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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食髓知味

  蒼茫大地之上一片血腥之味,潔白的雪花從空中飄落,在地上變成了深紅色。硝煙彌漫,戰鼓宣天。再也不見當時的安寧。


  三界與妖族的戰爭最終還是開始了,不過在這個冬天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又雙雙暫停。


  百青計劃了將近千年的時間,終於換來了心滿意足的結局,銀燁藍澤筠重傷不醒,度落歸於塵土,不見蹤影,妖族暗中調動大軍,從四處包圍,殺了三界大軍一個措手不及,此戰敗了,輸的很徹底。自此三界動蕩,妖族一點一點的蠶食三界疆土。


  昏暗的黃泉之中,再也沒有一點兒陽光,天空是昏昏沉沉的暗黃色,就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黃土,除了大片大片鮮豔嬌紅的曼珠沙華,再也不見一丁點兒生機。


  在邶祉,白橙菲與席淵的商議下,魔族大軍離開了黃泉,與神族眾將士徹底匯聚,駐紮在神族與人界邊界之地。而神魔所有子民匯聚在人界個個城池。


  三界疆土逐漸壓縮,九重天與黃泉徹底成了空城,幾乎沒有什麽人留下。


  長風嗚咽蕭瑟,鮮紅的曼珠沙華來回飄動搖曳,空蕩的房屋殘敗不堪,已經落上了厚厚一層灰塵。


  黃泉後山,殘敗厚重的木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聲沙啞的呻吟。


  藍澤筠抬腳踏進了桃花園,曾經四季輪回,亙古不變的桃花如今變成了無數幹枯樹枝。這裏的每一寸地方,她都走過。每一個小亭,每一隻燈盞,每一棵桃花樹,她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中,永不忘記。


  西邊兒是她的小屋,她曾經在那裏聞到過熟悉的紫金檀香,隻是後來,那個人再也不用了,隻是因為自己隨口說了一句,自己不喜歡。


  往北邊兒一直走,穿過深深的桃花林,一座座琉璃燈盞,以及好幾座樸實無華的小石亭子,就是他的院子,他喜歡在小石亭子裏沏一壺很平常的清茶,點一爐清香,或是鋪一局殘棋,或是讀一卷經書,好不悠閑自在。


  推開那處院落的門扉,入眼的便是掛在一旁的一盞蓮花琉璃燈。藍澤筠盯著那盞燈看了許久,而後才動身推開了度落的臥房,他是個很精致高雅的人,即使是臥房,房間裏的擺件兒也十分精巧別致,屋內永遠都有一股清冽的紫金檀香,如今也換成了淡淡的幽蓮香氣。


  藍澤筠裏裏外外將黃泉後山桃花園內的每一處景色都轉了個遍,這裏有太多太多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藍澤筠起身離開了度落的房屋,走出門扉,來到一顆桃花樹下,這顆略微有些歪了的桃花樹下,埋著的,是香甜醇厚的桃花酒,有度落親自做的,也有自己胡亂塞得。


  藍澤筠拿著小鋤頭,小心翼翼的翻開土壤,土培之下,露出一個又一

  個精巧的白瓷壇子,藍澤筠無神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色彩,也不管手上有沒有沾染上泥土,隨手拉開蓋子。


  一股深沉濃厚的幽香撲鼻而來,藍澤筠嗅了嗅,而後拿起白瓷壇子一飲而盡。還是當初的那股味道。幽香清冽,帶著淡淡的甘甜,回味無窮。


  不知不覺,好幾壇下肚,時日久遠,興許是自己埋下的酒也熟透了,竟然沒有一絲酸澀苦味,藍澤筠白嫩的小臉兒紅紅的,眼睛迷離,似乎是醉了。心到,也不知道度落的運氣好不好,到底有沒有喝到自己埋的酒,那個時候,一定是很苦很澀,難以下咽吧。


  想著想著,藍澤筠眼眶一濕,嘴邊竟然莫名泛出一絲苦澀來,物是人非,偌大的黃泉,偌大的後山桃花園,如今竟然荒蕪成了這副模樣,好像除了這些埋了多少年的桃花酒裏還有一些留下的殘影,其他的都已經消失幹淨。


  一切就如同當初在藏骨之中的那場讓她無比心悸的夢,他離開了,是真的離開了。而她就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路過焦溪十裏猩紅的曼珠沙華,一直往裏走,就能看到一條幽深,波瀾不驚的深色河流,可吞生魂,名為忘川,據說但凡沾惹忘川河水,神魂俱滅,便再也不會留下一丁點兒痕跡。忘川河上,孤孤零零的飄蕩著一艘破爛的小舟,舟頭立著一矮小船夫,手持船槳,頭戴合歡。腰裏別著一隻黝黑圓潤的酒葫蘆。動作僵硬的破水行舟。


  藍澤筠搖搖晃晃的走到忘川河畔,這個地方,她並不常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打心裏不喜歡這裏,壓抑沉悶,到處都是死亡的味道。


  藍澤筠站在河畔,看了看忘川河水,這水可真是奇怪,竟然連一點兒影子都看不到。


  忘川河畔連通道路的是一座小橋,名曰奈何。至於河對岸一片黑暗之中究竟是什麽,根本沒有人知道。


  藍澤筠釀釀蹌蹌的上了橋,雖然魔族已經從黃泉之中搬離,但是這奈何橋上確實一如既往的人滿為患。藍澤筠小心翼翼的躲過來自凡間的魂魄,一直往裏走,直到在盡頭看到那抹蒼老的身影才停了下來。


  孟婆抬眼看了看靠著欄杆的藍澤筠,又自顧自的忙活起來。藍澤筠也未走,醉醺醺的,定定的站在一旁看著。直到孟婆身邊的木桶徹底空掉,排著的隊伍才散去。


  孟婆拍了拍自己的棉布麻衣,站起身來,盯著藍澤筠道:“你來此做甚?他非凡間的人,不會來這裏的。”


  藍澤筠咬了咬嘴唇,好半餉,才道:“我…隻是來看看,他說你是他的至交。”


  孟婆彎著腰,歎了口氣,目光沉了沉,盯著藍澤筠道:“確實是他至交,他竟然如此愚鈍,竟然一時衝動,斷了浮屠。”


  藍澤筠低著頭,


  不敢看孟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他,我…”


  “罷了,說這些,也無用,事已至此,各有各的命數,你快走吧。老身要回去了。”


  孟婆收拾好東西,拿好立在一旁的扁擔,正準備將身前的大木桶抬回去。


  藍澤筠見孟婆並不理會自己,心裏知道她對自己定然是百般怨恨。


  “前輩您等等,我自知罪孽深重,害了帝君,也害了蒼生,晚輩今日來此就是想來…來問問,可有什麽補救的法子?”


  孟婆聽了這話,放下扁擔,轉頭看著藍澤筠道:“你想如何補救?”


  藍澤筠一臉堅定,看著孟婆道:“還請前輩指一條可行之路,晚輩萬死不辭。”


  天色更加暗了些,二人站在奈何橋上相對而望,涼風從遠處夾雜著些透骨的寒意,這忘川就像是突然活了一樣,奏起一曲哀歌,唱到了人的心底。


  “你想救他?”


  “心之所向!”


  孟婆看著藍澤筠真誠的模樣,又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如今浮屠已斷,多半兒已經化為塵土,隨風去了,如何救?你且走吧,莫要在這裏耽擱時辰。”


  孟婆揮手拒絕,藍澤筠盯著孟婆決絕的背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前輩!澤筠隻想問一條出路!再無其他想法!就算是死,隻要能得償所願,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冬夜的黃泉顯得更加的寂靜,就連一隻鳥叫也沒有,藍澤筠後背挺直,定定的跪在橋上,臉上神色絲毫未變。


  不知從那個風口吹進來的風,冰冷寒涼,再配上這忘川奈何的陣陣淒淒慘慘,不休不止的哀歌,更加滲人。


  藍澤筠覺得那陣風似乎是吹到了她的心口上,一股從心底裏滲透出來的寒涼不斷的往出冒。不過這一切都沒有澆息她心頭熱切的希望。


  這些天,她去了度落走過的每一個城池,她去了汾西,問了玉扇,所有和度落有牽扯的人,都被她尋了個遍。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了這忘川奈何。她隻想他活著。心中執念如此!

  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藍澤筠感覺自己四肢僵硬,就連血液也快凝固住了。


  忽而,藍澤筠看到了一雙繡了曼珠沙華的深紅色繡花鞋停在了自己麵前。


  藍澤筠頓了一下,抬眼一看,眼前的是位穿著紫色煙籠紗裙的絕色美人,皮膚雪白,發絲如墨,一顰一笑,媚氣十足,柳眉細腰,紅唇白齒,眼裏是層層疊疊的萬丈星河,手上塗了猩紅的丹寇。正是孟婆。


  孟婆看著唇色青紫的藍澤筠,道:“這忘川奈何乃是地府的地界兒,陰氣集中,倘若待久了,就會陰氣噬心,全身冰涼,僵硬而死,你就不怕?”


  藍澤筠使勁兒咬了咬嘴唇兒,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了一些,才回道:“前輩


  ,晚輩不怕,澤筠隻想要一條可以走的明路。”


  “明路?明路豈是那麽好找的,世人熙熙攘攘,都想死而複生,可惜都是天方夜譚,白日做夢。能成心中之事者,不足萬分之一。”


  孟婆歎了一口氣。不經出聲勸導,藍澤筠聞言,眼裏慢慢迸出一絲光線來:“不足萬分之一?前輩的意思是…明路尚有?”


  孟婆理了理自己的青絲,笑道:“你可知忘川之水,可吞生魂,可是這過奈何必喝的孟婆湯,就是用這忘川之水,可見世間之事,環環相扣,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機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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