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斷脊之犬，狺狺狂吠
那隻折斷顧奕的肋骨，貫穿脆弱的心髒的手臂已經異化成巨大而猙獰的利爪了，整個左肺都被毀掉，覆蓋在胸膛前的血肉也被暴力扯下，巨大的創口從腰腹一直蔓延至脖頸。
??銀白色的液體在創口處流出的一瞬間就開始了急速的光化，吸收附近的熱量，即使是這片海域下的那柄巨大的熔岩之劍都被冰封，但在同時又放出巨量的光和熱，即使是那位純血的龍王都要避開。
??當刺目的光散去，這個本不應該存在在海底的巨大氣泡終究歸於了死寂的黑暗……
??但，忽然有光撕裂了這片黑暗，顧奕被粉碎的脊椎已經被修複，被掀開的胸腔已經摁會了原處，失去了巨量血肉的身軀已經愈合完好……
??“已經過去一次了，耶夢加得……”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漆黑的怪物從她背後浮現，猙獰的異形利爪撕開少女沒有防護的白皙肌膚，將背後的肋骨一根根壓碎，直到那個巨大的利爪能夠嵌入少女的身體！
??下一刻，慘白色的肩胛骨被扯出，連帶著少女的纖細雙臂，都被龐然的巨力一齊撕下！
??但是那個銀發的魔女依然在笑！
??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到恐怖的臉！那張慘白的如同陶瓷雕刻的臉，那張因為劇痛而扭曲的素淨小臉上，依然帶著一張清寒平靜到淡漠死寂的笑！
??顧奕低著頭跪倒在熔岩凍結的海底上，但那張因為痛楚而略微扭曲的臉，在抬起的時候已經平靜雅淡如一張水墨黑白山水畫！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讓她想起當初那個打碎浴室鏡子，自尼伯龍根裏脫離，被神槍頂著前行的那個惡鬼！！！
??狂怒和恐懼一同席卷了她的心智，讓她一瞬間就衝到了那個人的麵前，頂著她貫穿了數百米的海底山脈，將她狠狠的釘在了古城中央的塔尖上！
??她的胸腔被掀開，破碎的內髒混雜如同肉糜，她的肋骨在胸骨處被掀開，被肋骨支起的胸椎進一步的摧毀了她的內腑。但是壓在她身上的那位狂怒的君王仍不滿足，嶙峋的異形利爪抓住少女的鎖骨，將胸部的所有骨骼全部扯出！
??狂怒的君王終於滿意的看到那個淡漠清寒的少女終於褪去了她那副虛假到惡心的淡漠笑臉，那張清寒精致的臉終於因為極致的痛楚而扭曲，不在維持那個令人作嘔的假麵。
??她滿意的將巨爪探入少女的口中，即使將她的淡櫻色的粉唇撐裂，巨大狹長的傷口一直撕裂的少女的耳根。
??她終於不用在看到那個人的那張淡漠清寒的麵容了，也不用在看到那個人帶著那種虛假的令人反胃的微笑靠過來了。
??在她的手中，在黑色的鱗爪之上，有一個完美到令人感到虛假的人類下頜骨，那是一個如同冰雪雕成的人類女性下頜骨，還帶著大片的臉上血肉，但那些血肉白皙到近乎透明，甚至精致到不該存在，玉色的骨骼藏在冰雪中，閃爍著刀劍的清光。
??顧奕的頭顱連帶著她的脊椎一同被拔出，如同刀劍一般杵在古城的地麵之上，她已經沒有辦法笑了，即使是那對星辰般的眸子都已經黯淡下去了，但是從那對眼眸中流出的，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意。
??海底再次陷入了黑暗，漆黑到絕望……
??“第二次了，耶夢加得。”
??銀發的少女再次從黑暗中走出，平靜淡漠的話語中依舊帶著她一貫的清冷，就像是山泉，微冷，但刺骨。、
??“你們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那個異化的如同地獄惡鬼的耶夢加得終於將她的怪異一一褪去，恢複了惡鬼之下的，那個被顧奕所熟悉的夏彌的樣子。
??“你們都說我們這些被趕到世界暗處的棄族是怪物、是神明……但是我們這些棄族在你們麵前就像是未成年的孱弱孩童，在你們這些怪物麵前，即使是神明！也隻有被狩獵的一種命運吧！”
??“我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即使是純血的龍類君王，隻要遵循我們的法度，尊重人類的權柄，也能夠在那片土地上生活。”
??“就像是囚徒和監獄長嗎？還是說被馴養成搖尾乞憐的家犬和高高在上的主人？”
??“是一視同仁，”顧奕低下頭，不敢看身前的那個黑發的少女，“一種是像你我的這種情況，有人會來和你們一起生活，做一道別人的生命保險措施，或者是選擇放棄權與力，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懸鏡司檢查身體情況和注射抑製劑。”
??“本來我們可能就會這樣一直的生活下去，直到我們的生命盡頭，在夕陽照耀下的綠蘿影子下睡去，”銀發的少女低著頭，墨色的眼瞳裏全是對未來的畏懼：“夏彌，住手吧，我現在還可以選擇不將這件事上報，我們還可以像之前一樣生活，就像是這些全都、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們還能夠一直在一起，沒有人會知道的，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嗎？”
??少女點墨的眼瞳忽然亮起的驚人的光，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那張清寒淡漠的絕色小臉上第一次出現那種卑微到近乎卑賤到塵埃中的祈求。
??她抓住夏彌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未來的期望：“我們誰都不告訴，我們誰都不和別人說，這件事不會有別人知道的，等到我們完成任務，我們就一起走，誰的不告訴，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想，就那麽一直走下去，找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藏起來，不出去……”
??很難想象顧奕會有這樣的一麵，那個理性到令人畏懼，驕傲到近乎狂妄，堅定到近乎固執，瘋癲到意誌錯亂，淡漠到如同機器般無情，剛強到讓人感到恐懼的人竟然會有這樣脆弱卑微的一麵。
??那個令無數人恐懼的人如今就跪倒在她的麵前，就像是一隻被打斷脊梁的敗犬，脆弱到像是一件貴重的瓷器……
??那個用血與火，用殺戮與死亡，將顧姓血脈的瘋癲與恐怖銘刻到每一個龍類靈魂深處的怪物，如今就在她的麵前任人宰割，就像是之前被她打斷脊梁的每一條龍類一樣，就像是被這個怪物打碎反抗意誌的她一樣……
??耶夢加得很少會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她給自己創造了無數的偽麵，無數的人格共同組成了名為耶夢加得的那個巨大的機器，她生命中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由其中一個人格的表現出來的，她始終高居神座，統合所以的意誌，但今天，在現在，她好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狂躁……
??不對勁，哪裏出了問題，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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