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把柄

  看著妃琳佳臉上的表情，張余沒有繼續出聲。


  因為妃琳佳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這是「滅頂之災」。也就是說，此事一旦證據確鑿，烏拉家族會就此覆滅。


  按理說，這是一個好事。可張余隱約也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從戰爭結束，聯合公署成立以來，還沒有家族覆滅過。


  這裡的家族，自然指的是五大家族和他們旗下的拿下核心家族，說白了就是這些大家族集團中的股東。


  烏拉家族養了那麼多屍體，簡直是罪惡滔天，覆滅也不為過。問題是，這絕對是震驚天下的大事。這種事情，妃琳佳說的肯定不算，需要向家族請示。


  妃琳佳直接彙報一下，似乎就完事了，為什麼如此犯難呢？


  張余不解，畢竟以他的道行，根本不可能看出這件事背後醞釀的變故。


  等了一會，妃琳佳終於說道：「此事我還需要考慮……」


  「領導，你彙報一下家族，讓他們考慮，不就完事了……」張余說出自己的不解。


  妃琳佳搖了下頭，說道：「彙報家族，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家族坐視不理；一種是，家族調遣人手，趕到武南。我認為，家族坐視不理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不想致烏拉家族於死地，也要拿到證據，從烏拉家族拿到巨大的利益。派一兩個人去烏拉家族內部調查，擺明是不可能的，用你的說法，假山密室之內，都是屍體，任誰下去，必然要跟那些屍修打起來。屆時，也勢必驚動烏拉家族的高手。對方人多勢眾，進去的人肯定有去無回……」


  說到此，妃琳佳頓了頓，又道：「如果派大隊人馬去搜，事情就嚴重了。搜到還好，搜不到的話，可不僅僅是落人口實，烏拉家族上面的韓氏家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我……不管以前立下什麼功勞，這次之後，也會化為泡影……甚至，還要承擔罪責……」


  「地下密室裡面水缸里泡的屍體，都是我親眼所見……不可能搜不到……」張余鄭重地說道。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特別是這種，會讓一個家族覆滅的證據。如果是我，在那幾個屍修跑掉跑掉之後，就會第一時間將密室里現有的屍體全部毀掉，以絕後患。那些那逃走的屍修被抓到，也會打死不承認。哪怕那幾個屍修自認是從烏拉家族出來的，只要烏拉家族不認，又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說各大家族是會相信烏拉家族的，還是會信幾個屍修的？」妃琳佳說到最後，笑了。


  「大概率……是信五大家族的……但是，烏拉家族並沒有將密室里的屍體都給毀掉……他們來武南的目的，也應該是抓那幾個屍修……防止屍修作亂，惹出大的麻煩……」張余說道。


  「之前他們或許還會心存僥倖，可現在烏拉格都死了，他們若是還心存僥倖，就真的是太愚蠢了！」妃琳佳思量片刻，說道：「這樣，不要驚動家族，讓曹達華以逃犯潛入名鵬莊園為由，進去搜查。但是，我不會給他簽署搜查令。」


  「你不簽署搜查令……他、他敢啊……這恐怕都容易打起來吧……」張余說道。


  「辦法，我替他想好了。今天晚上行動，找個人先潛入名鵬莊園，在裡面放上幾槍。這樣一來，就不需要搜查令了。」妃琳佳澹笑著說道。


  「這個倒是……」張余點頭。


  「還有，在行動之前，你必須想辦法讓查看一下地下密室里的情況，確定還有沒有那些屍體。」妃琳佳說道。


  「好……」張余再次點頭，又道：「那為什麼要晚上，不能現在嗎？」


  「我知道兵貴神速，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治安署和戰警隊內部，還有不少烏拉家族的人。十個八個的，就算裡面發生槍戰，曹達華也進不去名鵬莊園，他需要集中大批的人馬。白天整這麼大的動作，想要完全避開烏拉家族的耳目，很難。就算避開了，到了名鵬莊園，這公署又沒下班，烏拉家族的人讓曹達華找我開搜查令，你說我是開，還是不開呢？」妃琳佳說道。


  「呵呵……也是……」張余乾笑著說道。


  曹達華在妃琳佳的眼裡，就是一把槍，關鍵時刻還可以用來背鍋。


  在勝負沒有確定的情況下，妃琳佳是不可能親自下令，落下把柄的。


  「你也可以跟曹達華再商量一下，想一個……」


  妃琳佳的話才說到此，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起來。


  「等會再說……」


  妃琳佳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接聽電話，「喂，你好。」


  「總長，我是陸華巡。」電話里響起治安署陸署長的聲音。


  「陸署長，找我什麼事？」妃琳佳問道。


  「這個……有樁桉子……想找……兵工廠張廠長……協助調查一下……」陸華巡的聲音中滿是為難。


  「什麼？找張余協助調查……什麼桉子？」妃琳佳納悶地問道。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烏拉家族的烏拉罕夫妻死了……烏拉家族在查看監控之後，發現……張廠長……在名鵬莊園外面出現過……所以，就找到了我們治安署……」陸華巡說道。


  「在外面出現，又不是在裡面出現？跟張余能有什麼關係？難道說，名鵬莊園門口的路，還不讓別人走了，都是他們烏拉家族的了？」妃琳佳不悅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張廠長深更半夜……跑名鵬莊園門口熘達……」陸華巡說這話的時候，別提多為難，就好像有人用槍指著他似的。


  「你說監控拍到了張余，先把證據，拿給我瞧瞧。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就讓張余去你那裡走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妃琳佳說道。


  「是、是……我這就讓曹達華拿著監控錄像的副本，還有放大后的照片過去……」陸華巡說道。


  「好。」妃琳佳說完，掛斷電話。


  張余在妃琳佳接電話的時候，就聽到妃琳佳一口一個「張余」，心下難免錯愕。


  他一直盯著妃琳佳，妃琳佳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跟蹤一個女屍修去的嗎？怎麼人家監控上，只有你呀……」


  「這我不知道……會不會他們隱藏了沒說……另外，其實我挺小心的……」張余說道。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監控拍上。


  「等會曹達華會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妃琳佳說道。


  「好……」


  其實，通過妃琳佳剛剛電話里的口吻，也不難看出，領導是相當護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