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攢局
來到22層，張合歡走出電梯，一切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他來到了恆星的包間。
全智弦已經到了，坐在房間內出神地望著窗外，傾聽著雨點敲擊窗戶的聲音。
聽到房門響動，全智弦回過頭，看到張合歡，也看到他手中的藍色妖姬，她的表情明顯被震驚到了，睜大了雙眸，望著張合歡，就在昨晚她夢到了這裡，夢到和他一起在這裡共進晚餐，張合歡就是拿著一束藍色妖姬走入了房間。
天吶，全智弦已經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混亂了。
張合歡將那束花送給她，恍如回到過去的時空，只是那時，全智弦還年輕，她比自己要小兩歲，在這裡比他居然大了九歲。
張合歡道：「智弦姐，送給你。」
全智弦接過那束鮮花，聞了聞道：「很美的花，謝謝！」
張合歡笑道：「藍色妖姬的花語是清純的愛，敦厚善良，遇見你是奇迹。。」
全智弦聽著他的話，腦海里回憶著昨晚夢中的畫面，完全是一樣的，她不知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將鮮花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情緒道：「看看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張合歡笑道：「哪有讓女人請客的道理，我來吧。」他叫來了服務生，很快就點好了餐，不但為他自己，連全智弦的都代勞了, 全智弦聽到他點的菜品, 已經無法隱藏心中的震驚了, 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喜好？為什麼我昨晚會夢到他？夢中的情景和現實中幾乎一模一樣？
張合歡舉起酒杯道：「這杯酒表達我的歉意，沒想到給你造成了那麼多的困擾。」
全智弦跟他碰了下酒杯，抿了口紅酒道：「應該是我向你說抱歉才對, 那天是我約的你。」
張合歡笑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沒有上次的麻煩也沒有咱們這次的晚餐。」
全智弦道：「張先生, 可能是我的記憶有些偏差, 我不記得在滬海見過你。」
「我們有句俗話叫貴人多忘事。」
全智弦笑了起來：「我不可能忘的, 對了，我約你見面還有一件事情, 關於你所說的電視劇，我沒什麼興趣。」
張合歡道：「智弦姐今年還有一部柏林上映吧？」
全智弦點了點頭。
張合歡道：「應該會有不錯的票房，不過, 無論是盜賊聯盟還是柏林都是以男性為主的電影, 這種電影中, 你表演得再好, 也不會給你增加更多的關注。」
全智弦知道張合歡說得都是實情，但是專門為女主寫得電影佔比很少, 她在目前的韓國影壇介於偶像和實力之間，她的資源還是以商業片居多。
全智弦道：「其實我蠻喜歡你那部我的野蠻女友，如果我再年輕幾歲, 或許我會爭取明熙的角色。
張合歡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寫電影劇本的時候, 女主角就是按照你的樣子寫得。」何止是按照全智弦的樣子，根本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拿來的劇本。
全智弦將他的話理解為一種婉轉的恭維：「可惜現在的我年齡不符合劇中的人設。」青春轉瞬即逝, 心念及此也不禁有些失落。
張合歡望著眼前的全智弦，現在的她雖然沒有了他們最初相識的青春活力, 但是多出了成熟和高貴，這種巨星的氣場是年輕時不具備的。
「現在的你符合我這個劇本中的女主人設。」
張合歡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劇本。
全智弦接過他遞來的劇本，翻開第一頁，看了看上面的劇名——來自星星的你，她有些詫異地抬起頭，望著張合歡道：「真有這樣一部劇本？」
張合歡微笑道：「智弦姐可以回去慢慢看，看完再告訴我結果。」
全智弦道：「我已經好久沒拍電視劇了。」
「拍不拍是你的自由。」
張合歡並沒有等到全智弦的回復就已經返回了國內, 老炮兒拍攝順利，目前劇組已經轉戰京城，張合歡近期雖然沒有什麼戲份，但是他是編劇, 又是出品人，關於劇本上的幾個問題，主演江文想跟他探討一下。
張合歡在京城落地之後就直奔拍攝現場。
當天正在拍攝的一場戲是六爺挨後輩嘴巴子的鏡頭，後輩演員面對江文這位影壇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打心底發憷，接連幾條都找不準狀態。
江文有點火了，沖著那年輕演員道：「抽，你放心大膽地往這兒抽，你演得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流氓，我說你丫怎麼就這麼慫啊？」
他一說那年輕演員更緊張。
章一謀宣布拍攝暫時告一段落，江文走向章一謀，有些鬱悶地嘟囔著：「拍了十幾條都沒過，老子白挨了十幾個嘴巴子。」
章一謀笑道：「看不出人家都怕你。」
江文道：「我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幫年輕的混混眼裡誰還把老炮兒當一回事兒？他們眼中哪還有江湖道義。」
這時候張合歡到了，江文看到張合歡指著他道：「就是你，怎麼寫得本子？」
張合歡愣了一下：「江老師，哪兒不滿意啊？」
江文道：「真是搞不懂啊，你一年輕人居然能寫出這樣的本子，你應該沒這種生活啊。」
章一謀道：「小張沒這種生活，不代表人家家裡人沒這種生活。」
江文道：「劇本好是好，可我感覺六爺這個人物還是需要豐滿一下，畢竟年輕時是四九城有名的頑主，這種人就算老了，骨子裡的血性不能丟，還有他跟話匣子的感情，是不是要再加點戲。」
章一謀也這麼認為，老炮兒裡面關於張曉波的戲份有些多了，可以再精簡一下，電影的主題是老炮兒，是要表現六爺和他的朋友，這幫曾經風光，卻在新時代中迷失的一代，電影中兒子張曉波反派小飛都是為了烘托老炮兒才存在，劇本中給他們的篇幅有些多。
張合歡暗暗佩服，章一謀和江文畢竟是國產電影的扛鼎人物，他們一看就知道了劇本的問題所在，當初這部電影加入了兩個當紅流量，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年輕觀眾走入影院。
而且流量明星的片酬超高，製片方當然希望多給他們點鏡頭，這樣付出的高片酬才物有所值，造成這這部影片的片長達到了137分鐘，其實張曉波的這條線只是為了引出矛盾，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過多的鏡頭。
至於小飛這個反派，身上的戲份也可以進行壓縮，因為張合歡是編劇，所以章一謀出於對劇本的尊重所以跟他商量。
張合歡認為他們的提議很好。
短暫的休息過後，拍攝繼續開始，在章導的調教下，年輕演員終於放下了心理壓力，狠抽了江文一巴掌，這次拍攝居然非常順利。
張合歡既然來了，也就沒理由不拍一場戲，順便將修車廠的戲份拍完。
張合歡自問演技要比吳謙好的多，將一個富二代的狂妄自大表現得淋漓盡致，跟江文對峙的那場戲，也是一條過，得到了江文的讚賞。
當天張合歡留在了京城，江文做東請他們吃飯。
江文和張合歡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也聽說了不少這個年輕人的傳奇故事，連章導都讚不絕口的年輕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酒喝到一般的時候，程道明才到，江文摟著程道明的肩膀請他坐下，笑道：「道明來晚了，你說罰幾杯？」
程道明道：「你們突然組局，之前馮剛那邊約我，我先答應人家的，排除萬難，中途離場，怎麼能罰我呢？」
章導笑道：「大家喝酒隨意，不用勉強。」
張合歡主動給程道明倒酒，程道明道：「張總，你這次是來探班還是來進組啊？」
張合歡道：「我的戲份主要是五月，主要對手戲都是跟程老師一起。」
程道明道：「我是客串啊。」
章一謀道：「雖然是客串，但是戲份不少。」
程道明道：「不會吧，當初說客串加起來戲份不到三天呢。」
章一謀道：「這本子我們反覆研究了一下，其實裡面最壞的那個不是小飛，而是龔叔。」
程道明指了指自己，他客串的角色就是龔叔。
江文道：「六爺是老炮兒，龔叔也是跟他同一時代的老炮兒，小飛骨子裡還是有些善良的，他只是表面的第一反派，真正老奸巨猾的是龔叔，龔叔才是真正的壞蛋。」
程道明看了看江文，又看了看章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一唱一和的，是不是給我偷偷加戲了？」
章一謀和江文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程道明道：「其實我最想演得是六爺。」
江文道：「不好意思，讓我捷足先登了。」
程道明也有些奇怪，以張合歡的年齡怎麼能夠寫出一部這樣的劇本。
章導將自己的意思說了，程道明一邊聽一邊點頭，到了他們這種級數的演員，更看重電影本身，遇到好劇本好導演，在片酬方面是很好說話的，所以章導讓他過來客串他二話不說就過來了，臨時準備加戲，他也沒提片酬的事情。
其實越是大咖為人越是謙遜平和，喜歡擺排場端架子的多數都是所謂的流量。
對導演來說，他們不喜歡流量卻又不得不向現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