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演戲
喔,是他送溫曼歌來的。
看來這兩天,他們都在一起,還能順路送。
封湛薄唇動了動,似乎想對她說點什麽。
而她轉過頭去,不想再看他,也不想聽。
封湛死死的望著溫緋意,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她身邊,與她並肩。
溫曼歌眸光一閃,立刻把她擠出溫父床邊,跟封湛拉開了距離。
她撲在溫父身上撒嬌,“爸,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女兒了,生病這麽重大的事情,居然不第一個通知我。”
溫曼歌看了看溫緋意,又看了看封湛,表現的特別委屈,“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我在溫家長大,我是把你當成親生父親的。爸爸,你是不是隻認緋意妹妹,不想要我了。”
溫父慈愛的笑,“可能是醫院這邊通知漏了,曼歌,別瞎想,你也是爸爸的好孩子。”
“那就好,爸,我給你削個蘋果,你可不能嫌棄我削的不好看。”溫曼歌撒嬌,刻意去討溫父喜歡,“緋意妹妹喂你吃了多少,你也得吃我給你喂的,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是你的女兒。”
說到最後一句,看似刻意卻又顯得無意。
“好,曼歌喂的,爸一定吃。”他把當親生女兒養了二十多年,感情也不淺。
溫父不知道溫曼歌的真麵目。
溫曼歌麵對所有人都是落落大方,光彩動人的。她醜陋的一麵隻會在溫緋意麵前展露,因為溫緋意不能說話。
就算溫緋意想打字對別人揭穿些什麽,那慢悠悠的動作,哪有她一張嘴反駁來的幹脆利落有說服力?
不過,溫緋意根本沒想過在父親麵前揭穿這些。
自從被找回溫家,她就知道父親的身體極差,醫生說過很多次,父親的病情緒不能波動太大,更是受不了刺激。
而溫曼歌這種人,狗急跳牆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她不想因此,讓父親的病情惡化。
得知溫父病情穩定,也來了好幾個探病的親朋好友。
看見溫父病房裏人這麽多,探病的張總愣了愣,隨即誇讚道,“溫老真是好福氣,生病了曼歌這孩子就悉心的照料,就連封總也在這。”
“看樣子,封總跟曼歌之間的感情確實身後,說不準今年,我們就能喝上喜酒了。”
張總哈哈一笑,最後才疑惑的看向溫緋意,“這位又是?”
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她身上。
她抿唇,凝眸看向封湛。
他敢說自己的妻子,是麵前這個啞巴吧?
沒等封湛開口,溫曼歌已經說了,“隻是個送東西的傭人罷了,也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張叔叔就一直盯著人家瞧吧,這隻是個傭人。”
封湛沒有反駁的意思。
溫緋意忽然淡淡一笑,果然是這樣。
溫父卻變了臉色,“曼歌!”
溫曼歌附在溫父耳邊,小聲說。,“爸,我是為了緋意妹妹好,你難道忘記了嗎?封湛娶她的,封家提出的要求是什麽。”
封家不允許溫緋意的身份暴露,丟了封家的人。
“如果真的說出去了,封家要是把緋意趕出門,還敗壞她的名聲,你讓緋意妹妹以後怎麽過?”溫曼歌裝好人,堵住了溫父想要說的話。
這兩年來,溫曼歌總是有各種手段讓知道真相的人沉默。
溫緋意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溫曼歌假扮孝女,演著父女情深的戲。
探病的客人誇著溫曼歌跟封湛郎才女貌,讚著溫父的好福氣,說的全是些美好卻沒有實質意義的客氣話,
父親病情穩定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那麽重要。
她往後退了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
封湛有一聲沒一聲的應著客人的說辭,他的視線始終落在溫緋意的身上。
他一直在等。
等她朝自己露出求救的眼神,等她告訴自己,她想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邊……
可他隻等到了她的離開。
封湛打斷這幾個人對自己的奉承,直接對溫父告別,轉身追了出去。
溫曼歌心裏恨的要命,特別想跟出去看看。礙於賓客在這裏,隻能在溫父麵前裝孝女,鞏固自己的溫家大小姐的好名聲。
她氣。
醫院的走廊裏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溫緋意的身形瘦弱單薄,封湛在她身後隔著幾步的距離,緩緩的跟著。
“溫緋意。你難道就沒什麽要對我解釋的?”他特意來接她,她卻沒有一句話想對他說。
她腳步頓了頓,然後低頭往前走,靜默無聲。
昨天跟溫曼歌一起離開,今早他們又是一起來醫院。見麵的第一句話卻要自己對他解釋。
她的冷淡疏離讓封湛終於忍耐不住,快步上前,掐著她的下巴,“溫緋意,站住。”
一夜沒怎麽休息,她本就白皙的臉色更是沒有血色。
她看著他,連眸光都是黯淡的。
封湛有一瞬間的心軟,想要說的話太多,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句溫柔的小家夥已經回家了。
小封越不會被封家人撫養。
她那麽聰明,該聽得懂他的意思。
她隻是沉默點頭,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欣喜。
指尖摩挲著她白皙的臉,封湛的聲音淡淡的,“小家夥在家裏等你,爸的病情已經穩定,我來接你回家。”
她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她仰起頭看她,清透的眼瞳裏映出他那雙淡漠的臉。
他說,回家。
他有把那個地方當做家嗎。
她還以為,那是可以一個可以鎖住婚姻,讓人不知道她存在的牢籠。
除了封太太的那一紙證明,溫曼歌幾乎擁有了一切她該有的東西。
就和剛才在病房裏一樣,別人的誤會封湛也從沒解釋過什麽,如果,他真的那麽害怕別人知道她的存在,其實,離婚也沒關係的。
隻要把小封越給她,離婚,也沒關係的。
菱唇動了又動,溫緋意卻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開口說出來。
她壓製著說出口的欲望,可放棄的念頭卻像是種子一樣,悄無聲息的在心裏紮了根。
那一瞬,她的眼神像是迷路的小鹿。
封湛甚至會以為,她會撲到自己懷裏來。
可她最後卻隻是平靜的收回了視線,疏離的擺弄著手語。
——你氣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