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飛升
經過鳳無塵這麽一說，方才隻剩他一個人的房間內，忽然多出了幾個白衣執杖老者，為首的一位老者說道：“多日不見，妖王似乎過得並不好，恐怕為了秦落落那妖女，耗損了不少修為吧。”
鳳無塵淡漠地說道：“秦落落已經離飛升不遠，如今她體內的魔性已被壓製，幾位突然遠道而來，難道隻是來看好戲的嗎？”
“非也，我們幾個老不休來也不是突然到來的，隻是在黑暗之王覺醒的那一刻，在朝華大陸便順應魔氣來到落日大陸。本想帶走被魔氣繚繞的黑暗之王，可如今見她體內的魔氣已經被壓製住，也深感欣慰。隻是還是擔心在她飛升之前，魔性會再次激發，隻怕那個時候，修為耗損未恢複的妖王難以控製住黑暗之王。”
“這就不用幾位長老擔心了，如今我們有五大神器鎮守。難道幾位長老是覺得那五件上古流傳下來的神器，還比不上你們的靈氣？”鳳無塵反諷道。
朝華大陸的仙者多是上古年代之後才飛升的仙者，並不是從上古時代就已成仙，資質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神器。其中一位仙長訕訕道：“隻是這飛升之路看似近，但修煉起來還是路途坎坷，我們也是擔心這期間……”
“難道你們以為我鳳無塵修為耗損了，就一事無成了？”
“不……”仙長連忙謙恭道，他們雖然貴為朝華大陸的仙者，但終歸還是要低妖界之王一等，“老朽也是擔心妖王太過勞累。”
若是秦落落魔氣未被壓製前，或許他們還有底氣跟鳳無塵要人，可如今魔氣已經被壓製住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雖然沒法要人了，但也要能確保秦落落今後的魔性不會再被激發。
鳳無塵冷然道：“我以我妖界眾生做擔保，今後我必保證秦落落的魔性不再激發，我會護著她順利飛升，不會再傷這落日大陸任何一個生靈。”
“有妖王作保自然是好，隻是仙主那邊……”
“想必這次你們離開朝華大陸，並不是蘇月月的意思，而是順應天命。不過她若是問起了，你們便說魔氣已經被壓製住，今後不會再犯。她若是不信，便讓她親自過來與我一說！”
秦落落飛升至朝華大陸，對他們這些仙長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一來秦落落在朝華大陸可以將體內的黑暗元素洗去，朝華大陸的靈氣也更加容易驅逐黑暗元素；二來便是秦落落隻要飛升，這世間變少黑暗之王，對他們這些仙長來說，今後也就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黑暗之王出世。
隻是那蘇月月怕是一點都不想看到秦落落過好，而那些仙長也從不敢過問別人的恩怨，也隻能在一旁看著。
鳳無塵如今態度冷硬，也隻不過是想皆有他們之口，讓蘇月月知道他的態度。即便是如今修為耗損，他也要護秦落落飛升。
隻是這些秦落落現在並不知道，自從醒過來之後，整個人都如同心生了一般，身邊圍繞著那麽多關心自己的人。在身體恢複了些許元氣之後，秦落落執意要去見鳳無塵。
眾人體諒秦落落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便反過來去勸鳳無塵去見秦落落。鳳無塵不忍心秦落落傷心，便在夜裏趁著秦落落剛吹了蠟燭入睡才敲進她的閨房。
秦落落還待起身點蠟燭，卻被鳳無塵阻止了，“你剛睡下就不要再起來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就是鳳無塵嗎？”
秦落落低聲說道：“我想看看你。”
鳳無塵忍不住心下一陣惻然，若是讓秦落落看到他如今滿頭白發的樣子，隻怕是更加傷心難過吧，“又不是沒見過，以後還是可以看到我的。”
“這段時間，你為什麽不來看我？我幾次想要去看你，都被我二姐攔下了。”秦落落委屈地靠在鳳無塵的肩膀上。
“你二姐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你也知道我為了建立還神陣耗損了一點修為，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彌補修為，所有就沒來見你，可是在生我的氣？”鳳無塵問道，伸手攔住秦落落。
秦落落搖了搖頭，埋進他的頸窩，酸楚地說道：“醒過來後就沒看到你，我好擔心你……我記得我昏迷之前殺了好多人，可我記不清楚都殺了誰，我好怕那個時候也把你殺了……”
“傻瓜，你怎麽會舍得殺我呢。”鳳無塵心酸地摸摸秦落落的頭，心疼地說道。
“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瘋魔了，誰都不記得了……還好你沒事。也都怪我，害得你損失了修為，你修煉魔法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我卻還害你成這樣……”
鳳無塵輕輕一笑，說道：“隻是耗損一點修為而已，馬上就可以修煉回來。如今你醒過來了，也記得了所有的事情，崆峒印碎片也在機緣巧合之下收集齊了，不如你就好好修煉魔法吧，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飛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秦落落點點頭說道：“我聽你的，待我飛升之後，我們帶著崆峒印去朝華大陸恢複母親和凰如歌可好？母親和凰如歌都是為了我體內的黑暗魔法，犧牲了他們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欠任何人的……”
秦落落擔心鳳無塵因為她提到凰如歌吃味，便是小心翼翼地對他說，鳳無塵聽後也並沒有任何異動，隻是清淡地說道：“好，這不正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隻要飛升了，在朝華大陸，你體內的黑暗元素便會被驅除，到時候可以借助那裏的五彩池，使用崆峒印複活他們。”
“嗯……謝謝你，無塵……”
“謝我做什麽？為了你我什麽都心甘情願。”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鳳無塵一直陪著秦落落，直到秦落落睡著後，仍是不舍得離去，他這段時間來，一直不敢來看秦落落，便是害怕秦落落看到她滿頭華發的傷心難過的樣子。而自己每夜卻又在她睡著之後，才敢踏入她的閨房，看著她安詳的睡容心裏便覺得一陣踏實。
即便是擁有整個妖界眾生的他，都不曾有過的滿足感，如今隻是單純地看著秦落落甜美的睡容，便覺得為了她放棄整個天下都是值得的。
天微微亮了，鳳無塵才起身離開秦落落的閨房，他擔心秦落落會隨時醒過來，便早早離開了。
秦落落醒過來後，原以為能睜眼就看到鳳無塵在她眼前，可當她環顧了一圈都沒發現鳳無塵，心裏感到一陣失落。
秦落落看了看手掌心，昨晚還以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早上一起來那種滿手抓忽然又落空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喜歡。秦落落泄氣地垂下手，卻在床邊看到一根銀絲，看起來像是頭發一樣。
秦落落撚起那根銀色發絲，走到銅鏡前仔細地檢查自己的頭發，一直到秦思薇端著早飯和身後端著臉盆的丫鬟推門進來後，看到她奇怪的舉動，秦思薇便問道：“怎麽了落落？”
“二姐，你看我是不是老了？頭上有沒有白頭發？”
秦思薇寵溺地戳了戳秦落落的腦門，笑道：“傻丫頭，你怎麽會老呢，頭上分明一根白頭發都沒有嘛。”
秦落落將那根白頭發遞到秦思薇眼前說道：“可是你看，這根白頭發是在我床上發現的……”
秦思薇在看到那根白發之後臉色微微彼岸花，秦落落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似得，忙問道：“無塵在哪裏？”
被秦落落這突然一問，秦思薇忽然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等秦思薇回答，秦落落便衝了出去，任由秦思薇在後麵呼喊。秦落落跑到院中，這個宅子是臨時借用的，是這海邊城城主的一處府邸，而能住的隻有這幾個院子。
秦落落站在院子裏，茫然地喊道：“鳳無塵，你給我出來……”
一早就躲在隔壁房間裏重新修煉魔法的鳳無塵，在聽到秦落落夾雜著痛苦和憤怒的聲音後，便知道她已經有所發現了。一旁的糖糖心疼地看著鳳無塵，說道：“主人，落落在喊你，你不出去見她的話，她會非常的傷心，你忍心嗎？”
“即便是再不舍得，可我也不想她看到我如今這副模樣，隻怕會讓她更傷心。”
“可是主人耗損修為那麽多，想要修煉回從前的模樣，需要長時間的修煉，難道這麽長的時間內，主人都不打算見落落嗎？”
鳳無塵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放下修煉，走出房門外。秦落落看著滿頭白發的鳳無塵，忍不住流下了愧疚的淚水。
秦落落撲向鳳無塵，鳳無塵將她抱在懷裏，滿是疼惜地問道：“傻丫頭，哭什麽……”
“為了秦落落這個大傻瓜，真的值得嗎？”
“值得，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之如飴。”鳳無塵收緊了雙臂，“都是鳳無塵自願的，又不是被逼的，你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