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舍身相救（2）
沿著原路返回，久黎繼續沉默著尾隨空唯憶。白色的衣角輕輕劃過她的視線，留下美滿的弧度。多麽想像以前一樣抓住少年地手腕，和他談笑，但是一切皆空……
“你似乎很喜歡空林韻。”忽然空唯憶打破了沉默。
久黎一愣，淡笑著：“隻是對不起而已……我還以為，陛下會殺了她呢。”
“是麽，沒有殺她，你感到很失望嗎？還是覺得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空唯憶冷冷地說著，依舊走著他的路。
“沒有……隻是有些意外，還有……”久黎猶豫了一下，但是始終沒有說出那兩個字——高興。高興，因為他尚有一絲感情溫存，高興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血無情。
空唯憶淡淡地看了一眼久黎，沒有說話，少女嘴角淡淡地笑容，讓他的心，輕輕顫動。仿佛，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溫暖的笑容了……
隻是，做出的這一切，是否都值得呢？空唯憶安靜地思索著，卻遲遲沒有答案。
“陛下！眾大臣都已經在大殿等候了！”來者急急得走了過來，行了個禮。
“你先帶她回惜夜閣。”空唯憶淡淡地說著，麵無表情，他指了指久黎，然後雷厲風行地離開，一點也不留戀，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久黎沉默著看著那遠去的白色倩影，胸口微微有些疼痛。現在的他對自己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挑釁，一字一句都暗藏刀鋒，叫她好難受。
“墨小姐，請隨我來吧。”侍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帶著久黎會惜夜閣去了。
———————————————正殿—————————————————
“陛下……”以幕厲為首的一群人立刻行禮。
空唯憶目不斜視，直接走到自己的皇位之上，緩緩的坐下。舉止之間都有讓人臣服的壓迫之感，這是天生的王者之氣！很久以前，為了那個心愛的人，他萬般委曲求全，苦苦抑製自己的高貴與驕傲。現在，被抑製了很久的王者之氣，終於完全被他解開了封印。
他冷漠地掃過殿下的諸位，冷冷開口：“朕不想多說什麽，此次一戰，避無可避！”
“謹聽陛下指令！”眾人立刻開口。永夜帝國本就是與殺戮共存的地方，這裏隻有冷血無情地殺戮，沒有所謂的優柔寡斷，手下留情！
殺！鮮血是他們最渴望的東西！
殺！戰俘是他們最渴求的人偶！
殺！隻有殺戮，才能讓他們感受到萬般的快意！
“此戰……失手者，即死！”空唯憶冷冷地補充一句，“可還有人有異議！？”
“陛下……”幕厲忽然走了出來，“千黎仙宗已經聯手了西蘭大陸以及東籬大陸，為一個女人，何必走到如此地步？”
“嗬嗬……”低醇的笑聲緩緩地飄來，帶著決絕的冷酷，空唯憶的墨色眸子中閃過無盡的殺意，“幕厲，念你一心為永夜帝國，忠心無比，朕不殺你……不過，如果有人再敢鬥膽上諫——”
隻聽一陣巨響，門前高柱瞬間坍塌！眾人心中一寒，不再說話。
空唯憶冷冷地看過下麵的人，起身離開：“把這裏修好。”
幕厲微微皺眉——那個女子，還真是禍水！
空唯憶安靜地站在後院中，看著遠處。這裏地形正好，可以讓他看到惜夜閣的情況……
喜歡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少女忙忙碌碌的樣子，看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顏，亦或是，她惆悵地看著遠方發著呆……
那雙曾經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束縛的羽翼，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折斷了，被捆綁了，然後再也不能飛起來。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驕傲，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靈魂，都是為了他……
空唯憶若有所思地看著少女靜靜地趴在石桌上休息，嘴角好像微微上揚了些許。
久黎，此生此世，莫要再想從朕的身邊離開一步！空唯憶微微垂眸，心中劃過一道冷冷地聲音。如此決絕，但是好像還包含了什麽……
夕骨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他的手中，半年之前，他還想，以此簫換那琴，物歸原主。但是，他沒有那麽做，想讓這份思念埋藏在琴簫之中，讓那份愛意封印在琴簫之內。
看到玄玉琴，她會想念他的，隻要這樣，就好了……
“久黎……到底是永恒的黎明，還是永遠的離別？”空唯憶緩緩地說著，仿若自言自語，“不，墨久黎……應該是不要離開，對嗎？”縱然她決絕離別，他空唯憶亦會讓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
永遠永遠，她都逃不開自己的手掌！
永遠永遠，她都不可能離開自己的身邊！
空唯憶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什麽，如果不再是愛了……那又是什麽？是執念嗎？是恨嗎？還是……不甘心呢？
“久黎……你是朕的女人……永遠永遠都是！”空唯憶低低地說出聲，目光微微寒冷，“總是要與世界為敵——朕也在所不惜！”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害墨久黎，除了他空唯憶！
白淼看著那個雪樣的背影，心中好像有些許失落……
“還有什麽事情嗎？”空唯憶忽然開口，他依舊看著遠處，沒有轉身。
白淼微微愣怔，平靜下來：“沒有。”
“朕還以為你來請求朕，恢複你對白夜城的掌控呢。”空唯憶冷笑一聲，“亦或是，請求離開朕的後宮？”
“一切謹聽陛下旨意。”白淼平淡地回應一句，立侍在空唯憶的身後。
空唯憶忽然轉過身，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淼，淡淡開口：“你若是沒有事情請求朕，那麽朕就請求你一件事情。”
白淼身體一顫，跪下：“請陛下吩咐。”
難得空唯憶對他說請這個字，讓他不太適應。一切好像回到了半年之前，那些和諧美好的時光。
“收墨久黎為白夜城二城主，賜予她等同於櫻怡優的權利。你明白朕的意思嗎？”空唯憶淡淡地說著，瞥過不遠處惜夜閣那個美麗的倩影。
白淼微微一愣，目光溫和些許：“是。”空唯憶這麽做也是有所擔心吧，擔心墨久黎被櫻怡優欺負，但是她身份太特殊，容不得永夜帝國的人多幫助。唯有這麽做，她才能有些許立足之地……
這麽做，就是認墨久黎為妹妹而已。白淼心知肚明。
空唯憶點點頭，對著白淼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白淼猶豫了一下，離開了。一切事情應該快點準備起來了……再過些日子，就沒有時間再見到久黎了。
“你們要離開了？”
久黎聽到白淼授予自己以白夜城二城主的封號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他們要離開了……
“嗯。”白淼點點頭，但是礙於夜帝早有提醒，不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久黎，他沒有多解釋。
久黎微微皺眉：“發生了什麽事？”她倒是很敏感。
白淼淡淡一笑，給人安心地感覺：“沒有，是夜帝要出去走一趟，事關永夜帝國的榮耀。倒是你，這些天，夜帝不可能再傳幽冥護體之氣給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久黎想到每一天晚上空唯憶咬住自己的唇，把幽冥護體之氣傳給自己的情景，微微紅了臉，她幹咳兩聲，垂下了頭。
不遠處，空唯憶安靜地站立著，把一切都收入眼底。
很少看到久黎嬌羞地模樣，現在看到了，竟然是這麽可愛……百看不厭的感覺，讓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空唯憶的呼吸微微加重了些許，他有些貪婪地看著久黎微紅的臉頰，眸子微微溫和……
“我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們到底去幹什麽？”久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她有些焦急地看著白淼，“為什麽走之前這麽倉促地封我為二堂主，白淼你要知道，我的身份太過特殊，你還是不要和我走得太近比較好……至於兄妹的事情，我也不好現在答應。”
“久黎，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陛下的意思。”白淼冷靜地說著，“若是你不願意認我這個哥哥……”
“我不是這個意思……”久黎匆匆打斷白淼的話，“白淼你待我很好，就像是我的親哥哥一樣，我很感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如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就連我都不能說什麽……”
“你何必擔心，”白淼歎了一口氣，“看得出來，陛下還是有些維護你的，陛下可是無色靈核持有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有他在，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你說什麽？”久黎的身體忽然一顫，她後退一步，“夜帝持有無色靈核？”怎麽會這樣？那麽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白費了嗎？
久黎臉色頓時蒼白——
為什麽，他們都是無色靈核的持有者！
為什麽，都逃不開天罰的魔爪！
久黎感覺胸口一陣劇痛，腦海中一陣眩暈……
“久黎？你怎麽了？”白淼立刻上前扶住久黎，他著實被嚇了一跳。
“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久黎緩緩的說著，目光微微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