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暗度陳倉
八景宮中，已經騎上青牛的老君聖人，忽地呀了一聲。
「居然連他也出世了！」
玄都在旁邊問道：「老師，誰出世了？」
「一位故友！」老君嘆息一聲，道：「妖聖商羊！」
「妖聖商羊？」人族出生的玄都眨了眨眼睛，想起古老的傳說：「您是說那位元鳳之子？」
老君點點頭：「方今三界，活躍的准聖，不過五指之數，今日之後，就又多一位了！」
他看著玄都，道：「商羊為人直率，素喜道法，並不在乎證道、超脫……」
「汝可與之多多親近，於道法之上，或能獲益無窮！」
妖聖商羊，精通的道法神通，猶如天河之沙，數之不盡。
在昔年的妖族天庭，號稱『道法之師、神通之祖』。
不知多少妖族人物，都是商羊教導出來的。
與之相比的，則是所謂妖師鯤鵬，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教過幾個妖神。
「諾！」玄都頷首。
但他還是有些疑問，便問道：「老師，商羊妖聖，既不追求證道，也不追求超脫，那他追求什麼？」
「若起無欲無求，又怎會出世？」
如今的三界，早已經不是巫妖大劫之前的洪荒。
因果牽引之下，天人感應無處不在。
那些古老的存在，一旦踏入其中，就再也不能擺脫因果糾纏。
註定了要成為如今天地秩序的一部分。
換而言之，他們也要面對劫數，會被捲入大劫。
哪怕准聖，也可能隕落其中。
人皇劫，便有數尊無比古老的准聖隕滅——他們連名字、存在的痕迹，也被一併抹去了。
「商羊啊！」老君聖人回憶著，說道：「他追求的東西，與眾生所追求的東西，都截然不同！」
「他追求的是，最絢爛的道法，最好看的神通……」
「一切美麗的事務！」
「而且……」老君悠悠一嘆，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玄都聽著，當即就明白了，這其中有著一段，連其他聖人也未必知道的秘辛。
……
玄天九鳳，展翅翱翔，從諸天縫隙之中穿行而過，直落東海。
忽地，這頭神聖的古老鳳鳥，輕輕的鳴叫了一聲。
女媧娘娘伸手撫摸著她的羽毛，道：「你也感應到了啊！」
「元鳳之子，重入三界了！」
「看來，本會元末的大劫，牽扯了無數算計啊！」
別人不知道，女媧娘娘還能不知道嗎？
妖聖商羊，並不是巫妖大劫后就再沒有出世。
在五帝定倫的時代，妖聖商羊也曾出世。
顓頊絕地天通，就有著商羊的手筆。
這位元鳳之子，替顓頊聖帝規劃和布置了那依託於華表的大陣，將天人之間隔斷。
從而讓人族，可以瞞過諸聖耳目，謀划自身大業。
故而，商羊，也算是人族祥瑞。
只不過，諸位聖帝，在與天地對話時，請求天道，隱匿了此事。
此事，女媧聖人全程參與其中。
商羊出世，就是聖人護法！
就連山河社稷圖，女媧聖人都曾借給商羊，以掩人耳目。
自然，如此大事要做到天衣無縫，一個聖人是不夠的。
所以，還有另外一位聖人，也參與其中。
老君！
這些古老的謀划與布局，早已經被兩位聖人與人族的聖帝們聯手掩蓋在久遠的歷史長河中。
如今，商羊出世，女媧聖人知曉，恐怕是火雲洞諸聖預感到了什麼？
本會元的人間，恐怕會無比精彩！
特別是，當女媧聖人想起了那人間種種。
道心之中，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蕩漾開來。
因為，女媧聖人想到了一個可能。
今日種種，或許皆是計劃的一部分。
甚至，只是一個障眼法。
真正的東西，或許已經通過另外一個渠道，落入了截教師兄之手。
……
截教群仙，魚貫般的從南天門直落東海。
卻並未走其他人的路。
而是在東海上空，踏入一條虹路。
這是禹余天內部的接引之路。
也是截教碑開闢出來的道路。
是只有截教中人才能走的路。
準確的來說，是只有截教碑上有名之人，方能走的道路。
外人休說踏上這條路了。
便是看都看不到！
此乃聖人神通！亦是大教手段！
這就是為何西方凈土可以被人滲透，但諸聖道場，卻從來沒有人可以隨意出入。
天蓬跟隨著人群，既激動又興奮。
因為，天蓬髮現，這條其他同樣被邀請來的仙人看不到的路，他能看到！
「難道說……俺老朱真的在聖人面前有名了？」
這讓天蓬興奮非常。
順著虹路，直入碧游宮。
截教群仙，都是激動不已，也就沒有什麼人關注天蓬的異動了。
再來碧游宮，天蓬都發現了，這個聖人道場，今日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種種面貌。
那藹藹慶雲，重重煙霞，更加厚重。
那顆顆松柏，株株碧桃，皆是碩果累累。
宮闕往來之間，一個個清秀仙子，可愛童子，穿梭不停。
無數祥瑞，攀附在屋檐、磚瓦之間。
參聖遊走，首烏嬉笑。
九天仙靈之光，氤氳著溢滿道場。
天蓬只覺，渾身舒坦，念頭通達。
一時竟是痴了。
……
上清寶殿中。
通天教主端坐在蓮台上，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白澤。
聖人自然明白，白澤的來意。
在商羊出現的時候，通天教主就知道了。
商羊是幌子。
白澤才是真正的接頭人。
所以，英招、陸吾，是算準了鯤鵬、騰蛇，故意在紫芝崖前大打出手的。
很可能，鯤鵬與騰蛇，察覺到了些蛛絲馬跡，所以他們兩個並未出全力，只是配合著表演了一番。
不然的話，真打出真火來。
妖師雖受因果孽障糾纏，難以完全發揮准聖的實力。
然而，顯化出大鵬真身，英招再厲害，怕也難以支撐。
「真是火雲洞？」通天教主問道。
白澤稽首而拜：「回稟聖人，確實是火雲洞！」
「與貧道聯絡者，便是顓頊！」
說著，白澤將一枚古老的玉簡，呈到聖人面前：「顓頊聖帝有言，聖人觀此玉簡，便可知全貌！」
通天教主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親自鄭重的接過了那玉簡。
火雲洞諸聖，雖被困火雲洞，不得出世。
然而，他們在火雲洞中，藉助人道力量，卻也算得上是半步聖人了。
那三位聖皇、五位聖帝，若是全力以赴，便是聖人當面，也能一戰！
這是真正的道友！
雖然彼此之道，未必相同。
但該有的尊重和敬意，還是要有。
這是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