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故人來
帝落繁的母親的芳名叫做紫君,應常告訴她,這麽叫是因為她有一雙美麗的紫色眼眸,她是應常遊曆時撿到的孩子,那時候她已經半打不大,隻是問她相關的事,她全都不知道罷了。
應常應該是很喜歡她,隻不過她最後嫁給了帝顯白,生了個兒子,臨死之際都沒有再見應常一眼。
瑾顏覺得,應常挺慘的。他都已經這麽慘了,希望他以後能得償所願。
瑾顏瞧著那已經是具屍體卻還仍舊風華無雙的人,如此想道。
搬運屍體的活自然是應常幹,瑾顏這樣的,應常都不讓她碰一下,全都親力親為,從頭到尾。
瑾顏沒有告訴應常帝落繁也在找瑤光珠,估摸著這兩個人打著一樣的主意,但是帝落繁這麽多年都是壓在拂意身上,哪裏能知道拂意死的這麽輕易以及這麽幹脆,這簡直讓人始料不及,所以他失策了,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瑾顏回想了一下,好像聞樨並沒有和帝落繁說瑤光珠已經許給了應常,不知道那次他們兩個密談有沒有談到這個話題,帝落繁如今在幹啥,瑾顏也不知道。
瑾顏掂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覺得這麽早就和那幫人對上是不是太早了,不怎麽好辦呐,她有點擔心。
這時間太短,除非瑾顏有什麽奇遇,否則不可能在對上那對兄妹時有什麽好果子吃,反正瑾顏是不想那麽早就和謠姬雲碰上,穆蘭庭去玄靈大陸找瑾翊了,瑾顏現在除了這個算得上朋友的廢物應常,加上見不得光的情人別人的未婚夫帝落繁,還有和她分別了十幾年而且統共就在一起待了幾個月的名義上的師傅古西決,也不認識其他什麽人了,白鶴翎不知去向,聞樨又那個模樣,哪個都靠不住……
這麽算起來,還是她比較慘,她有什麽資格同情別人?還是好好關心自己吧!
應常扒著紫君的屍體拖著瑾顏,走了,離開了,回到了淺溪山的住處。
回去之後,瑾顏就問應常,“你說,她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不是說她是因為待在紫棲山才會沒一點事,靈體保存完整,你為什麽把她帶回來,不是害了她?”
應常對她說,“所以要趕快啊!趁著短時間沒有事,那就趕緊把事情解決好,你怎麽連這個都不懂?”
瑾顏嘶了一聲,她雙手抱胸,說,“哎,你是不是把你所有正經樣子都留給了你這位情人身上,我瞧著你如果不是她的事,其他任何時候你都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話?態度好一點行嗎?好歹我也幫你做了不少事呢?你是個廢物,其他事不都是我幫你!”
應常摸了摸鼻子,對瑾顏說,“好吧,你的確是個很靠譜的朋友,我也的確是很不靠譜,我承認,但是,你還是趕緊出去吧,不要耽誤我辦事情!”
就這麽,瑾顏就被應常很不客氣地推了出來,門咣當一聲就關上了。
瑾顏眨了眨眼睛,默默找了一塊地方蹲了下來。
他們去偷屍體,當然是選晚上,這會兒天還沒亮,星星還有那麽幾顆,她背後的屋子裏除了一陣又一陣的金黃亮光,並沒有聲響,一切都是靜謐的,想到天亮了之後,就會有什麽會變得很不一樣,這種感覺也是美好的,充滿期待。
不知道是什麽蟲子在叫,瑾顏覺得那很動聽,月光有點慘白,照在身上,明明是夏天,卻讓人感覺到涼颼颼的,這種感覺很舒服,所以她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一抬頭就看到紅彤彤的東方,初陽掛在東邊那棵大樹上,顏色是熾熱的,但是瑾顏卻是冷的,她的頭發都被露水沾濕了,可是身上卻沒有濕,因為有件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她迷迷糊糊坐起來,身上衣服落到腰那裏,她撈起來,放到鼻端聞了聞,她確信,那就是他的衣服,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氣味,但是她確定這種氣息就是帝落繁身上的。
很怪異的是,他的衣服在這裏,人卻不在。
瑾顏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人,當然,她也不會以為他會在身後的屋子裏,所以到底是去哪了?
她正想著,忽然就看見他正從遠處走來,帶了一身朝霞,還有露水。
他把幾個果子遞給瑾顏,然後坐在瑾顏身邊,也不說話,隻是目光朝向遠方。
瑾顏捧著那幾個果子,和他坐在一道,沉默了一會兒,問他,“你幹嘛去了?”
帝落繁說,“沒幹什麽,隨便走走罷了。”
“那你為什麽要出去,而不是在這裏陪著我?”瑾顏看著他的側臉,這麽說。
帝落繁還是看著前方,目光沒有任何偏移,他說,“我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時候你正在睡,都說女孩子睡覺的時候最好看,所以,我不能在這裏待。”
瑾顏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身後那間屋子仍舊不時閃爍著金黃色的光,隻是次數沒有之前多以及亮度也沒有之前強了,或許大概就要結束了。
過了一會兒,瑾顏就問帝落繁,“你是不是知道瑤光珠歸了應常?”
他點點頭,說,“是啊,知道,你那個朋友,她告訴我了,她說瑤光珠她已經提前許給了別人,怕是不能遂我的願了,她希望能夠用其他東西換,你知道的,我隻想要這一個珠子,其他東西我並不需要。”
瑾顏又問,“那你是不是知道應常是要救你母親?”
帝落繁的頭低了一點,改看地麵了,他說,“因為她跟我解釋的時候說瑤光珠對她的朋友很重要,無論如何,她是不能辜負他的,她希望她的朋友能夠得償所願,與自己最愛的那個人,化為永恒,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她嘴裏的那個白頭花姑娘就是我娘。”
瑾顏就和他說,“反正瑤光珠最後歸你們兩個誰,你的母親都是會回來的,你也不要在意這些了?”
帝落繁看向瑾顏的眼睛,對她說,“你知道嗎?我這一生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能護住我身邊所有我在乎的人,可是幼年之時我的母親死去,後來我遇到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也在努力,可是你不告而別,無聲無息這麽多年……”
瑾顏不知道和他說什麽,隻能默默用自己的手蓋上他的手,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