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傲嬌的人
夜裏,瑾顏從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覺得壓抑非常,甚至連被赤玄煞打傷的地方都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經赤玄煞這麽一通作祟,古西決對瑾顏的安危可謂是十分上心,在瑾顏的住處這麽一塊地方設下了不下十個法陣,就怕瑾顏會再出什麽事。
今天對瑾顏而講,不可謂不凶險,要不是她利用了赤玄煞過於自負的心理,強行拖延了那麽久,一直等到古西決趕來,不然她就真的嗚呼哀哉了。
說起來還是上天眷顧。
瑾顏長長呼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倒黴氣都呼出去,沉靜而悠長。
今天的夜色很好,月亮很亮,但是不圓滿,周邊還有那麽幾絲黑雲,看起來妖嬈詭異。
瑾顏被古西決帶回來之後,先是各種療傷大補之藥吃了一堆,又是輸送靈氣各種疏通,其實,在這些做完之後,瑾顏已經一點事都沒有了。
實際上,赤玄煞這一通鬧,對瑾顏的影響,壞的可以忽略不計,但瑾顏從其中獲得的好處可是大大的,她已經從藍階變為紫階,一句話說來,她已經一腳踏上這個大陸最強者的領地了。
隻要再修煉修煉,她就可以真正踏上那個領域,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這個玄淩大陸,去她向往已久的至高界,在那裏,她將會接受洗禮,到時候,她將會會成為至強。那時候,誰都不能阻擋她。
這是她的野心,她的欲望,她的最終目標。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她可以忍受一切不能忍受的痛苦。
許是被赤玄煞的不請自到給嚇到了,她現在的神經就像一根拉緊的弦,她對來人大喊一聲,“誰?!”
來人身影影影綽綽,看不大清楚,隻是在月光下那麽站著,被瑾顏瞥到了那麽一眼。
能突破古西決的層層法陣,還沒有驚動其他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而且,瑾顏能夠聞到,這個人身上帶著血腥的氣息。
除了赤玄煞,瑾顏想不到還有誰會有這個本事,但是赤玄煞已經被古西決一掌給打成了重傷,不大可能會再回來找瑾顏的麻煩。
所以來人是誰,瑾顏根本無從知曉,連猜的依據都沒有,簡直無解。
瑾顏在心中叫苦不迭,心想她這是什麽命,這麽好彩,碰到的怎麽都是這樣的厲害人物,非要她吃點虧不可才行嗎?
隻是來人久久沒有說話,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曾。
這讓瑾顏心中更是沒有底,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也就沒有辦法下手,赤玄煞,那就是敗於話多,他要是一開始啥也不說,直接把瑾顏打昏了帶走,一點事都沒有,就是因為他話多,才被瑾顏和古西決這一對師徒給利用了個遍,最後落得那樣一個黯然逃走的下場。
這個人,不好對付。
瑾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她也知道就算赤玄煞對她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她也從身前這人手上討不了便宜,不知道這次古西決多久會到。
那人動了一下,好像要往瑾顏這裏走來。
瑾顏控製住自己想要往後退的衝動,鎮定地一動不動。
“好像我隻要見到你,你大都是這麽一副狼狽的模樣。”來人開了口。
他離瑾顏越來越近,容顏也漸漸顯露,在月色下朦朦朧朧,一雙紫色眼眸熠熠生輝。
他比月光更清麗,紫色的眼眸為他平添了幾分魅惑,比今晚的月還要妖嬈。
是帝落繁。
瑾顏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是誰,當即就放下了心來,也還一邊懊惱自己怎麽連帝落繁的氣息都感覺不來,真是失敗!
其實這真的怪不得她,今晚的帝落繁同平時很不一樣,看著有點別扭,怕是帝落繁本人都覺得自己別扭,而且,他的身上還沾了血。
一想到血,瑾顏原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她跌跌撞撞下了床,跑到帝落繁身旁,抓住他的袖子,焦急地問,“你從哪裏過來的?怎麽身上會有血氣?你不礙事吧?”
帝落繁今天真的是很別扭,比如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生氣,就是想甩開瑾顏抓住他袖子的那隻手,可是他又有點舍不得,所以他僵立在那裏,一句話不說。
瑾顏不知道他的這些心理活動,見他一動不動,以為是他真的是有什麽問題,受了很重的傷,所以心裏的焦急就又深了一分,她拉著帝落繁的袖子就扯著他往床那邊拖。
為了應付赤玄煞,瑾顏下了狠手,搞了不小的破壞,他們回來的時候也沒驚動他人,也沒叫人來把這裏收拾一下。他們兩個人,瑾顏那時候是個病號廢物,古西決是不屑於做那種事的,所以,現在瑾顏屋裏也就一張床能待人了。
帝落繁還是別扭,不肯動,這下子瑾顏就更加確定他其實是受了很重的傷,要不然不會這麽呆呆愣愣的,這麽不好伺候。
瑾顏一隻手拉不動他,就改用兩隻手環著他,再拖著他走帝落繁很高,所以這樣看起來就像是瑾顏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一樣。
帝落繁的心情就又莫名好了起來,所以他就乖乖跟著瑾顏,跟著她往床那邊走。
瑾顏小心翼翼地把帝落繁安置在床上,自己又轉身去找什麽照明的東西。
她就著月光走到那七零八落的桌子旁邊,萬幸之至,燈雖然也沒有逃脫落在地上的厄運,但好在雖然壞了可也沒壞的徹底,湊合湊合還能用。
瑾顏聚氣,在自己的手指上引出一簇靈火來,倏地把燈點亮了。
拿靈火點一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燈,她是不是有點奢侈?算了,不管這些了,她拋卻心裏這些念頭,又急急忙忙回到帝落繁身邊。
帝落繁此時很乖地坐在瑾顏的床上,頭低著,雙目無神,不過一雙腿蜷了點,兩隻腳在微微地晃。
他這樣子有點可愛,瑾顏特別想摸摸他的頭,但是鑒於他是帝落繁,她也就忍忍,克製一下,可是好難克製,就下手摸了摸他垂在肩頭的頭發。
光滑的很,跟緞子一樣,又像水,也溫柔得很。
帝落繁的身體好像僵了一僵,瑾顏以為他不喜歡別人的觸摸,立馬就收了手,可是帝落繁的僵直好像沒有絲毫紓解。
於是乎,這次,瑾顏知道他是實實在在地生氣了,隻不過她以為他是因為她的觸摸而生氣,其實他是因為她收了手而更加生氣。
這兩個人,誰都不知道對方的內心想法。
情之一字,大抵都是當局者迷。況且,這兩個人不怎麽熟悉,瑾顏與無名相識不過短短一段時日,還算不得知己知彼,而且,現在的這個,是帝落繁,不是無名。
想到這,瑾顏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