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平淡生活
劉海余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壓驚，就被他這句話給嗆著了，這小子壞著呢，擺明了罵自己是個老流氓。
劉海余道：「不忙，不忙。」承認自己是老劉，絕不承認自己是個老流氓，雖然他覺得張合欣真不錯，可他老婆才走了沒多久，真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張合歡好心提醒道：「別急，大過年的別嗆死了。」
劉海余把茶杯放下，又咳嗽了幾聲：「你最近挺忙的。」
張合歡道：「姓張的忙不過姓劉的。」
劉海余道：「我還是走吧，你好像不太歡迎我。」
張合歡道：「留你吃飯的是我媽，你不用跟我說啊。」
劉海余站起身，準備去廚房說一聲，這時候張合欣回來了。
張合歡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按理說姐姐不是應該照顧小吃店的生意，怎麼提前回來了？
張合欣進來后道：「歡子回來了。」
張合歡道：「剛到，您不做生意了？」
張合欣道：「我請人了，現在不用每天都守在店裡，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當然要回來見你。」說完她又向劉海余笑道：「劉哥來了。」
劉海余也笑了：「剛到，我這正準備走呢。」
「走什麼走？留來吃飯，我給小雨桐買了衣服，你給帶回去。」
「那怎麼好意思。」劉海余目光就沒離開過張合欣，張合歡心說老劉啊老劉啊，你個賤貨，利用我姐的同情心，這叫趁虛而入。
張合欣進屋換衣服，客廳里又剩下劉海余和張合歡，劉海余道：「要不，咱們還是出去吃，我請客。」
張合歡道：「你不是特別喜歡吃我媽做的燒三鮮嗎？」
劉海余道：「我總共在你家就吃過一次飯，上次還是你家下水壞了，我過來幫忙修下水的。」
張合歡點了點頭道：「你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劉海余道：「咱們是好朋友，你不在家，我幫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張合歡心說你不是幫忙，你是狼子野心，其實老劉也不是壞人，但是張合歡覺得老劉這長相配不上他姐。
柳雲思很快做好了冷盤，張合欣換好衣服出來幫忙，家裡有張合歡上次留下的茅台，柳雲思拿出了一瓶開了，張合歡心說老媽還真把這貨當成高客上賓了。
劉海余有些拘謹，再不是過去那個狡黠世故的警官，主動敬柳雲思，敬張合歡，表現得謙虛低調，他酒量雖然不錯，可沒敢多喝，一瓶喝完之後說什麼都不多喝了。
拿了張合欣給女兒買的衣服告辭離去，張合歡主動提出送他。
劉海余知道這廝有話跟自己說，也不敢推辭，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樓下，劉海余推了自己的自行車，低頭往前走。
張合歡跟上他的腳步：「別急著走啊，咱們聊聊唄。」
劉海余道：「剛吃飯還沒聊夠啊？」
張合歡道：「有些話當著我媽她們的面不好聊。」
劉海余停下腳步：「你別誤會，我知道你怎麼想我，我對你大姐真沒有非分之想，她年輕漂亮，我都這麼大了，還帶著一閨女，我知道自己什麼條件，而且我現在只想著把閨女養大，其他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想，所以你可千萬別把我往壞處想。」
張合歡笑了：「行，我信你人品。」心中呸了一聲，信你個屁！
劉海余把胸膛挺起來了，可還是覺得在他面前直不起腰來：「你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抽時間我請你吃頓飯。」
張合歡道：「不用了，對了勝男什麼時候回來啊？」
「快了吧，我只能告訴你快收網了。」劉海余從兜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知道張合歡不抽煙，也沒遞給他。
張合歡道：「她為什麼要接這個差事？」
劉海余再度表現出老奸巨猾的一面：「我也不清楚，這事兒你最好親口問她。」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感覺總算緩過勁來了，剛才在張合歡家裡實在是難受，這小子別以為自己心虛就能趁機套出喬勝男的消息。
「歡子，你媽挺喜歡勝男的。」
看到張合歡詫異的目光，劉海余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稱呼有些不妥：「小張，哈哈，我剛在你家裡聽她們都這麼叫你，受了影響，一時沒能改過來。」
張合歡道：「我妹還叫我哥呢，你怎麼不受影響？」
劉海余道：「你啊，嘴上就是不饒人，不說了，我得去接閨女了，太晚回去她不樂意。」
張合歡點了點頭，望著劉海余騎車遠行的背影，提醒道：「你慢點啊！」雖然對劉海余有些排斥，可仍然不否認他是個好人。
孫樹立此次來到鵬城是參加一個會議，會議在龍湖會議中心召開，他就住在旁邊的柏麗大酒店，張合歡四點半到了酒店，孫樹立剛剛開完會，讓他來自己房間。
張合歡來到房間的時候，孫樹立正在燒水泡茶，樂呵呵道：「小張，來了，隨便坐吧。」
張合歡看了看環境：「孫台，條件不錯啊。」
孫樹立道：「我有幾年沒來鵬城了，想不到這邊變化居然這麼大。」鵬城並非旅遊城市，如果不是開會，誰也不會專程前來。
「這幾年哪兒都一樣，到處都在搞市政建設，國內城市千篇一律，就快分不出哪是哪了。」
孫樹立倒了兩杯茶，示意他嘗嘗，張合歡喝了口茶：「肉桂！」
孫樹立道：「行啊，有長進。」
張合歡心說連肉桂我都喝不出來，你也太小瞧我了。
孫樹立總結道：「第一階段拍攝你總體表現得不錯。」
張合歡謙虛道：「全靠孫台的英明領導，如果不是您請出趙老師那尊活佛，劇組的麻煩我可化解不了。」拍馬屁的關鍵在真誠自然。
孫樹立道：「北方影城發生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也是我疏忽了，其實之前應該先打聲招呼的，什麼都交給了你們，我當了撒手掌柜，我落了個舒坦，你們可處理了不少的麻煩，話說回來，你小子的能力真是不賴，以後我會好好栽培你。」
張合歡道：「謝謝孫台。」他又喝了一口茶，琢磨著將跟有酷合作的事情告訴他。
孫樹立道：「晚上是鵬城廣電的幾位領導請客，我想著其中有你的老領導，所以就把你給叫過來了。」
張合歡笑道：「我在他們眼中可是亂臣賊子。」
孫樹立哈哈大笑道：「管他們呢，反正你對南江電視台忠心耿耿我是看到的。」
張合歡咳嗽了一聲，忠誠嗎？好像也談不上，他可沒打算在南江電視台干一輩子。
孫樹立道：「咳嗽什麼？是不是心虛啊？背著我開音樂工作室的事情吧！」
張合歡給孫樹立倒茶，笑眯眯道：「孫台，那事兒我可沒瞞著你，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做什麼事還算是有擔當吧？」
孫樹立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張合歡道：「有件事我得跟您說一聲，有酷的許明峰您應該認識吧？」
孫樹立道：「知道啊，接觸了幾次，他不是對購買《尋秦記》很有興趣嗎？我打算以競拍的形式來售賣這部劇。」
「不是這事兒，是他在之前的綜藝上栽了跟頭，所以他想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
孫樹立眯起眼睛望著張合歡：「什麼叫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
「就是他還想搞一部綜藝，於是找到了我，想跟我合作。」
孫樹立聽明白了，是許明峰要跟張合歡個人或他的工作室合作，而不是要跟南江電視台合作，孫樹立想起了自己剛來南江電視台出現的中堅力量集體出走事件，難道有酷又要故技重施挖走自己的得力幹將張合歡？
以他對張合歡的了解，這小子應該不是看重錢的人，不然上次也不會將《我們是演員》的策劃無條件交給電視台使用。
因為上次有酷變卦的事情，孫樹立一直心存怨念，這也是他沒有馬上就將《尋秦記》網播權賣給有酷的原因，他耐心聽張合歡說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孫樹立道：「你小子是打算單飛啊。」
張合歡道：「孫台放心，我暫時真沒這個打算，您對我有伯樂之恩，我張合歡雖然不敢說自己知恩圖報，可背信棄義的事情我還干不出來，如果我真想背信棄義，這件事我也不會跟您打招呼。」
孫樹立指著他道：「我知道你小子野心勃勃，等你羽翼豐滿，總有一天會從南江電視台飛出去的。」
張合歡道：「孫台，您還真看錯了，我對事業還真沒多大的野心，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
孫樹立心說這小子吹牛逼真沒邊兒，你見過世面，你見過多大的世面？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眼前的這貨就是十五年後稱雄亞洲娛樂圈的王者，當然位面不一樣，張合歡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這個年紀已經成為了星域的總裁。
張合歡道：「我虛榮，就想出點小名。」
孫樹立道：「想出名你怎麼不去當演員？」
張合歡笑道：「我演技差，還不想當偶像派。」
孫樹立嘆了口氣道：「你小子啊，要說我心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可這件事也怪不得你，人誰都得往上走，咱們南江電視台這個平台終究小了些，也不是小，高不成低不就，做爆款綜藝對我們來說太難了。」
「孫台，如果咱們台能做，我一定拿出來給您做。」
孫樹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能總占你的便宜，而且啊，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歲數也不小了，在這個崗位上最多也就是干五年，我總不能要求你在這裡干一輩子。」
孫樹立無疑是開明的，他知道張合歡這樣的人才絕非池中之物，對於這種人才的使用必須要給他足夠的自由度，如果你讓他感到受到束縛，感到不自由了，他保不齊就要離開。
張合歡本身就沒有正式編製，他屬於合同制，孫樹立原本還打算幫他搞定編製的事情，現在看來，就算幫他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張合歡也未必在乎，孫樹立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當晚的飯局是鵬城電視台費台長做東，讓張合歡沒想到的是，漢縣廣播電台的孔台長也出現在晚宴上。
孔台長對張合歡有恩，張合歡走過去叫了聲三舅，他這一喊，孔台長樂了，其他人都有點懵了，都沒想到孔台長和張合歡居然是這樣的關係，誰也不知道張合歡這聲三舅是跟著白櫻喊得，其實他們沒有任何親戚關係。
費台長和孔台長是同學，但是級別上要高出許多，這次大家能夠坐在一起還是會議的原因。
孫樹立是今晚的主賓，讓張合歡過來的目的是讓他幫助自己擋擋酒，張合歡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本身就是晚輩，酒量也不差，滿場飛奔，都知道他現在是南江電視台辦公室主任，孫樹立的愛將，又聽說他是孔台長的外甥，別看孔台長級別不高，可人緣不錯，誰都給他幾分面子。
因為在場的領導不少，所以晚上酒喝得都有節制，氣氛也很融洽。
酒宴結束之後，孫樹立直接回酒店房間，其他人多半都住在市內，孔台長這次過來住在兒子孔強那裡，他提前打電話讓兒子過來接他。
張合歡扶著孔台來到車前，孔強見到是他，非得讓他上車順便把他給送回去。
張合歡跟孔強也有日子沒見面了，孔強過去找張合歡幫過忙，問起張合歡的近況，張合歡簡單介紹了一下。
孔強先把老爺子給送回小區，其實他是想跟張合歡再喝兩杯，驅車去了老街的一家烤肉店。
張合歡道：「你開車能喝酒嗎？」
孔強笑道：「沒事兒，待會兒我弟過來送咱們。」
張合歡點了點頭，想起孔台長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都在鵬城，他只見過孔強。
兩人喝了半斤酒，孔家老三孔亮過來了，頭髮有點蓬亂，戴著近視眼鏡，穿著一身運動服，有些不修邊幅。
孔強揮了揮手：「老三，過來！」
孔亮道：「這麼晚了你叫我出來開車，你可真能折騰我。」
孔強笑道：「這離你住得地方近，咱爸來了，你都不去覲見，你小子反了是不？」
孔亮坐下，要了瓶可樂，孔強幫他們做了個介紹。
孔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為了你我可沒少挨罵。」他有點書獃子氣，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
張合歡笑道：「亮哥，您怎麼為我挨得罵？」
孔亮道：「我媽整天說我沒本事，誇你能耐，會哄女孩子，女朋友如何如何漂亮。」他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張合歡舉起酒杯道：「那我給您賠個不是。」
「那倒不必，我的確這方面沒什麼本事。」
張合歡道：「亮哥是沒遇到心儀的女孩子，其實這方面是要講究緣分的。」
孔亮點了點頭。
孔強道：「我讓你來我公司幫忙你怎麼不來？整天瞎混什麼？」
孔亮道：「你是做建築公司的，我是搞遊戲設計的，咱們兩人的行業風馬牛不相及。」
孔強道：「你辭職都一年多了，就這麼混著，你倒是做出一款遊戲給我瞧瞧啊？」
孔亮道：「我一個人做不來。」
「你就吹吧。」
「我怎麼吹了？我丟了工作是因為他們嫉妒我，我失業了不假，可這麼久了，我沒找家裡要一分錢，我能養活自己。」
「生存和生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好吧！」
孔亮道：「非得開名車住豪宅才叫生活？你就一身商人的銅臭氣。」
張合歡看到這弟倆一言不合要開干，趕緊幫著協調：「別介啊，大過年的，咱們和諧為重，來咱們哥仨喝一杯。」
孔強和孔亮弟兄倆互相看了一眼，陪著張合歡喝了一杯。
張合歡道：「亮哥做遊戲的？」
孔亮點了點頭：「我過去做程式設計的，什麼都干過，現在就是開發點手機APP賺錢。」
孔強搖了搖頭，始終不認為弟弟是個靠譜之人。
張合歡道：「都什麼軟體啊？」
孔亮把自己手機掏了出來，給張合歡看一款他做得看圖軟體，張合歡點開看了看，感覺不錯，想不到孔家老三還是個不錯的程序員。
張合歡道：「有興趣去電視台工作嗎？我幫你介紹南江電視台。」
孔亮笑道：「我對體制內的工作沒什麼興趣。」
孔強暗嘆這個兄弟情商就是低，人家好心幫他介紹工作，他就直接給懟了回去。
張合歡主動提出跟孔亮加個聯繫方式，或許以後能有合作的機會。
孔強告訴張合歡他最近也要去南江，表姐夫夏侯明在南江接了個大工程，其中一部分交給了他，開春就會施工，等他去了南江大家接觸的機會就多了。
張合歡知道夏侯明是做安防工程的，孔強是做基建出身，看來這個工程不小。
因為當晚要在家裡住，張合歡沒敢耽擱太久，晚上十點半就提議回家，到了家裡發現一家人都在等著他。
大姐張合欣知道他出去喝酒特地給他燉了銀耳粥，老媽坐在電視機前追劇，妹妹張合月一個人在房間里複習，一家人很是溫馨。
張合歡端起銀耳粥喝了，老媽關上電視湊了過來：「明天元宵節了，七月過不過來？」兒子回來兩天了，沒見一個女孩子陪他，柳雲思居然有些心急了，人往往就是這樣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