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掃墓
張合歡道：「您忘了，您上次出事的時候大姐還去看您。」
張家成點了點頭道：「是啊，人有時候真得不能奢求太多，有你們三個，我已經知足了，對了，你大姐現在有對象了嗎？」
張合歡想起了劉海余，這次回來還沒有跟這貨見過面，反正晚上也要陪老爹吃飯，乾脆把這貨叫出來遛遛。
張合歡當即給劉海余打了個電話，劉海餘一聽他喊自己喝酒，趕緊答應下來，張合歡告訴他晚上他爸也去，劉海余那邊越發緊張了。
張合歡隔著電話都能夠感覺到他的惶恐，讓劉海余直接來附近的濱湖新天地吃飯。
張合歡陪著父親來到地方的時候，看到劉海余已經在約定的飯店裡面等著了。
劉海余見他們過來，趕緊迎了上去，沖著張家成恭恭敬敬叫了聲張叔叔。
張合歡發現這貨最近真瘦了不少，減掉了不少油膩，不過也沒顯著年輕，主要是劉海余本身就生得老相。
張家成聽兒子說起劉海余正在追求自己大女兒的事情，難免多打量了幾眼，劉海余殷勤地請他坐下。
張合歡留意到這貨帶來了三斤五糧液，以他的收入，今天也算是大出血了。
張合歡假惺惺道：「劉哥，我喊你過來喝酒你怎麼還帶酒呢？」
劉海余道：「這話咋說的，叔叔來鵬城，理當我來安排，張叔，您老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張家成道；「我今年五十二歲，你四十幾了？」
劉海余臊得老臉發熱，自己說錯話了，雖然是出於尊敬才這麼喊，可人家嫌棄自己老相呢，劉海余趕緊解釋：「張叔，我三十五。」
張家成心中暗忖，我閨女今年二十七，你三十五，比我閨女足足大八歲呢，這長相也不咋地，外表看著還不如過去那個女婿於漢卿，可想想男人好看也不能當飯吃，關鍵是人要好。
張合歡把菜單遞給張家成，讓他點菜，張家成表示要去趟洗手間，讓他們看著安排。
等張家成離開，劉海余道：「我這麼顯老嗎？」
張合歡道：「你能不能自然點，看著就心懷鬼胎，你是人名警察噯，到哪裡不得挺直腰桿？」
「他不是你爸嘛，我這第一次見，想給他留個好印象。」
「你留好印象幹啥？」
「我……」
「老劉啊老劉，你上次不是跟我信誓旦旦說你跟我姐就是普通朋友嗎？」
「可任何事情是會發展變化的，我跟你姐在相處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產生了感情。」
「你可真不要臉。」
劉海余道：「兄弟，我知道你對我有抵觸，可我可以發誓，我對你姐是真心的，而且……而且你姐對我也挺好的。」老劉也狡猾狡猾的，暗示張合歡，你小子反對也沒用，我們現在是兩情相悅。
張合歡道：「我姐心善對誰都這樣。」
「那是你不了解她。」
張合歡虎視眈眈望著劉海余，劉海余知道這未來小舅子不好惹，趕緊賠著笑：「兄弟，你想吃啥只管點，今晚我買單。」
「廢話，當然你買單。」
劉海余做好了被痛宰一頓的準備，不過張合歡也沒過分，點了幾道特色菜，罵歸罵，其實他感覺劉海余也不錯，年齡大點，長得老相，可劉海余不醜，減肥后還有些男子氣概。更何況姐姐喜歡他，而且這貨似乎已經把老媽那關過了。
張合歡也就埋汰劉海余幾句，不會真心反對，至於老爹張家成在這個家裡更沒啥發言權，劉海余來此之前就摸得門兒清，畢竟這貨的本職工作就是警察。
他也明白今天來見張家成的事情不能讓張合欣知道，不然少不得要跟他發脾氣。
張家成對劉海余這個未來女婿也表示滿意，主要是這貨會來事兒，酒品也不錯，把未來老岳父哄得非常開心，張家成一開心就多喝了幾杯，摟著劉海余的肩膀說起了真心話：「小劉啊，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這個當爸爸的沒能盡好自己的義務，挺對不起他們的，合欣命苦，我希望她這次能夠找到一個對她真心好的人。」
劉海余連連點頭道：「叔，您放心吧，我以後肯定會對她好的，不然歡子也不會饒了我。」
張家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劉海餘一臉尷尬地望著張合歡，這會兒怎麼成兄弟了？
張合歡忍不住想笑。
劉海余看到張家成喝多了，朝張合歡悄悄使了個眼色，張合歡提議離開。
兩人一起將張家成送回了酒店，張合歡晚上不走，留下來照顧老爸。
劉海余也沒馬上離開，張合歡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劉海余擰開蓋喝了幾口道：「明天需要我送你們嗎？」
張合歡搖了搖頭道：「怎麼？你還打算把我們張家列祖列宗都見一遍？」
劉海余笑道：「你不是漢縣朋友多嘛，我開車過去，你們爺倆好放心喝酒。」
張合歡道：「我帶司機過來了，我們過去是上墳的也不是喝酒，你要是跟過去，說不定我家祖上那些位得爬出來好好看看你。」
劉海余哭笑不得：「那我還是不去了。」他聽張合欣說過，張合歡最近事業不錯，想不到現在都有專職司機了。
張合歡道：「其實我都好多年沒去過老家了，我爺爺也不知是死是活。」
劉海余道：「我也聽你姐說過，你姐還讓我幫忙查了一下你爺爺的資料，他叫張富江，地主出身，如果現在還健在的話應該七十五歲了，七十年代運動的時候，他被批鬥，被關押期間逃走了，從那時就不知下落。改革開放那麼多年，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找回的希望也很小了。」
劉海余說得委婉，只差沒說人大概率已經死了。
張合歡雖然對漢縣非常熟悉，但是前去上墳還是第一次，一路上張家成告訴張合歡他們祖上是如何風光。
在過去的時空中張家從未敗落過，只是時空的轉移讓張家的境遇發生了改變，比如爺爺的失蹤，比如父母的離婚，總而言之，一切和過去都不痛了，除了血緣關係還在。
到了張寨鎮張庄村，張家成指揮車開到了村外的田地，張家成的爺爺奶奶就埋在這裡。
張合歡讓司機把車停在空曠的地方，拿了貢品紙錢，陪著老爸從小路走了進去。
田間的幾棵楊樹下聳立著幾個墳堆，上面長滿了荒草，爺倆先上去清理了一下雜草，清理的過程張家成發現他爺爺張宏達的墳上被人挖出了一個大洞，因為張家成每年都會過來，所以他記得非常清楚，過去沒有這個洞，看洞口的大小應該是被人給盜了，而且盜掘不久。
祖墳被盜可是一件關乎後代子孫榮辱禍福的大事，爺倆勃然大怒，張合歡馬上打電話準備報警，沒過多長時間，就看到有警車過來了。
前來出警的是張寨鎮派出所的警察，其中一人就是副所長老方，過去他跟張合歡打過交道。
因為是熟人溝通起來更容易一些，老方湊過去看了看那個盜洞。
張家成憤憤然道：「你說氣人不？我們張家招誰惹誰了？哪有挖人家祖墳的？」
老方道：「這盜洞存在一段時間了，之前有人報過案，人也給抓住了，這裡面沒埋人吧？」
張合歡望著張家成，過去的事情他不清楚。
張家成道：「就是沒埋人也不能偷啊。」其實他爺爺張宏達是在解放初期投河自盡的，屍體沒有找到，於是就找了幾件生前的衣服埋在這裡，算是個衣冠冢，給後代子孫留個念想。
都知道張宏達是大地主，那些盜墓分子也是聽說這件事才來挖墳，想從裡面偷點陪葬的寶貝，可張宏達死在土改后，連個屍體都沒有，哪還有陪葬品？
此前經辦這件案子的並不是老方，老方打電話詢問了一下同事，告訴張合歡，之前報案的人叫張家隆，報案時間是兩天前。
張家成估計這個人就是他們家親戚，可一時間也想不起親戚中有叫這個名字的。
老方那裡有這個人的聯繫方式，把電話給了他們，想要了解具體的情況只能找他。
警方走後，爺倆將這個洞給封上。
在墳前放上貢品，燒紙祭拜。
張合歡認為還是有必要跟張家隆聯繫一下，了解清楚情況。
撥通了老方提供的電話號碼，那邊電話響了幾聲無人接聽，過了一會兒，電話打了回來。
「您好，請問您找誰？」
張合歡道：「張家隆先生嗎？」
「不是，您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對方非常禮貌。
張合歡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把自己的目的說了一遍。
對方讓張合歡稍等，很快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接電話，對方的聲音低沉渾厚：「請問你跟張家成是什麼關係？」
張合歡道：「張家成是我的父親。」
對方笑了起來：「我是你叔叔張家隆！」
張合歡認為是本家哪位叔叔呢，笑道：「請問您就住在漢縣嗎？」
對方強調道：「我是你的親叔叔，確切地說我和你的父親張家成是同父異母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