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演員(月票9250加更)
張合歡道:「吳老師,關於這一點我倒有不同的看法,其實文小姐唱跳還算及格,如果好好包裝一下,還是可以走偶像派路線的。」
文詠詩望著張合歡的目光已經有些苦大仇深了,我唱跳才及格?我偶像派?我難道沒有實力?我只是運氣不好,這貨不說話沒人把他當成啞巴。
吳大煒道:「根據我對目前流行歌壇的研究,最近韓風盛行,偶像組合是大勢所趨,單純依靠外形出道,在歌壇上很難走遠,已經過了玉女歌手的最好時代了。」
文詠詩知道吳大煒應該不會答應自己的邀歌,其實到了吳大煒這種級別的音樂人非常愛惜羽毛,不是你給錢就接受邀歌的,他必須挑歌手,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爭取成為經典,吳大煒的目標是成為大師,而且也已大師自居。
文詠詩已經有了提前離場的意思,抬起皓腕看了看時間,張合歡猜到她的意思,主動對她道:「文小姐,回頭我送你走,還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談。」
文詠詩有些意興闌珊,點了點頭,可能娛樂圈並不適合自己,每個人都說她外形好有潛力,可她就是不紅。
午飯後,吳大煒提出想聽聽張合歡的那首《模特》。
張合歡道:「我通常唱歌講究個有感而發,今天這裡也沒有模特,我很難發揮出正常水準,要不我唱一首剛剛創作的新歌吧。」
吳迪坤認為這貨真能裝逼,真把他自己當成了創作機器?隨隨便便就拿出一手原創新歌?知不知道什麼叫班門弄斧?
在吳大煒看來,張合歡是想展示他不俗的創作能力,就算自己在創作黃金期,一年也不過能夠創作三首滿意的歌曲,還不能保證每首都能夠得到大眾的認同,說什麼有感而發,根本就是年少輕狂。
幾人一起去了吳迪坤的創作室,因為剛剛造訪過張合歡的新星域音樂工作室,所以文詠詩就有了對比,感覺吳迪坤這裡無論裝修還是設施都要比張合歡那裡差許多。
文詠詩其實已經沒有多少興緻聽歌,只是因為張合歡說有事跟她談,所以才多留一會兒。
吳迪坤時不時地向她偷看,以為做得隱蔽,卻被文詠詩察覺,她有些不快,雖然平時已經習慣了仰慕者的目光,但是她現在的心情很差。
張合歡在鋼琴前坐了下來,文詠詩已經領教過他的鋼琴水平,但是沒聽他唱過歌。
吳迪坤讓人幫張合歡準備好了麥克風,張合歡試了一下琴鍵,向文詠詩道:「文小姐,看到你最近心情心情不好,我有感而發,特地寫了一首《演員》送給你。」
文詠詩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心中暗忖,我找你邀歌被你拒絕,你為我寫歌什麼意思?只是打著我的旗號罷了?難道你想討好我?想追我?追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鋼琴前奏響起,吳大煒聽到這前奏,感覺自己的情緒瞬間就沉了下去,這小子有一套,作曲真正的境界是要聽眾讀懂一個人生故事,並將聽眾迅速帶入進去,僅僅是一個前奏就擁有這樣的力量。
張合歡的聲音低沉而深情
……
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遞進的情緒請省略
你又不是個演員
別設計那些情節
……
歌詞以平淡直白的文字寫盡深情傷感,以男生的視角對女生傾訴,既然已經沒有了愛,就要坦誠地說出來,這是一首悲傷的愛情寓言。
張合歡的唱法非常樸素,沒有使用華麗的歌唱技巧,正是因為這種平直對話般的敘述,將一個失戀男子的內心世界對外呈現出來,悲傷逐層遞進,細節的處理樸實卻擁有著真摯的力量,讓人感受到他真誠的同時也對他的悲傷感同身受。
文詠詩整個人已經沉浸在歌聲營造的氛圍中,她想起了自己七年的戀情,想起張合歡之前對她的提問,她有沒有真正愛過?之前港媒也曾經提出過類似的問題,她的回答是愛過,但是已經釋懷了,可現在她對自己的答案產生了懷疑,也許在之前的感情中她一直都在儘力表演。
記得分手之時,李冠風曾經說過,他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他已經配合她演了七年,太累了,他希望文詠詩能夠演得更像一些,哪怕是能夠讓他產生錯覺,認為她是愛他的,可文詠詩的態度越來越敷衍。他厭惡繼續表演下去,他決定放手。
文詠詩的目光投向窗外,美眸中泛起一絲淚光。
吳迪坤在聽歌的過程中已經忘記了去欣賞文詠詩的美貌,如果說在被張合歡那首《模特》擊敗之後,他還有怨氣,此時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和張合歡絕不是一個段位的。
吳迪坤甚至在想,即便是大哥也沒有多少可以帶他心靈如此激蕩的歌曲,常說得直擊人心,就是這種,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吳大煒聽得很認真,張合歡唱完之後,他仍然在想著歌詞。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首歌唱出了畫面感,僅僅是歌詞就已經把背叛者的虛偽冷漠,執意分手和失戀者的依依不捨,故作堅強。用白描的手法表現了出來。
然而,背叛者也有不舍,也許是良心不安。失戀者也有成全,或許是故作大度。這才是真正貼近現實的歌曲。
其實在當今的社會中中,誰又不是演員呢,面對讓你厭惡的上位者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笑臉相迎。明明心中難過卻要強顏歡笑。
每一個人都是演員,尤其是在感情世界中,很多事看破不說破。這首歌巧妙的地方在於每一句歌詞,都是一個場景,一份感悟。在這個眼淚越來越廉價,笑容越來越僵硬的假面社會,如果真得做不到真誠,那就請你演好你的套路,不要像一個沒天賦的演員,觀眾一眼就能看見。
文詠詩的內心被深深刺痛了,她承認張合歡的才華,可他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將這首歌獻給自己?是說自己是個沒有天賦的演員?還是在影射自己的虛偽?又或是兼而有之?
她強忍著沒有發作,這並不是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旁邊還有吳大煒兄弟兩人。
張合歡等於公開諷刺自己,文詠詩不明白,我和你張合歡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
吳大煒緩緩鼓掌,目光中已經掩飾不住對張合歡的欣賞:「太棒了!你發行這首歌的時候,我會安排公司的歌手迴避。」這句話已經是對張合歡最高的褒獎。
張合歡起身向吳大煒兄弟兩人告辭,文詠詩早就想走了,她感覺自己有生以來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先被吳大煒拒絕邀歌,然後張合歡又用一手諷刺意味十足的《演員》來挖苦她,她甚至產生了一種被張合歡當眾扒光的錯覺,有才無德的混蛋!
文詠詩很少爆粗,但是她現在很想衝上去指著張合歡的鼻子痛罵一場。
難道她真得沒有唱歌的天賦?難道她的演技在外人的眼中就這麼拙劣?
兩人進入電梯,面對面站著,文詠詩戴著墨鏡,可張合歡仍然能夠清晰感受到她眼睛中的怒火。
張合歡道:「車在停車場等著。」
文詠詩道:「你沒有資格侮辱我。」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
張合歡道:「文小姐想多了,其實我這首歌並不是寫給你的,只是故意說給他們聽。」
文詠詩怒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就是寫給我的,你怎麼這麼殘忍?這麼惡毒?」
張合歡道:「文小姐是因為邀歌被拒絕而惱羞成怒遷怒於我嗎?」
文詠詩指著張合歡的鼻子:「你是我見過最無恥的人!」
張合歡笑了起來,電梯門打開,他做了個先請的手勢,文詠詩憤怒地沖了出去,出去之後才意識到這是地下停車場,她為什麼要跟他坐一輛車?文詠詩轉身走入電梯。
張合歡道:「車已經來了!」
文詠詩向張合歡狠狠豎起了中指,然後摁下電梯,她要從正門離開,遠離這可惡的傢伙。
文詠詩來到一樓走出大廈,心中被沮喪和懊惱包圍著,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挫敗,感情一塌糊塗,事業陷入低谷,她一向自視甚高,也不是沒有機會,她夠努力了,花費了這麼多的心思和代價,可是她仍然在娛樂圈內沒有泛起太大的浪花,距離走紅越來越遠,在別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花瓶。
公司對她的態度已經已經表明,對她近乎放棄了,否則不會任由她來內地接這部電視劇,記得剛剛加入公司的時候,公司給她的定位非常明確,專註影壇發展,還會力捧她進入歌壇。以黎天王的影響力,她認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僅僅在推出一支單曲之後,她的歌壇之路就止步不前。
想想這些年的歌壇成果,無非是拍了幾部MV,都是配合別人在表演,還當過幾次演唱會的嘉賓,曾經有幸受邀成為黎天王演唱會的嘉賓,也許那是她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
影壇方面,片約倒是一直沒停,可她如同中了一個無法解脫的詛咒,無論主角還是配角,都無法走紅,入行十年,影壇唯一的一次獲獎經歷竟然是典禮最佳衣著獎,這不是獎勵根本就是諷刺。
文詠詩抱著雙臂,茫然走在虎踞路上,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一輛賓士商務車從後面追上了她,張合歡的臉從後面的車窗露了出來:「上車!」
文詠詩憤怒地望著他。
張合歡道:「上車!」
文詠詩拐入前面的小巷,只想遠離這個傢伙。
張合歡無奈只能讓司機先走,跟著文詠詩進入了小巷。
文詠詩走得很快,張合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今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文詠詩沒理會他。
張合歡道:「那首《傻女》我送給你了。」
文詠詩停下腳步,咬著嘴唇,摘下墨鏡,一雙美眸寒光凜凜,銳利如刀的兩道目光射向張合歡:「我是傻怎樣?我演技拙劣沒天賦又怎麼樣?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仆街了你!」
張合歡笑了起來。
文詠詩道:「我不想看到你,你再跟著我,我報警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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