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命運的齒輪
七年後…
「爸爸…爸爸,你來看我們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4、5歲左右,伸出小手,抓住一個男子的衣襟,左右的搖晃著,嬌俏的小臉上滿是開心之色。
「呵呵…念念,有沒有聽媽媽的話?」男子抱起小女孩,在那白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惹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有…念念很聽話的,姐姐也很聽話,獎勵呢,禮物呢…?」小女孩大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喏…一共兩支,一會兒給姐姐一支,不能讓媽媽看到哦!」男子寵溺的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哦!爸爸最好了!」小女孩看到手中的棒棒糖,抑制不住的歡呼起來,狠狠的親了男子一口,掙扎著從男子懷中下來,一邊跑,一邊喊道:「我去給姐姐…」
「快去吧…」白炎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慢點,別摔倒…」
小女孩轉頭沖白炎做了個鬼臉,歡快的跑開了…
「你這個溺愛孩子的傢伙,她們都讓你慣壞了…」驀地,一道柔和的女聲從白炎的身後響起,話語間充滿了無奈之色。
「兩個小傢伙這麼懂事,不用擔心…再說了,她們才幾歲啊,用不著這麼嚴厲吧?」白炎笑著轉過身,身後站著的是一個尊貴的巫女,瀑布般的長發柔順的貼在背脊,偶爾微風吹過,揚起一縷縷黑髮。
「不小了…都5歲了…」神樂千鶴搖了搖頭,眼眸中充滿了濃郁的複雜之色。
「決定了么?哪一個?」白炎看著一溜煙跑沒影的小女孩,輕聲詢問道。
「還是…思思吧…她是姐姐。」神樂千鶴無奈的嘆了口氣,微微低垂著眼帘,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這就是神樂家族的悲哀,三神器家族的悲哀,無盡的宿命,永遠無法消除,她們的存在,僅僅是為了使命。
「別想太多了…」白炎也是無奈的說了一句,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只是關心的問道:「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3天後吧…」神樂千鶴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一絲掙扎。
「什麼?3天後…?她們才幾歲?再過幾年也無所謂吧!?」白炎睜大了眼睛,抗議道。
「她們已經夠大了…我已經夠寬容了,不能再讓她們兩個這樣下去了…這一次,不能再拖了…」神樂千鶴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一拖再拖,不忍心自己孩子過早被使命束縛的神樂千鶴,終於下了決心。
「你…你也看到了,這一世是多麼的安穩,甚至後幾世都很安定,就連我們這一個年代不也是經歷了幾百年後才…才…」
「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神樂千鶴打斷了白炎的話,轉過身,慢慢的向屋內走去,留給白炎一個無情的背影。
「別太委屈自己…」白炎對著背影輕聲說道。
神樂千鶴的身子一怔,停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麼…
白炎走步上前,從身後環住了女人的身子,聞著那黑髮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香,在女人的耳際輕聲道:「我知道你也很苦,別太委屈自己…有什麼事,一起扛吧…這麼多年了…」
神樂千鶴黯然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欣慰之色,轉過身,輕輕的抱住了白炎的身子,慢慢的點了點頭。
…………
「爸爸…你來了。」一個小女孩靜靜的坐在地上,很安靜。穿著,長相同剛剛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彷彿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眼中同樣滿是欣喜之色。
「思思…爸爸媽媽有件事要和你說…」白炎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眼中除了無奈,更多的是愧疚,一個無法讓自己孩子擁有美好童年的父母,即便是有再大的理由,都是失敗的家長。
「嗯?什麼?」小女孩抬起眼眸,疑惑的看向兩人。
「我們…」神樂千鶴走上前,摸著女兒的黑髮,臉上的那一抹決絕之色竟然有些動搖,手指有些顫抖,顯然,她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怎麼了媽媽?女兒惹你生氣了么?」
「沒…沒有,你一直很乖,是我們的驕傲…」神樂千鶴緩緩的舒了口氣,伸手把小女孩摟進懷中,柔聲說道。
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同樣伸手抱住了神樂千鶴的脖子。
「從明天起,媽媽教你一些東西,好不好…?」神樂千鶴抬起身子,雙手扶著小女孩柔弱的雙肩,目光中充滿了不忍之色。
「好啊,我很願意。」小女孩睜著大眼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神樂千鶴。
「很苦,很累。」神樂千鶴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幽幽的說道。
「很苦…很累?」小女孩歪頭想了想,有一絲猶豫,隨即問道:「那學了之後有什麼用呢?」
神樂千鶴摸著小女孩的臉蛋,歉意道:「可以…可以保護爸爸,媽媽和妹妹…」
「好的!」小女孩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了下來,與剛才的模樣截然相反,沒有一絲猶豫。
神樂千鶴手突然握緊,眼神中充滿了痛苦的回憶,心中喃喃道:「姐姐…你曾經…也是這樣的吧。」
「媽媽…媽媽…你抓疼我了…」小女孩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肩膀被神樂千鶴抓的生疼。
「對…對不起…」神樂千鶴急忙鬆開小女孩的雙肩,雙手不知放在哪裡是好,倒是身後的男人輕輕把神樂千鶴拉到了身後,蹲下身子,輕輕揉著小女孩的肩膀,關心道:「不要怪她哦,她只是有些激動,還疼不疼?」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沖躲在白炎身後的女人笑了笑,純真的笑容讓神樂千鶴再一次陷入了回憶中,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姐姐的影子,彷彿看到了自己姐姐為自己做的一切。也許,神樂萬龜也像自己的女兒一樣,聽到能保護自己的妹妹,不帶一絲猶豫的答應下來。
突然,房間里闖入了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姐姐…姐姐,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哦…你看…這是爸爸給的糖果哦…」又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進來,當看到父母都在的時候,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把拉過自己的姐姐,一溜煙的跑開了…
……
「姐姐,快吃吧,棒棒糖哦,你最喜歡的草莓味的!」一個角落裡,神樂念滿臉期冀的把棒棒糖遞給自己的姐姐,臉上滿是渴望,貪吃的神色,彷彿一個小饞貓一樣,吞了吞口水,不過還是把棒棒糖交了出去。
「嗯…妹妹的呢?」神樂思看著神樂念饞貓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我的…我的…嘿嘿…」神樂念撓了撓頭,吐了吐小舌頭:「吃光啦…」
「呵呵…貪吃鬼…」神樂思取笑一聲,扒開糖紙,餘光卻始終看著自己的妹妹,最終笑了笑,伸手把棒棒糖又遞在神樂念的嘴邊,說道:「你吃吧…」
「啊,好啊…」神樂念開心的歡呼一聲,一口要下去波板棒棒糖的一小半…可是小女孩突然發現不對勁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咬了一口的棒棒糖交了回去:「爸爸說…一人一個呢…」說著,眼神放光的看著棒棒糖,顯然,棒棒糖對於年紀小小的神樂念來說,要比黃金,財寶貴重多了…
神樂思也抵不住誘惑,接過棒棒糖,不過也僅僅小小的咬了一口…剩下的部分,彷彿又要便宜小饞貓了…
…………
白炎站起身,看著還有些恍惚的神樂千鶴,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得輕輕的握住了神樂千鶴的手:「不要這麼難過,我都會時常去看你們的…」
神樂千鶴點了點頭,微微的嘆了口氣。有些東西,必須去做,也不得不去做。
…………
三天後…
「思思…後悔么?你永遠不會在見到妹妹了…」神樂千鶴與白炎的方式截然不同,白炎已經決定哄騙的方式,而神樂千鶴卻彷彿要把所有的現實全盤托出。
可是神樂千鶴,不得不這樣做,自從接下重擔的第一刻起,繼承人必須有足夠的信念與決心。隱瞞,只會給將來埋下危險的種子。
神樂念小手牽著神樂千鶴的手,沒有說話,只是咬了咬嘴唇。
…………
剛剛睡醒的神樂念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媽媽和姐姐都不見了…
「爸爸。」神樂念在院子里終於找到了白炎,詢問道:「媽媽和姐姐去哪裡了?」
「她們啊…」白炎伸手抱起了小女孩,輕笑道:「去了一個的地方,以後爸爸照顧你好不好?」
神樂念蜷縮在白炎的懷中,傷心的問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
白炎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摸著小女孩的頭,輕聲道:「明天,爸爸去帶你找小舞阿姨,你不是最喜歡和她在一起么?」
才幾歲的小女孩原本很容易轉移注意力,可是在這件事上,神樂念並沒有回答爸爸的話,而是繼續問道:「媽媽和姐姐去哪裡啊?我也要去…」
「乖…別鬧,姐姐去學本事,可以保護媽媽,保護爸爸,保護我們的家。」白炎苦笑一聲,抱著懷中的小女孩,又緊了緊。
「那她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說話間,小女孩眼中已經充滿了霧氣。
「乖,念念,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白炎拍著小女孩的後背。
抽泣,哭泣…幾秒鐘的時間,小女孩眼中的霧氣已經化為滴滴淚水,哭了出來,飛快的搖著頭:「那是多久?我要媽媽…我要姐姐,我不要她們走…」
「念念…你要是這樣,媽媽會生氣,姐姐會不喜歡你的…她們再也不會回來看你了!」白炎裝模作樣的輕喝了一聲,讓小女孩的抽泣聲慢慢的哽咽起來…
「我…我會很乖,她們會早點回來看我么…」小女孩聽到了最害怕的事情,終於止住了哭喊,抬著布滿淚痕的小臉,一臉期冀的看著白炎。
「嗯…會的。」白炎點了點頭,看向遠方。
「我也會保護媽媽,保護姐姐的!」驀地,懷中的小女孩堅定的說了一句,纖細的小手中突然燃起了一撮紫色的小火苗。
白炎身子猛的一怔,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一小撮火苗卻彷彿讓白炎置身火海。
「念…念念…你?」白炎身子有些顫抖,看著那一閃即逝的小火苗,不敢置信的看著神樂念…神樂千鶴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徹底封死了白炎的一切,現在病態的白炎甚至連個普通人都不如!怎麼可能?
命運的齒輪不斷的轉動。這會是…新宿命的開始么?
***
明個大結局……有點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