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詭異笑容
在靜默之中，女子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猙獰起來。憑什麽，憑什麽雲驍凰身邊有這麽多人陪著，她不過是天賦好一點而已，為何就能得到這樣的對待。
她拚命追求的東西，為何雲驍凰不費吹灰之力便都能夠得到。
想到這裏，女子眸色變得越發陰暗，冷笑的看著地麵。
既然雲驍凰沒死，那為何到現在都不出現，蝶語麵容上的表情出現了幾分鬆動，唇邊笑容也在突然之間燦爛起來，“雲驍凰沒死，沒死，哈哈。”
說著，蝶語的身軀在地下不住顫動，發出有些尖利的笑聲，笑了許久之後，她才再次看向幾人，這一回她的目光裏帶了快意和恨，“就算沒死，看你們的樣子，也應該是離死不遠了吧。”
她的兩隻眼睛睜得巨大，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恐怖，在綠草桃林間，黑暗元素的氣息也變得濃厚起來。
蝶語在眾人腳下自顧自的開心，身上的不少傷口都已經開始化膿，一灘又一灘的濃水流出，說不出的惡心和反胃。
君九梟白衣纖塵不染，立在一邊，眉如利劍，隨時都會出鞘，依舊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女子。
仿佛地上那個快要走火入魔的女子，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尋常死人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這樣的淡漠，讓眾人更加心驚。
就在女子最後一個字脫口的瞬間，他的身形有一絲輕微的晃動。待眾人再次反應過來之時，地上的蝶語身子已經重重的落在了遠處，恰到好處的跌落在桃林的範圍之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驍凰的桃林，容不下這樣的人。
姬禹司等人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待想要再次說話之時，君九梟慵懶的步伐早已邁了出去，如鬼魅般停在了渾身劇痛的女子邊上。
他隻是立在一邊，一句話都未曾說出，鋪天蓋地的氣息釋放出來，將這整個空間都據為己有，讓人連一絲反抗的欲望都沒有。
蝶語的咳嗽聲源源不斷傳出，目光裏有些驚恐。
這個男人隻是隨手揮了揮衣袖，便已經有了如此威力，那他真正的實力會有多可怕。
她本來以為，隻要自己咬著牙不說，便能看到眼前這群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沒想到在他們眼裏，自己卻連個小醜都不如。
好像不管她怎樣，對於這群人來說都根本無所謂。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平複之後，蝶語艱難的咧開嘴角，反正她今日必死無疑，不管怎麽樣都是死，那就讓他們也痛苦些又何妨。
“好，你們想知道，那我說。”
蝶語無比費勁的撐起了身子，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萬分，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都已經被黑暗元素完全的腐蝕掉，慘不忍睹。
君九梟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鹹不淡，換了個姿勢，輕靠在一旁的古木下，玩弄著垂下的墨發，眸子中是誰都看不清的情緒。
聽到蝶語的話，幾人也都匆匆從桃林中跑了過來。
“她被扔在藥鼎裏高溫煉了整整一天一夜，裏麵黑暗元素的濃度已經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少，你們也知道，被黑暗元素腐蝕的痛苦。”
女子聲音很輕，帶著恨意，一字一句說出。
縱然最後雲驍凰還是想辦法出來了，可那一天一夜裏經曆的痛苦，定是生不如死。
看著麵前幾人臉色變得憤然，仿佛讓蝶語變得更得意了幾分，仿佛體內長久以來累積的怨氣都揮發了出來。
幾人雖然已經從夜鷹的話中知道了這些，可聽蝶語再親口說出，更是心痛難言。
一天一夜，她該是受了多少的煎熬，才成現在這樣，該是有多麽堅強的意誌，能撐到他們到達的那一刻。
漓未央當時被五長老直接打暈，明明她是可以陪著驍凰的，明明五長老綁架的是她，如果她不是那麽不小心的話，驍凰也不會因為趕去救她而落入五長老手中。
“都怪我。”
自從見到受傷的女子之後漓未央便變得無比自責，始終都沒有抬起過頭。如果可以，她寧願替雲驍凰來承擔這一切。
一向大大咧咧開朗樂觀的漓未央連著幾天起都完全沒有出現過笑意，齊晟看著無比心疼，小心翼翼的將漓未央抱在了懷中，動了動唇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麽。
懷中的女子在此刻顯得萬分脆弱，連哭聲都被壓抑了下去。
君九梟始終站在一邊，未置一詞。
在此之後，蝶語的敘述變得更加詳細起來，那麽多殘忍血腥的過程，雲驍凰在藥鼎中的煎熬，還有那些連聽都不忍心聽下來的細節。
淡然如姬禹司，眉頭在此刻都控製不住的皺了起來。
本來他們幾個以為君九梟會親自出手了結了蝶語的性命，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君九梟就那麽表情未曾變過分毫，一點一滴的聽了下來，還顯得萬分認真。
這樣的君九梟，讓眾人心中都有了幾分歎然。
他，才是所有人中最難過的吧，可又偏偏表現的這麽雲淡風輕。自從認識君九梟以後，這個男人便在幕後獨自承擔了太多的東西。
看上去的尊貴風華，不知背後用了多少汗水換來。
見君九梟都沒有動作，他們幾人就算是再生氣也都忍了下來，緊握著拳頭，死死盯著地上那個麵目猙獰的女子。
越說，她心中的快意就越盛。
雲驍凰，就算你沒死又如何，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可怕。
說完雲驍凰之後，蝶語又是一陣冷笑，將目光放在了齊晟懷裏的漓未央身上，“怪你？未免你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
她一個手撐著身子，另一隻手不停撫著胸口，氣血翻湧中，她恨不得將心中埋藏的所有東西都發泄出來。
她要這些人，都跟她一樣無法好過。
“你什麽意思！”
漓未央狠狠等著蝶語，似乎是聽出了這個女子的話外之音。明明五長老就是綁架她才讓剛剛從斯籃蒂趕回來的驍凰又匆匆忙忙去救她。
然而，他們在場的幾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即使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蝶語說的是什麽意思。
從一開始，五長老的目標就是雲驍凰。
“五長老是想要殺你沒錯，但他更想得到的是雲驍凰。她那麽好的天賦，那麽醇厚的靈力，要是不煉成丹藥的話不就可惜了。”
蝶語現在所有的理智都完全喪失，隻是不停的說著，將餘下幾人心中的怒氣都一點一點的激發了出來。
“不過，雲驍凰太過狡猾，而且對於五長老本身就無比謹慎，如果直接下手的話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本來計劃在雲驍凰去了煉藥分院之後再下手，誰能想到那個死丫頭一進去就得到了所有長老和老師的認可，居然在煉藥分院中為所欲為，行蹤不定，找到她更是難上加難…”
說到這裏，蝶語的表情有些憤恨起來，隨即在看到漓未央後又重新釋然，“不過，雲驍凰有個誰都無法否認的缺點，就是太重感情。”
她冷笑著，語氣不屑，“如果你們隨便一個人有難，隻要知道的話，雲驍凰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而你們這幾個人中，就漓未央靈力最弱，也最好下手。”
果不其然，就在漓未央被綁架之後，雲驍凰很快的就到了法師分院，也讓她無比順利的將女子給引了過去。
他們幾人，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何雲驍凰會出現在飛揚宗後山裏。
按照騰蛇和夏流雲所說，驍凰本來是去處理暗影中的事務，所以才消失了那麽久都沒有出現。
而她才剛剛趕回來，便被眼前之人騙到了五長老麵前。
一路的奔波，回來卻遇上了這般的事情。一聽到漓未央出事，她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衝了過去。
越聽，漓未央的淚水便越控製不住的流下。
“你閉嘴！”
終於，在女子的喋喋不休之中，漓未央手上一道靈力重重的打了下去，心中積壓的愧疚和著急全部爆發出來。
而之前就氣息微弱的女子，在受到君九梟和漓未央接連兩次的打擊之後在地上徹底無法起身，胸口不停的起伏著，眉宇間充斥著痛苦。
看著漓未央的模樣，蝶語嘴角一點點上揚。她終於就快要解脫了，但是雲驍凰，隻要活著一天，就根本不可能得到解脫。
以為蝶語再也發不出聲的眾人剛想要轉身離去，卻聽身後女子斷斷續續的聲音又重新傳出。
“雲驍凰就算活下來，也會…也會生，不如死…她擁有萬物之靈，異族之人都不會放過她的，一個五長老死了，明日還會出來千千萬萬個人。”
幾人在聽到萬物之靈幾個字之後都同時轉身，目光驚詫。
那蝶語詭異的笑容浮現，“這，這就是她的宿命，永遠都逃不開，她會死的比我慘千倍萬倍。”
到最後，女子的聲音陡然提高，讓人光是聽著都覺心驚肉跳。
她的話語不斷在眾人心中重複著，以及她的聲嘶力竭和詭異的笑容，如同一個謎一般，將所有人都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