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封湛似乎看出了他想說什麽,“你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封氏足夠強大,足以承受得起兩兄弟一個女人的醜聞,可蘇家不一定。”
重重的一句話像是巨石壓在蘇尚卿心口。
是,他沒辦法為了一個女人,什麽都不管不顧。
他肩上承擔的東西太多,所以每次,不管他多想爭取,都是放手,他相信上天會有最好的安排。
成年人的感情,更多的時候都是艱難的克製。
他總說蘇恬然不懂,其實他更希望自己也不明白,像蘇恬然一樣無所顧忌的去追求自己喜歡的。
可他沒辦法,隻能生生忍下去。
蘇尚卿的手臂緩緩垂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封湛手段粗戾的把溫緋意帶走。
他看見,溫緋意臉上有水珠滑落,不知道是被封湛澆濕的汗水,還是她難受的眼淚……
蘇尚卿心裏的燥熱也始終沒能驅散,但慶幸的,自己身上的劑量很少。
他拚命忍著,便能克製住。
今晚聚餐人那麽多,在他身邊敬酒的人也不在少數,到底是誰會給溫緋意下藥?
蘇尚卿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不停在他跟溫緋意身邊徘徊的身影。
明湘。
蘇尚卿在飯店前廳攔住了準備提前離開的明湘。
“不是說等會兒還有活動嗎,你這是去哪?”
“老,老板。我有點悶,想……想出去透透氣。”明湘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會忽然出現在這裏,眼神不停的閃爍了起來。
“透氣需要帶上包嗎?”蘇尚卿沉沉望著她,“酒瓶和酒杯已經被你處理掉了吧?唯一的證據是不是在你包裏?還有沒用完的藥?”
蘇尚卿的口吻,擺明是猜出了一切。
剩下的藥已經被她衝進了衛生間的下水道,她包裏,隻剩下一個不敢丟在飯店的空瓶子而已。
明湘也不抵賴,“老板,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何止是我!”
蘇尚卿忍著藥效,渾身微微發顫,“為什麽這麽做?”
溫緋意對她那麽好,明湘家庭條件不好,溫緋意幾次把自己的工資借給她應急。
店裏也沒虧待過她,上個月她父親手術,店裏更是直接預支了她半年的工資。
溫緋意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結果居然是明湘背叛他們。
“我也不想害你跟緋意的,可是我沒辦法,我沒得選的……”
明湘哭出聲來,“我父親手術的錢是夠了,手術也成功了,可後期複健的要花費的錢卻差了更多。我弟弟才剛上初中,他的學費生活費,一切重擔都壓在我的肩上。我缺錢,我真的沒辦法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個人說,如果我不配合,就算我父親手術已經成功,但後續治療不會有任何醫院會收。”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那個人注冊了一個微信小號,一直是在網上跟我聯係,我從來都沒見過她。”
明湘從包裏拿出了半個拳頭大小的透明玻璃瓶,她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個藥,也是那個人快遞給我的。我聞過,無色無味,很難辨別到底是水還是藥。這種藥混在酒裏,人喝了之後,隻會加大自己身上的酒精味道。除了當事人自己能察覺到的異常反應,別人根本察覺不到異常。”
蘇尚卿一直關注著溫緋意,知道她喝的不多,才會起疑心。
不知道的人,聞到她身上那麽大的酒味,隻會以為她是喝多了。
但蘇尚卿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麽給她下了那麽重的藥,隻給我放了一點點?”
依明湘的能力,最多也就是給他們下藥。
封湛居然能趕過來,一定還有人在背後促成。
那個人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
“給緋意的分量多放一點,讓她人事不省。這樣的話不管發生什麽,她隻能被迫配合。那個人特意吩咐我,說要給你下的劑量少一點,你會覺得不舒服……非常想要發泄,但你的意識仍舊是清醒的。”
“她說,要半推半就的讓你們上床。這樣,你們才更加無從辯駁。”
明湘和那個人不是單純為了汙蔑他跟溫緋意,而是真的想讓他跟溫緋意發生關係,從而徹底毀掉溫緋意。
因為明湘害怕,更不懂藥量的控製。
給他的劑量放的太少,他身上的藥效幾乎沒起多大作用。
陰差陽錯,卻得到了目前為止最好的結果。
“對不起,老板,你跟緋意都是好人,都是我的錯。我會辭職,悄悄的離開‘甜味’,不再給你跟緋意添麻煩。”
“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你一句不給我們添麻煩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不知道還能為你們做什麽。”
明湘真的後悔了,哭的滿臉淚水。
聚餐也逐漸散了,員工們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大家看見明湘在哭,更奇怪的是,脾氣那麽柔和的老板居然發了這麽大火,眾人紛紛圍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明湘犯什麽錯了嗎?”
明湘不停的擦眼淚,想說又不敢說話。
“沒事。”蘇尚卿含糊著把事情蓋了過去。
趁著沒人知道這件事,把事情控下來不讓它發散,是最好的。
明湘也明白這一點。
“是我自己不好,想到爸爸在醫院治病,我還在外麵玩的沒心沒肺,就忽然難過了起來。”
“就這麽點事啊,不用哭的。”
眾人圍著明湘安慰,第一次見老板表情這麽凶,都不敢跟老板說話。
顧櫻掃視了一圈,想找溫緋意。卻遠遠看見一旁有一個看完熱鬧偷偷摸摸離開的酒店員工。
她擰了擰眉頭,非常不解,看熱鬧就看熱鬧,至於跟做賊似的麽?
……
封湛開車極快。
溫緋意被丟在後座上,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讓她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一個急刹車,她隨著慣性滾了出去,撞在前排的車座上。
封湛先下了車。
又打開車門,把她拽了出去。
溫緋意渾身無力的靠在車身上,無意識的的吐了自己一身。
封湛脫下外套,裹住她汙穢的外衣,直接扛回了別墅。
“你最好別再做什麽惹怒我的事情,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臉色陰沉,俊朗的麵龐像是繃緊到極致的弓弦,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