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玉鼎信口談玄機
玉鼎真人和楊戩都不知道，在他們所在的山洞之外，撐起了一層淡淡的墨色霧靄，即便是擁有天眼的楊戩，也毫無察覺。
??“盤古大神左眼所化之太陽，神火過於猛烈，除了龍族等先天就無比強悍的生物，其它稍弱一些的後天萬靈都無法直麵，故而天與地的九萬裏之間，便有了一道天地結界，隔絕了芸芸眾生與太陽……”
??“但是，缺少了陽光，萬物不作……金烏一族也因此應運而出，在太陽中誕生……十大金烏最初皆居於太陽之上，後移居與極東之地的湯穀，每日化作我們現在所見的‘太陽’，向人間折射太陽光輝的同時，其自身也在汲取太陽真火修行……”
??楊戩趁著玉鼎真人話語的間隙，發問道：“師父，金烏是太陽上應運誕生之族，那為何如今成了玉帝的兒子？弟子曾聽到大金烏稱我母親為姑姑？”
??“徒兒莫急，為師馬上就要說到這一段了……”玉鼎真人用蒲扇點了點自家徒弟的肩膀，示意他好好聽故事。
??玉鼎真人繼續說道：“這金烏代日巡天，澤陂萬物，本是一件極大的功德，卻不想，那十隻天生天養的金烏終究是蒙昧了心智，不知為何，居然在堯帝繼位之後不久，竟然同時從湯穀飛出，一身的太陽真火毫不收斂，所過之處，皆為焦土……”
??“這十隻畜生修煉日久，道行深厚，加之渾身包裹在太陽真火之中，很多成名已久的金仙與之對戰，想將它們逼回湯穀，竟也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玉鼎真人氣憤道。
??“就在這個時候，帝堯簡拔的一個年輕人，手持彤弓素繒站了出來，想必你也聽過他的名字——弈。弈在三界所有的仙神的目光下，以凡人之軀，就那麽一箭一箭的誅殺了十隻霍亂人間的金烏……就像是射下來了自己家門口聒噪的幾隻烏鴉……”
??楊戩聽著人族先賢的英勇事跡，渾身熱血沸騰，雙拳緊握恨不得自己生於上古，親眼見證“十日落為沃焦”的史詩時刻。
??“等等……”楊戩麵色一變，看向自家師父：“您說弈把十隻金烏全都給射下來了？”
??玉鼎真人麵帶悲哀之色，點頭肯定楊戩沒有聽錯：“十隻作孽的金烏，一隻都沒有留下。”
??“但是天地間並沒有就此陷入黑暗，太陰之主姮娥仙子主動改變了太陰星的位置，卡在天地結界之間，以強化了數倍的月光給人間帶來了光明，暫時代替了金烏的存在……”
??“姮娥仙子此舉功德無量……”楊戩麵色略微詭異的說道。（楊戩想到了前世記憶中，書本典籍中的“姮娥”二字為了避漢文帝劉恒的諱，被改為了“嫦娥”）
??玉鼎真人感歎道：“是啊，姮娥仙子如此果斷地行為，成功給了天道運轉修補的喘息之機……”
??“大約過了不到兩天，太陰星退去，太陽星之中，重新飛出了十隻小金烏，並由此產生了一條天規，規定每年隻由一隻金烏負責代日巡天，十隻金烏每年輪換值守……”
??楊戩不由得好奇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嘿嘿，當時貧道也很好奇，便去問了你師祖……”玉鼎真人嗬嗬笑道：“你師祖說，天道運轉之下，抽離了玉帝九成的至尊至陽之氣，與太陽星交感，重新搞出了十隻金烏……”
??楊戩聞言，瞬間便想到了在華山見到哪吒變作的玉帝時，為何玉帝的臉色雖然白裏透紅，但是給他一種不健康感，哪吒兄弟模仿的語氣，也是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如此大金烏確實是堪稱玉帝親子，怪不得他叫我母親姑姑……”楊戩恍然。
??玉鼎真人戲謔道：“從這一點來說，他確實就是你的親大表哥啊！”
??“師父~”楊戩無奈苦笑道：“也正是這個親的大表哥，殺了我的父兄……”父兄被殺的情景又浮現於眼前，楊戩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心中對大金烏、對玉帝的恨意翻湧，恨不得此刻踏碎淩霄、殺進瑤池。
??一時之間，楊戩身上殺氣騰騰，眼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額頭的天眼受此恨意觸動，兀自隱隱閃現。
??洞外的墨色霧氣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略微收斂了那股隔絕天地的意味。
??玉鼎真人隻見得空中滲出了一絲絲、一縷縷幽藍色的能量，遊動著向自家徒弟聚集而來。伸出青玉般的大手，試圖捕捉一道幽蘭能量，卻落在了空處，仿佛這道能量跟自己處在兩個世界。
??兩個世界？玉鼎真人心中一動，將這些時日修心的成果拿了出來，以一絲心力去小心地觸動這些遊向楊戩的能量，觸碰到的一瞬，玉鼎真人腦海中一聲轟鳴，浮現出了一群狼妖，這群畜生屠光了他成長的那個小小的人族部落“恨！恨！恨！”
??玉鼎真人微微一笑，便從往事中脫離了出來，因為他在學藝有成後，便已經將群狼覆滅，仇恨已經了了。
??除了此事，玉鼎真人一生再無可以一恨的人，至於在逐鹿之戰中打傷自己的那兩個大羅金仙，大家陣營對立，人家打你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嘛？當然，後來被廣成子師兄拍死了，也是同理。
??一柄上畫八卦圖案的蒲扇輕輕拍了拍楊戩握緊的雙拳，將楊戩從那場噩夢中驚醒，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家師父。
??“看看你的法力……”玉鼎真人淡定的說道。
??楊戩聞言，閉目感受了一番，驚喜地抬起頭，看著玉鼎真人道：“師父，弟子感到法力似乎足足增長了三成有餘……”
??玉鼎真人輕輕一歎：“唉，這就是‘恨’帶給你的力量，你心中仇恨之意越強烈，欲界之中自誕生以來的三界眾生之恨便會源源不斷地為你提供力量……”
??“不過，”還不待楊戩欣喜，玉鼎真人語氣一轉道：“恨，是狹隘的情，你的恨也隻是源自父兄橫死的一家一戶之恨，太過狹隘，根本不可能讓三界眾生以你的恨為恨，你可明白？”
??“而且，這仇恨之力過於濃鬱，你若是真的一次引動了過多的話，恐怕會蒙蔽你的雙眼，甚至到影響你的神誌……”
??“弟子明白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弟子絕不會輕易引動眾生之恨……”楊戩麵色鄭重，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