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殷勤
溫父意味深長,“以前可沒見你們兩個這麽膩歪,兩年了才知道互相體諒,也不知道會不會晚了點。”
封湛放低了姿態,“曾經是我不懂她的珍貴。”
溫緋意剪短最後一枝花的花枝,心也隨著花枝斷裂猛地跳了一下。
看她動作僵住,封湛拉起她的手查看,“怎麽了?傷到手了?”
發現沒有傷,才放心。
“怎麽跟小封越似的,一驚一乍,我還以為怎麽了。”
趴在溫父身邊的小家夥衝著封湛問,“什麽是一驚一乍,像我難道我不好嘛?我跟麻麻,是一體的!”
“你呀。”溫父點了點小家夥的小鼻尖,“你是媽媽生的,要像也是你像媽媽,怎麽能像你。”
小家夥忽然高興的拍手,“那是爸爸說錯話啦,爸爸好笨哦。”
封湛:“……”
溫緋意唇角露出笑意。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做什麽都是溫暖的。
病房的門被查房的醫生推開。
溫緋意站起來去迎接醫生。
沒想到跟著走進來的,還有一個王菲怡。
醫生走到溫父身邊,給他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標。
“緋意,早啊。”王菲怡熟稔的跟她打招呼,然後跟著一起走到了封湛身邊,“封總,早上好。”
封湛凝眸,“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去了哪裏,更沒有說你可以隨便跟到醫院來。”
王菲怡從封湛的話裏聽出來他的不滿。
她不疾不徐的解釋,“抱歉封總,我沒有窺探你私人行蹤的意識,我是跟李助理打聽,才知道這幾天你在醫院的。”
王菲怡並不是特別清楚溫緋意的身份,是溫家真正的女兒。
她聽過那些斷章取義爆出過的新聞,和一些邊邊角角的傳言,隻知道溫緋意跟溫家的關係匪淺,好像是前幾年因為救了溫父,從而溫家認下的的義女。
之後,才是溫緋意趁機搶了溫曼歌的男人,上位成為封太太的事情。
王菲怡覺得,溫父手術,封湛陪在這裏,是因為封湛對溫曼歌還存有舊情。
至於溫緋意,對封湛來說,或許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麽重要。
想到這裏,王菲怡便又不那麽緊張了。
她朝溫緋意笑,還親密的挽了挽她的手,“緋意,我找封總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我是封總的首席秘書,很多事情如果辦不好就是我的失職了,我能不能跟你借走封總一會兒,我帶來的這些文件還需要他靜下心來看看呢。”
溫緋意有些不自在的抽出手。
不管王菲怡動作多麽親密,話說的多麽委婉,她還是對王菲怡提不起好感。
反而有些膈應。
封湛一把握住溫緋意的手,將王菲怡隔開。
他的不耐這次直接擺在了臉上,“你到底有什麽事?直說。”
王菲怡委屈,“我惹您厭煩了嗎?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不要總是用這些瑣碎的事情來煩你,可我既然拿了工資,就應該把工作做好。”
她的話牽牽扯扯,卻遲遲沒有說到重點上來。
溫緋意不知道他們平時公事應該怎麽談,可王菲怡在病房裏杵著,還擺出一副委屈的麵孔,她心裏實在不舒服。
她忍不住對封湛說。
——你們出去說吧。
封湛直接對王菲怡說,“沒什麽可說的,你出去,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我不通知,都不許私自來找我。”
王菲怡難堪的咬唇,“對不起。可是這次我……”
溫緋意實在忍不住了,她扯了扯封湛。
——爸爸剛做完手術沒幾天,他需要靜養。
她目光堅決。
——你們出去說,行不行?
封湛喉頭一梗。
他還有說不行的機會嗎?她已經本能的把他劃分給了王菲怡。
“謝謝你緋意,你真的是溫柔又大方,怪不得封湛會娶你。”
王菲怡跟著封湛出了病房,最後還丟給了她一句感激。
這話聽起來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溫緋意總是感覺哪裏不舒服。
……
病房的走道刷了清一色的白牆。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讓氛圍更加壓抑了幾分。
“封總,你三天沒去公司了,這幾天攢下的文件我都幫您整理歸類好,按照緊急程度放在您的辦公桌上了。”
封湛笑了一聲,卻是帶著寒意的笑。
“那你來幹什麽,又是必須簽的?昨天擅自定下應酬的事情,我有沒有警告過你。”
“這次,是緊急文件。”
王菲怡莫名覺得膽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敢跟封湛對視。
“我拿過來的這份是今天下麵新送來的收購項目,得趕緊定下了。這個項目是昨天剛決定的,但今天下午就要確定,您看看擬定的方案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我讓他們趕緊回去改,在中午十二點前做完。”
她舉著文件,貼心的遞到封湛胸前的位置。
這個位置,他不僅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就算不願意拿,一低頭也能把上麵的字看的清清楚楚。
可封湛不止沒拿,連看也沒有。
他直接推開文件,定定的望著王菲怡的眼睛,“是麽,如果有問題,我通知下去修改。那你下午是不是還要再來一次。”
王菲怡一噎,“我……”
“王菲怡,你對工作的熱心程度是不是超乎預料的高了一點。”
“李澤愷把你調上來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力,但對於總裁辦公室的人來說,重要的卻不隻是工作能力。”封湛眯了眯眼睛,“我最討厭麻煩。你知道,你上一任首席秘書是怎麽走人的嗎?”
“對不起封總。”王菲怡心裏陡然一涼,她臉色一白。
“我隻是想報答封總的知遇之恩,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更不會像上一任那樣犯錯,真的對不起。”
王菲怡的表情真誠的想要要哭出來。
封湛望著她那張單純的臉,不由得想起了過去,他薄唇緊抿,極力忍耐著。
……
一牆之隔的病房內。
溫父懷中逗著自己小孫子,視線卻一直離不開自己女兒。
溫緋意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麽,可她的眼神卻時不時往外麵看。
其實她也是在意的。
溫父忽然說,“封湛變了。我這把老骨頭都看出來了,你應該比我的感受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