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突破口
陳情與趙白聊了好一會，多數都是有關於異變的情報以及世界各地的政策，也包括天安內部下達的指令，南海那邊有北方特理局支援不用他們愁，在第三局勤懇的加班加點中，海燕已經基本平息了亂子，所以大家喜獲兩天休假，包括趙白在內。
他先去謝過沐成雪、艾佳佳，跟外勤組打了聲招呼後便早早離開局裏，開車前往市內一座教堂——懷爾德這兩天都住宿在教堂內。
這座教堂是海燕比較老的一座了，在天安舊戰年代由外國神父建立的，曾經還作為十字醫療協會在海燕的分部，舊戰期間以及改革後，很長一段時間，海燕人頭疼腦熱都會來教堂裏找醫生救治，因此在當地頗負盛名，一直以來海燕裏虔誠的天父教信徒每周都會來這裏做彌撒。
雖然異變結束了，秦局也確認過沒有大規模的異常情況，但市內人流還是比以往要冷清一些，教堂裏也沒有多少人。趙白進入教堂的時候看見很多小孩子在前院裏打鬧才想起，教堂隔壁還有一家孤兒院。
走進教堂的正廳，並沒有發現神父，他考慮了一下在教堂內四處走動似乎不妥，便拿出一把糖，招呼來玩鬧的孩子們，將糖果分給他們，詢問孩子知不知道教堂裏的大人在哪。
有一個小胖墩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圈，“你問羅德裏克神父嗎？他應該在後廳吧，我可以幫你去找他！”
話是這麽說，人卻一動不動盯著趙白看，趙白愣了一下，想明白後不禁失笑，又拿出一把糖給每人分了幾顆，“去吧。”
見敲詐成功，小胖墩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將糖全部塞進嘴裏，連兩邊腮幫子都鼓起來，活像一隻胖鬆鼠，歡快地穿過正廳跑進了側門。
沒等一會，趙白就看見他跟在一個中年神父身後跑了出來。
神父是一名中年白人男性，頭發很短，有些稀疏，穿著黑色神父袍，手握一本暗紅色，封麵燙著十字架的本子。
“您好，請問先生有什麽事嗎？”他說的是普通話，也不知在天安待了多少年。
“我想請問一下，懷爾德先生在這裏嗎？”
“哦哦，原來您是來找懷爾德教授的，請跟我來。”聽到趙白話，神父恍然大悟，領著趙白往教堂後麵走，“我還沒來天安之前，就一直很仰慕懷爾德教授，可惜在聯邦沒有機會接觸到教授，沒想到來到了天安，竟然會有一天遇見他。”
一路上，這神父都在滔滔不絕地細數懷爾德的成就與偉大，看他發亮的雙眼，趙白暗暗給他貼上一張頭號迷弟的標簽。
“……前日教授得知這座教堂有時會幫助隔壁孤兒院照顧孩子，便主動幫我分擔了一些，現在他正為一些孩子們講故事呢。”怪不得神父忽然放輕腳步，並且停止介紹懷爾德生平往事。
這是一座偏廳，懷爾德先生坐在正中間，他的周圍都是一些坐著小板凳的孩子，孩子們都很安靜，沒有吵鬧，認真地在聽懷爾德講故事。
神父稍微靠近就停下了，趙白也沒有冒失地進去打擾，跟在神父身後，仔細聽懷爾德為孩子們講故事。
出乎他意料的，懷爾德說的完全與天父教、聖約無關，而是一些童話和寓言故事，都是夢幻而美好的內容，時不時會引起孩子們的驚呼。
大概在兩個故事後，早早注意到趙白和神父的懷爾德就停下了講故事，帶著孩子們出來了。
“神父，孩子們聽了這麽久故事也有些累了，帶他們去吃些水果零食吧。”
聽到懷爾德的話，孩子們紛紛高興地歡呼，神父也連連點頭應聲，領著孩子們離開，把空間給他們兩空出來。
等所有人離開，懷爾德溫和地向趙白問好，“趙白先生，您的身體已經痊愈了嗎？”
“已經康複了，正是聽說懷爾德先生特意去看望我，幫我確認情況，所以才來向您道謝。”
“不必這麽客氣，聽到您健康的消息，我就放心了。”懷爾德在聽到趙白說“已經康複”時，就笑了起來，並不在意後麵的道謝，這是“心之橋”傳遞的情緒，此心此行澄如明鏡。
“如果您有什麽要求，盡可以拜托我。”
聽到這句話，懷爾德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看得趙白一僵……別啊，我隻是說句客套話。
不過緊接著，他就尷尬了……因為兩人現在還處於心之橋的連接狀態，他看見懷爾德一怔就反應過來，自己心裏的情緒波動一定是讓他感覺到了。
好尷尬……好尷尬……
懷爾德笑著擺擺手，解了圍，“也不是麻煩事……其實我是想詢問一下，我去幫您確認精神狀況的那天，有見到一個孩子……”
孩子？趙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韓秉文？
“應該是那幢別墅的主人吧，有兩隻狗與他很是親近。”懷爾德接著說道。
果然是韓秉文……趙白努力收斂自己的思維，盡量不讓自己往懷疑懷爾德目的的方向偏移。
“我並沒有惡意，這件事其實也與貴方特理局有關。”可惜他貌似收斂失敗了。
“您應該知道我是接受了特理局委托前來海燕處理浦江下的幽靈之事，在異變發生前，我與幽靈溝通後商定我會幫助他，因此，幽靈才一直處於安定狀態，沒有再隨意出現。”
“海燕的異變結束後，也就是昨天，我又去了一次浦江那邊，想要與他溝通，詢問他想讓我做什麽。他告訴我，從江底蘇醒之後，他一直記不起自己是誰，隻感覺到冤屈，所以想找回記憶。”
聽到懷爾德這麽說，趙白若有所思，這麽看來，懷爾德是要幫助那地縛靈查清真相，可是這關韓秉文什麽事？
該不會……
看著趙白眼神一變再變，時而醒悟時而迷惑，懷爾德解釋道，“那個孩子……韓秉文是嗎？他與幽靈之事應該無關……但我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種預感，幽靈之事的突破口，有可能在他身上，比如與他有關的人，或事。您也知道我拜托第三局查找了浦江大橋從立項到完工通車這段時間所有的案件，一無所獲，所以我想嚐試與韓秉文交流一下。”
懷爾德的要求讓趙白有些為難，畢竟他的要求並不過分，隻是想與韓秉文溝通交流一下，但這事趙白不想擅作主張，思索一番後，趙白決定還是要謹慎一些，“這些事您有與外勤組那邊商量過嗎？”
“除了韓秉文身上可能有突破口這一點外，其他所有事，我都向特理局匯報過。”懷爾德坦然回答。
“那我能將這件事通知一下我的上級嗎？”
“自然可以，我剛發現這種預感時，還不太肯定，回來後確認並非是心血來潮，今天又見到了您，就正好趁此機會，提出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