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也可以
在溫緋意把事情全部自己解決，讓一切回到原點的時候，封湛終於回來了。
封湛一隻手拖住小家夥的身體，沒回答，他看向溫緋意。
兩人對視。
她優雅美好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向兒子一樣衝過來抱他滿懷的意思。
小家夥摟著封湛的脖子，難得親密的黏著他，“我跟媽媽不是你最愛的寶貝嗎，你自己偷偷出去玩，我會生氣的。”
“好，下次一定帶上你們。”
封湛話是對兒子說的，目光一直落在溫緋意身上。
溫緋意一直被他看著。
一直傻站著有點呆，她想了下，說，“我先幫你把行李箱拿回房間吧。”
封湛一隻手抱著兒子，一隻手摁在行李箱上沒有鬆開，她根本提不起行李箱，隻能鬆了手。
溫緋意看了他一眼，他臉上表情不變，看不出是什麽心思。
她頓了兩秒，再次去拿。
這次，手背被他掌心包裹住，牢牢反壓.在行李箱的把手上。
“你就隻想幫我提行李箱？”
封湛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些。
溫緋意秀眉微蹙，眼中帶著疑惑。
他給氣笑了，“你覺得我需要你一個女人，幫著搬行李？”
半個月沒見了，兒子都知道往他懷裏鑽，問他去哪裏了。她不想管他這個人，卻隻想管他的行李箱？
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神經不對勁，溫緋意緩緩抽出手，“那你自己搬。”
封湛抿唇，眼眸深邃。
小家夥不明白父母間的風起雲湧，傻嗬嗬的衝封湛說，“那你自己搬呀。”
封湛：“……”
看見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的滾了滾，小封越又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著晃了晃，“我能不能坐在上麵，你連我一起搬？”
“……！！！”
陳媽和聶寶瑜都挺開心，封湛終於回來了。
她們好像忘記了封湛出差之前跟溫緋意冷戰的事情，也忘記了他走之前留給溫緋意的，是一條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買東西的新聞。
作為旁觀者的她們本能的以為，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肯定會和好的。
可實際上並不是。
有些事情，隻要說不開就一直存在著隔膜。就算表麵看著風平浪靜，也改變不了心裏壓著一塊巨石的事實。
溫緋意努力讓自己看淡，因為她發現，除了封湛之外，自己要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她的世界不是缺了封湛就不能運轉的。
溫緋意說發現自己很平靜，沒有一點想要對他訴苦，甚至氣他在最關鍵的時候離開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她也不會發現，就算沒有封湛，她自己也能扛得下一切。
扛得住溫曼歌，應該……也能扛得住王菲怡吧。
她想。
封湛一直在等著溫緋意先對自己開口。
可以像兒子那樣問他去哪了，也可以朝他發小脾氣，問他為什麽都不提前告訴自己，又或者像晏辰那幾個的老婆一樣，摟著他的脖子向她要禮物……
甚至爆發壓抑了半個月的火氣，胡攪蠻纏的要他解決王菲怡都好過這麽淡定。
她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連像那晚的爭吵都懶得對他發起。
淡定的好像他一旦都不重要似的。
溫緋意洗完澡，一拉開浴室的門就看見封湛站在門口。
他沉沉望著她。
她略往前邁了一步，就被封湛堵在門側的牆壁上。
封湛的手臂撐在她的臉側，一低頭，呼吸就全部灑在了她的臉上。
呼吸剛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是溫熱的，可下一秒又變得冰冷。
溫緋意低垂著眼簾，望著腳尖。
他們的拖鞋是一對的，情侶款。
看著有些幼稚，卻異樣的溫暖，這是之前他們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小家夥當時還問過，為什麽沒有他的……
家裏的每一處都是他們動心過的證明。
指頭挑起她的下顎，封湛逼著她跟自己對視著。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溫緋意，你就沒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的。”
其實溫緋意知道，他這個問題是在間接向她表達自己的不悅。
可是，她又覺得茫然。
他會想聽最近發生的事情嗎，她已經解決了，並且不想再提。
說他跟王菲怡之間的那些破事嗎？很明顯，他不會願意聽。
那他要聽的是什麽呢？
無意是自己的示弱，討好。
很抱歉，她沒做錯，自然做不到。
“溫緋意。”
封湛俯身朝她貼的更近，漆黑的眼眸定定的望著她，“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強烈的壓迫感包圍著她，她淺淺吸了一口氣，“洗澡水放好了，你坐了那麽久飛機應該也累了，泡個澡早點休息，我去哄小封越睡覺。”
封湛忍不住笑了。
溫緋意低頭，從他臂彎下逃了出來，“他最近有點鬧，聶寶瑜跟陳媽都管不住，我去看看。”
不想看見封湛臉上的譏笑，更不想剛回來就和他吵，溫緋意頭也沒回的走了。
小家夥最近並沒有不乖，已經躺在兒童床上乖乖的閉上看眼睛，聶寶瑜對著昏黃的床頭燈看著小人書，給他講故事。
“夫人，你怎麽來了？”
聶寶瑜壓低了聲音，很是詫異。
照例說，封湛那種人，半個月沒碰夫人，今晚肯定不會讓夫人離開房間才對。
溫緋意聲音也很輕，“我放不下他，來陪他一會，你沒事的話也去休息吧。”
聶寶瑜輕手輕腳的從床邊的小凳子上起來。
凳子角蹭在木質地板上，輕輕剮蹭的聲音還是讓小封越揉了揉眼睛，“媽咪……”
“睡吧，故事我繼續給你講。”
小家夥迷迷蒙蒙的，“剛才講到小熊被豬吃了……”
熊還能被豬吃了？
也不知道是聶寶瑜又在糊弄他，還是他睡著了又夢到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溫緋意不禁出聲，就著聶寶瑜翻開的頁麵，繼續給兒子講故事。
溫緋意聲音輕柔舒緩。
小家夥粉唇微張，喘息聲逐漸變得均勻有節奏。
兒童房的頂上燈光忽然亮起。
溫緋意睡得淺，她立刻就醒了。
封湛穿了一身睡衣，站在門口，手還放在牆壁上的吊燈開關上。
看了眼身側還在沉睡的兒子，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掖好兒子的被子，走到封湛身邊把燈重新關上，“燈太亮了，他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