎之下，也會覺得渾身忍不住的想要發抖。那個時候，他幾乎要扛不住了，可是沒有端妃娘娘的允許，他怎麽也不能起來的。就算是隨性的太監宮女，也畏懼端妃娘娘的盛威不敢心疼百裏玦一下。 後來，他就這麽暈倒在這雪地裏麵。可是即使是他暈倒了也沒有人扶他起來。他被凍昏倒在地上，然後又被更冷的風呼啦啦的刮著吹醒了。他最後已經冷的沒有知覺的，等到他再醒來就是太醫圍在他麵前，唏噓這“王爺再不醒皇上就要誅九族”的事情。 後來再怎麽樣了，他已經沒有了印象。隻是這樣的刺骨冰寒，在這一瞬間又被想起來，打了個哆嗦。即使是在這初秋的季節裏麵。 百裏玦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的嘴唇已經幹裂，他麵前笑道：“是慕姑娘？” 這樣幽幽的目光，這樣清寒蒼白的臉色，這樣的黑裙繡鞋，不是慕雲又還能是誰？ 慕雲沒有仔細去看百裏玦，她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百裏玦心底的寒冷與恐懼。她隻是低低地看著皇帝偉岸而又略顯蒼老的背景，隨後彎腰施禮，道：“民女慕雲，參見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