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屍體
鮮血頓時不要錢地洶湧而出，染紅了他灰色的休閑褲！
胖子愣了一下，隨即顫聲問道：「梁哥，梁哥……你這是做什麼啊？」
梁建漢忍著劇痛，撥出匕首扔到一旁。只見他把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掃了被嚇得面如土色的胖子一眼，勉強說道：「這宗買賣棘手得很，我是做不來了，沒有必要再把底下兄弟的命也搭上。」
隨後，他又沖著秦可抱了抱拳，繼續說道：「兄弟，這次算我出門沒看黃曆，自認倒霉。既然你能輕鬆將我這二十多個弟兄放倒，我無話可說，你看著辦吧。」
「梁建漢，你……你這個沒有骨氣的廢物，簡直抹黑了霸虎幫的名頭。我呸……」胖子本來想著這次能夠找回場子，沒想到短短的幾分鐘，現實與理想的落差竟然這麼大，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秦可皺了皺眉頭，望向梁建漢的目光漸漸複雜起來。
其實看他剛才果斷乾脆的作風，倒不像是貪生怕死之輩，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你這是要向我屈服嗎？當著底下弟兄的面，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沒想到梁建漢搖搖晃晃地挺直腰身，大聲說道：「就是因為他們都看著，我才會向你低頭。以你的身手，就算我拼了命也傷不到你一根指頭，如果惹毛了你，那麼他們就不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了。其實這些人的父母跟我住在同一個小區，相互之間基本都認識，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事。」
「有點意思，這個理由我接受。你走吧……別看他們叫得凄慘，其實沒傷到筋骨，回去休養幾天就好。」秦可擺擺手，示意梁建漢可以帶著他的弟兄離開。
那二十多個小混混如獲大赦，連滾帶爬迅速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胖子的時候，秦可緩緩走了過去，指著地上還沾有血跡的匕首說道：「考慮得怎麼樣？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了。是選擇從這個窗口跳下去，還是像剛才的梁建漢一樣，插自己大腿一刀？」
胖子顫抖著撿起那把匕首，看看上面的血跡，再看看自己的大腿，冷汗直冒。
「真是磨蹭，這點勇氣都沒有，還學人家出來混？」看到他猶豫那麼久都不敢下手，秦可看不下去了，乾脆湊過去打算幫他一把。
就在秦可俯下身的時候，胖子眼中寒芒一閃，左手突然掏出一包彩色粉末，出其不意地向上迎頭撒出。與此同時，他手腕一轉，握著匕首狠狠向秦可的小腹捅去。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胖子自信沒有人能夠毫髮無損地躲開，更何況剛才撒出去的那包可是大名鼎鼎的七彩粉，只要吸進去一星半點，便會產生極其強烈的幻覺。
可惜，秦可就是玩迷幻劑的行家，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在他眼裡根本不入流。在胖子掏出七彩粉的瞬間，他就已經閉住了呼吸，同時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擋住眼睛，向後急退……
等到漫天的彩色粉末落盡，只見胖子癱坐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匕首和藥包，面如死灰。顯然，一擊不中之後，他就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悲慘下場。
而秦可則是微微一笑，看到他手中的藥包上面還殘留不少七彩粉，直接伸手一拍，全數塞進他的嘴裡。至於他吞下那麼多七彩粉之後會在酒店裡面做出什麼事情，看明天的新聞報道肯定十分精彩……
總算熬到了天亮。
秦可站起來活動兩下，腰身的骨頭咔咔作響，看來縮在沙發上湊合一晚還不如貝崗看守所的鐵架床呢，至少鐵架床還能把腰伸直了。
看到依然在沉睡的俞婷婷，秦可心裡就來氣，氣的當然是自己禽獸不如。
「叩叩，叩叩……」
還沒等秦可刷把臉，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楊穎一向很守時，不會直接找上門來了吧？如果讓她進來看到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俞婷婷，那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裡，秦可躡手躡腳走過去順著貓眼一看，果然是楊穎！
秦可沒敢請她進來，只是打開了一絲門縫，探頭出去說道：「hi，起得真早啊。」
「還早？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出發，我已經查到那天被你打死的那個人的屍體現在還停放在昌平醫院。」看到秦可躲躲閃閃的樣子，楊穎還以為他沒有穿好衣服，並沒有多想。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秦可隨即把門關上，長舒一口氣，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等他再次出現在楊穎面前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拉起她就往電梯走去，看起來很趕時間。
進了電梯，楊穎才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那麼著急幹嘛？難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嘿嘿，剛才明明是你叫我趕緊出發的。再說了，早點查清事情的真相很重要啊，不然到時候國安局要將我革職查辦，豈不是給邢局長丟臉了？」秦可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實在讓人不得不信服。
不過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俞婷婷醒了！
兩人匆匆走出四季酒店的大門，今天還是楊穎開車，不過昨天的軍用吉普換成了一輛普通的大眾輝騰。
半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昌平醫院。
楊穎以前似乎來過這裡，熟門熟路地一下子就找到了位於側翼底層的停屍間。在她亮出京城國安總局的證件之後，值班人員趕緊打開大門，隨即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楊穎拉出其中一個冰櫃，四下掃了一眼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場，低聲說道：「我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的，這就是那天被你打死的那個人的屍體，你看看有什麼不對勁。」
屍體已經在冰櫃裡面存放了兩天，很多痕迹已經被破壞掉了，因此眼下只能看到一些玻璃割破的傷口，並沒有其它明顯的傷痕。除了解剖這個途徑，一般人很難就此判定他的致命原因到底是什麼。
不過秦可又豈是一般人，他伸出雙手順著屍體的關節一寸一寸摸索，來到脖子附近的時候突然皺起了眉頭，轉過頭說道：「這傢伙應該是被人掐斷喉嚨致死的，而且兇手的指梁很強，恐怕是個高手。」
秦可回想起當日的情形，他清晰地記得自己只是一拳將這傢伙打飛，並沒有下死手。既然現在出事了，那麼兇手一定是在這傢伙跌進船艙以後動的手。
那段時間童紹剛好走回船艙，如果他發現自己的手下被人殺死了，怎麼可能會如此淡定地等遊艇靠岸。
難道這個兇手就是他？
可是以童紹的慫包樣，絕對沒有那份指梁瞬間把一個人的喉嚨掐斷，更何況自己和他頂多算是小矛盾，犯不上大動干戈李艾冤枉自己。
楊穎看到秦可半天不說話，碰了碰他的肩膀問道：「你在嘀咕什麼呢？」
秦可回過神來，不過隨即將楊穎拉到旁邊的桌子後面蹲下，把手指豎在嘴邊小聲說道：」噓……別出聲，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話音剛落，只見停屍間的大門被推開，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領頭的那人年紀稍大，走到冰櫃前面掃了一眼，隨即吩咐道：「就是他，你們兩個趕緊把屍體推到走廊盡頭的火化間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秦可本來還想偷聽多一會，沒想到楊穎已經忍不住衝出去了：「住手！你們幾個是什麼人？這具屍體是一宗命案的重要證物，趕緊放下！」
更令秦可始料不及的是這幾個傢伙一看見楊穎衝出來，還真的乖乖扔下屍體跑了！四個壯漢面對一個女生竟然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怎麼說也說不過去，他們是做賊心虛，還是已經知曉楊穎的身份？
「別追了，這麼沒出息的小嘍啰就算讓你抓到了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既然他們想把屍體處理掉，那就證明他們心虛了，現在還是想想把這具屍體放哪會比較安全吧。」
秦可攔住了楊穎，繼續說道：「我開始覺得這件事未必是童紹策劃的，估計是京城有人看我不順眼了吧。」
「你在京城有跟別人結怨？」楊穎疑惑地問道。
秦可咧嘴一笑：「沒辦法，畢竟長得帥的人去到哪裡都會惹人妒忌。」
楊穎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跟你說正經的，我打算先叫局裡的人過來把屍體運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請鑒證科的朋友幫忙檢查，只要屍體還在，那就肯定能找到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秦可也想不到更好的處理辦法，於是點頭說道：「行吧，那就這樣決定。」
楊穎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外面就跑進來兩個年輕人，沖著楊穎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小董，這具屍體是一宗命案的重要證物，你們兩個馬上將他運到第三小組的儲藏室。」在邢局長通知楊穎說秦可被調往京城國安總局的時候，她隨即想盡辦法為自己也弄了一個調令。
現在她已經是第三小組的組長，手中的權梁比在臨海國安分局的時候大了不少。
眼看那兩個下屬將屍體順利運走之後，楊穎沖著秦可揮揮手：「放心，屍體存放在局裡的儲藏室很安全。我還是先送你去把手續辦了吧，省得又讓警察給抓進看守所受罪。」
秦可想想也是，沒有幾本證件在身，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雖然沒有持槍證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好歹也弄個駕駛證壓壓箱底。
可惜楊穎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潛伏在醫院對面的街角，密切監視著屍體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