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天地反覆
“咳、shite！”凱撒擦去嘴角的咳出的血塊。
??巨大的龍血生物從雲層撲下，天空與風之王的血脈將它浩大的聲勢掩蓋，劇烈的增壓碾碎了它身軀下的脆弱肉體，更加顯眼與濃鬱的血霧在空氣中爆散開。
??汙濁的紅與刺眼的新鮮血霧交織在一起，被推飛出去的凱撒也不好受，胸口處劇烈的痛楚提醒他肋骨可能已經斷了幾根，太陽穴與後腦勺也在隱隱作痛，從心髒泵出的大量血液讓脆弱的大腦有些不堪重負，從充血的眼睛看過去，整個世界都是暗淡的紅色。
??被巨大的血月占據的小半天空在此時被她所遮蔽，從天而降的流星收攏她神聖的暗紅色雙翼，腳下是被它踩塌頭顱與胸廓的另一隻龍血野獸。
??被鮮血染紅的石質穹頂是它的胸廓，沾染上不明半固體的石壁是它被龍血催化出來的，毫無用處的畸形龍翼。它不同於那位天空與風之王的龍裔，它是被大地與山之王的純血直係後裔龍血汙染的野獸。
??它在伏擊開荒小隊後並沒有離去，而是呼喚地係元素附著在它身上，把自己偽裝成一塊巨石，把受傷的開荒小隊置於自己爪牙之下，埋伏後續趕來支援的混血種。
??它幾乎就要成功了，要不是那個開荒小隊的重傷員忽然蘇醒，它就可以把趕過來的小隊再次伏殺。
??可以說它成功了，跟凱撒一起趕到的那些人已經全軍覆沒，但它也失敗了，殺死那些人的龍血生物並不是它，而是盤旋在雲層之上的那隻四代種。
??那隻龍血野獸體型就已經夠巨大了，體長足足有二十七八米，這還是在沒有計算它身後那條長長的貓科動物尾巴的情況下，最寬的地方約莫有六七米，更不要說在附加了一層厚重且堅硬的岩石後，它的體型就更加巨大了，趴伏在那裏不動簡直就是一塊小山丘。
??但要是與那隻血統不純的四代種比起來，它就好像是在非洲最貧苦的地方裏逃出來的孤兒，而剛剛秒殺了它的新來的狩獵者，則是草原上的獵豹或雌獅。
??一個屬於是大地與山的派係，一個屬於天空與風的後裔，雖然並不是對立的死敵，但在龍類的世界裏，沒有溫情脈脈，隻有無盡的廝殺與吞噬，所以它在狩獵混血種的同時，碾碎一個卑賤的龍獸也是順手而為。
??現在那個古奧神聖威嚴的生物已經收攏了雙翼，正扭頭看向僥幸躲過一劫的金毛人類。
??“該死。”凱撒簡直就要放棄掙紮了。
??燦爛的眼瞳讓她背後的巨大血月都黯淡了，隻有巨大的金色眼瞳在閃耀。
??此時月亮正從她背後升起，巨大的龍影在血色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妖異的同時，也讓凱撒看清楚了屹立在天地中心的——
??龍！
??此刻一切麵紗或遮掩都被剝去，這個史前遺族以至凶戾、至偉岸、又至鋒利的外表暴露於世！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描述她古奧莊嚴的軀體，他顯然是個爬行類，但是遠比任何爬行類都美麗。那種美是陰暗之美、雄渾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
??青黑色的鱗片從前往後依次張開依次合攏，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滿是骨突的臉上帶著君主般的威嚴，她俯視凱撒，張開了巨大的暗紅龍翼，發出如洪鍾震響的嘶吼。
??凱撒跌落在地麵，略微凹陷的胸膛急促的起伏，心髒泵出灼熱的龍血，皮膚下的血管不正常的虯凸，熾熱的身體蒸起一片水霧。
??他正在快速的呼吸，巨量的氧氣湧入肺部，龍血催化著身體極速恢複，斷骨被肌肉推動、固定，在極短的時間連接愈合，也讓他的傷口愈合氣力恢複。
??沸騰的殺意緩緩凝結，熔鑄成刺骨的冰寒。
??整個世界都被他納入心中，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皆數倒影在在他的意識之中。
??沸騰起來的身體在此時發揮更為強大的力量，每一次揮刀都可以斬下數顆頭顱，但依然看不到一絲突圍的可能，無窮無盡的死侍圍聚過來，之前被斬首的死侍屹立不倒，直到被繼續湧上來的死侍將他們推倒踩塌，才有粘稠的黑血從斷口處緩緩流出。
??粘稠的黑色血液在積水中匯聚融合，在青灰色的積雨中流動，在死去的大地上銘刻著奇異的文字。
??如果此時從天宇俯瞰，就會發現一張巨大的陣圖正在成型，黑色的血液在連接在一起後發出淡淡的青白色熒光。
??死去的血液在緩緩活化，由粘稠的黑色轉換為溫熱的暗紅。
??這是這條四代種在純化她不潔的血脈，無數死去的死侍在這裏構建巨大的煉金領域，被多次純化後的龍血與她在做交換透析。
??向死而生，她從萬千死去的死侍中掠奪複蘇的生，替換吞噬掉自己體內被汙染的血液，讓自己死去，再從地獄歸來，重組身軀。
??本來是儀式應該這樣進行，將汙染的血脈再次純化，讓自己從死去的軀體中複蘇，但她感到了危機，一切的準備都已經水到渠成，隻需要順水推舟的舉行儀式，就可以完成她千百年的夙願。
??她卻止步在最後一步，不敢越雷池一步，明明趕過來救援的那些人都被她呼喚過來的死侍困阻在遠處，數百米外趴伏在地上的兩位狙擊手也派過去了一群精英死侍，數千米外的傷殘和後勤小隊也自顧不暇。
??這是她的尼伯龍根，雖然最近十幾年老是會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出現，但她已經掃蕩了數百遍，絕不可以遺漏任何可能影響儀式的東西存在，但為什麽，會有死亡的預兆在警告她。
??暗紅色的龍裔不再猶豫，巨大的龍翼張開，遮蔽住她身後巨大的血月，浩瀚而古奧的龍威席卷天地，整個世界都在此刻靜默，隻有龍翼撕裂空氣的爆響。
??完全展開的龍翼就像遮天蓋地的烏雲，就連從未停息的暴雨都在此刻停止了，青灰色的的雨在雲層下匯聚、凝結，構建千千萬萬纖長的冰雪長矛。
??下一刻，千千萬萬的長矛從高空落下，極度的冰寒凍結附近的水汽，更多的冰箭憑空出現，它們所經過每一縷風都在歡呼，都在為它們加速，它們所經過每一片雲氣都在凝結，更多的箭矢加入它們的隊伍。
??整個天地都在倒懸，從天而降的巨大冰河世界在逼近大地。
??空氣中的極寒早已凍結地麵的積水，所有人都被固定在大地上，混血種與死侍近在咫尺，但卻是一輩子的距離，隻能仰頭看著青灰色的世界落下。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嗬，天地反覆，天地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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