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原諒
“你這眼神是瞧不起我是嗎!說話!說話不會嗎?!還我錢!你這個女人,把錢還給我!”
一輛車開來,急刹停下。
滿臉憔悴的封母從車裏走了下來。
她把溫緋意拉到自己身後,“我人在這,別為難她,你們想要錢,找我就是了。”
“你?!”
一群人立刻把視線放在了封母身上,“你躲了兩天,終於出來了!”
“對,我出來了,所以你們該知道找誰算賬。”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都不承擔,還拿什麽去要麵子?
她一直把要麵子放在生命首位,可正是那些盲目的要麵子,才讓她走到了現在的地步。
但凡她稍微放低一點姿態,不要那麽眼高於頂,也不會被騙的這麽慘。
溫緋意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詫異之餘,又朝急忙趕來的另一批保鏢使了個顏色,讓他們護著封母一點。
凶悍男人舉著小錘威脅,“我告訴你,就算這女人聰明的為你開脫,這錢你也必須得賠!還得連本帶利的賠給我們!否則,我就把你和你這個兒媳婦一起錘死!反正我們沒錢了,我們什麽都不怕!”
“你們投了多少錢,拿記錄給我,我賠給你們!你們別為難無辜的人!”
黑瘦男人質問,“既然你還有錢?躲著幹什麽?”
“我的積蓄和你們一樣都被騙光了。”
封母眼眶浮腫,“但我最後還剩了幾件首飾,變賣了也能值一些錢。你們現在走離開這裏,明天一早去封家老宅找我。”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你們隻能相信我,並且不再找她,否則,你們永遠都拿不到那些投在軟件裏麵的錢!”
中年男人對視了一眼,私下商議了一圈。
“行,那我們就信你一次!”
一群人收好利器,準備離開。
“等等!”
聶寶瑜看溫緋意的手語,幫她開口,“錢可以賠給你們,這修車的錢,你們也該賠給我們太太!”
凶悍男人不服,“憑什麽!”
“因為車窗就是你們砸的!”
“我如果就是不賠呢!”
“這裏有監控,你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被記錄下來,惡意傷人,損壞財物。就算你不願意賠,上了法庭一樣要賠。”
“行行行,等我明天連本帶利帶回錢,給你個三五千總夠了吧!”
“還差得遠。”聶寶瑜插著腰,“這車全球限量,全球隻有一輛,簡直五千八百萬,沒有個幾百萬,怕是不夠賠。”
凶悍男人又把錘子舉了起來,惡狠狠的威脅,“我如果不給呢?!”
溫緋意冷靜的指著監控。
聶寶瑜說,“那就法庭見。”
他一共就投了兩萬,連本帶利加敲詐最多也就拿個三萬塊。
凶悍男人認了慫,“算了,這錢我不要了,當我今天沒來過。”
溫緋意擺動手語,聶寶瑜咬字清晰的傳達,“今天沒帶武器的可以按照本金去要回自己投資的錢,但是今天帶了武器來的,哪怕隻是帶了棍子過來的,也休想拿到一分錢!”
這些人臉色變了又變,可大部分人沒帶利器,心滿意足的接受了。
他們這幾個,隻能認栽。
保鏢驅散了這批人,聶寶瑜扶著溫緋意回家。
溫緋意順了順自己胸口,呼吸緩緩穩了下來。
“夫人真棒!要是我的話,早就嚇壞了。”
——我也嚇壞了啊,隻是我不甘心而已。
被騙確實可憐,想要回本金也是應該的,但那幾個想跟自己耍流氓,還貪得無厭想多敲詐錢的人,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兩人回到大廳。
聶寶瑜立刻給她倒了杯熱水,“幸好今天小少爺被先生強行送去私教老師那裏學手語,否則小少爺怕是也會被嚇壞了。”
溫緋意在沙發上坐下,握著溫熱的水杯,心跳才一點點緩和了下來。
腳步聲逐漸靠近。
溫緋意抬頭,看見封母也跟了過來。
封母臉色蒼白,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現在憔悴的模樣,跟往以前光鮮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緩緩走到溫緋意麵前,低下了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頭顱。
“緋意丫頭,你……你今天,沒受傷吧?”
封母的聲音低的幾乎讓人聽不見。
溫緋意神色複雜的望著她,緩緩搖頭。
她的眼神清透明亮,裏麵的情緒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封母看出了她眼中的意外和防備。
這丫頭被自己壞怕了,這次意外自己的改變,又防備著自己又是另有目的。
封母鼻子一酸,本以為說不出口的話,一下子就說了出來,“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那麽對你。
“人真是可笑,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撞的頭破血流,才知道自己錯了。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可原來,真的是我老眼昏花。”
封母一直自以為了不起。
其實她根本不如這個啞巴兒媳。
就像麵對那些人,自己就隻會躲在家裏,希望第二天醒來這一切都過去。
可這丫頭,卻能把事情處理的穩穩當當。
比起自己,她更像是個當家做主的人。
自己像是個愚蠢無知的傻子,一直自以為了不起。
“我最了不起的事情,是生在蘇家,又嫁進了封家。而我這個人……真的像外麵所說的那樣,幾乎是一無是處。緋意丫頭,這兩年來,委屈你了。”
溫緋意不可能去嘲諷一個長輩,哪怕這個長輩曾經輕視過自己。
——您有優點。坦誠,直率,一直以來都是。
聶寶瑜看她居然誇封母,閉緊了嘴巴,不肯開口幫忙翻譯。
封母看聶寶瑜的樣子,就猜到了,溫緋意說的應該是好壞。
她擦了擦眼淚,從包裏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東西。
“這個,送給你。”
她拿著一個老舊的小木盒,朝溫緋意遞了過去。
溫緋意沒接。
封母直接打開了。
老木盒看起來像是個古董,裏麵放著一個紋路水頭都極好的翡翠吊墜。
“這個玩意兒,是我嫁進封家的時候,我的婆婆給我的。我想,現在應該是我把它轉交給你的時候了。”
聶寶瑜眼睛都看直了,可溫緋意還是沒要。
——不必刻意送我這麽貴重的東西,如果你真的認清一切,就已經很好了。
她的態度冷淡平和。
封母知道,她不要是因為不恨自己,但也不會輕易放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