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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星月如故

  有一段時間沒來星月原了,這裡倒是如故。


  象國和旭國都不能染指這裡,仍是閑散的幾個小勢力,在這裡生活著。說是「勢力」,但連內府級別的修士都沒有,最高也就是騰龍境級別的戰力。


  這些小勢力大概已經換了幾撥人,又或許仍是先前那些,只是姜望對此毫無印象……總之不很重要。


  他再次來此,仍是避開人煙稠密的地方,獨自坐在夜空下。


  日常的修行已經完成,此時他放開身心,通過背後的炙火骨蓮,在這現世距離星穹「最近」的地方,溝通星力。


  在積蓄星力的同時,他也在嘗試傳遞信息給觀衍,把自己請求交流的情緒,放到玉衡星力之中——也不知觀衍大師能否感受到。


  觀衍大師在森海源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有著艱苦漫長的修行。應該不會天天把目光投入現世,自然更不會每天等著姜望的消息。事實上他不嫌姜望問東問西太麻煩,就已經是很溫柔的表現了……


  姜望以自己的眼界來看,觀衍大師每次跟他溝通,都是通過玉衡星力進行。


  這種方式非常隱蔽,外在的表現無非是玉衡星力濃郁了一些,而他此時專註於積蓄玉衡星力,把這一點「異常」也掩蓋了。


  想來,若是與觀衍大師交流,應該無法被外人察覺才是。畢竟從遙遠難計的森海源界,藉助星力與現世修士溝通,這實在有些難以想象。


  不過願不願意交流,還是要看觀衍大師的心情。


  畢竟只有觀衍才具備構建交流通道的能力,他只能選擇參與或者不參與。


  等了一陣沒有回應,姜望也就默默地積蓄星力,不做什麼其它的事情。


  炙火骨蓮在天浴之後,更靈動了。


  而通過對火界之術的精研,姜望對於圖騰的開發也更加深入,與之前不可同日而比。


  一個明顯的表現就是……積蓄星力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上一次他來星月原,用了三個晚上,才堪堪將炙火骨蓮的星力蓄滿。


  以現在的速度來計算,大約只需要兩晚就可以。


  星月原的第一個夜晚,就在積蓄星力中過去了。


  天亮之後,做早課。到了午時,準時修鍊乾陽之瞳,而後就是提前一些做晚課。入夜之後,繼續開始積蓄星力。


  在現在的修行階段,姜望的早課是搬運道元、梳理天地孤島,晚課是開拓內府房間、探索自身,這兩件是水磨工夫。


  此外,還要用神通之光溫養長相思,還有火界之術、聲聞仙態……各種術法的修鍊。劍術也不能夠落下。


  總之每天的修行都可以排得很滿。


  ……


  ……


  星月原的邊界外,還是在那處無名荒山。


  「有什麼異常嗎?」


  等了很久的厲有疚,忍不住問道。


  盯著羅盤的岳冷搖搖頭。


  「看來他們是不會來了。」厲有疚略顯遺憾地說道。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平等國。


  他和岳冷兩位神臨級青牌出馬,若只是單單護送姜望一程,未免也太奢侈了一些。總要有些收穫才好。


  為了引動平等國出手,巡檢府費了很大的工夫,把這件事做成姜望偷偷離境的表象。


  而且在很多人的視野里,岳冷和厲有疚,此時一個在海外,一個在臨淄。


  至少在明面上,青牌的神臨境強者都沒有調動。


  當然,實際上不僅岳冷和厲有疚都在,他們還隨身帶著政事堂簽下的調令,隨時可以就近請求旭國的強者出手協助——若是齊國的天驕在旭國不遠處出了事,而旭國強者又沒有及時響應調令的話……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姜望的安全,巡檢府可謂做了重重保障,力求萬無一失。


  同時也要用這些準備,抓一抓平等國的大魚。


  岳冷長於困鎖,厲有疚敏於洞察,二者合作起來,正是天衣無縫。他們兩個,也都是鼎鼎有名的緝捕高手。等閑的神臨修士,都不可能從他們手上逃脫。


  「是啊。」岳冷也有些遺憾。


  不過他的遺憾倒不是因為平等國,而是因為正全身心積蓄星力的姜望。


  這份勤懇他太喜歡了。


  當初他還想把姜望收入門下呢,不過彼時姜望並不主動,他也沒有多積極。現在當然是沒這個可能了,姜望已經可期神臨,而他自己也只是神臨境界,能給對方的指點說起來非常有限,哪裡還好意思張嘴?

  凶屠那樣的頂級神臨倒還差不多……


  「不來也好。」厲有疚說道:「這平等國有些邪乎,到現在一共只抓到三個活口,掏出來的消息全部過時……咱們自己去緝捕當然不懼,萬一沒看好要參加黃河之會的俊才,免不得在政事堂那邊吃掛落。」


  岳冷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厲有疚,這般會安慰自己!」


  厲有疚也笑:「干咱們這行的,不這般可怎麼熬呢?」


  隨著身份地位的提升,也只有和岳冷這樣差不多層次的青牌在一起,他才能夠稍微找回一點年輕時候辦案的感覺……曾經在很多枯燥的蹲守時間裡,他和那些同樣年輕的夥伴,都是這樣互相打氣。如此一步一步,慢慢走過歲月,他也成了腰懸三品青牌的名捕。


  岳冷雖然資歷深一些,屬於已經退休的老前輩,但也不介意跟厲有疚閑聊幾句:「你年輕的時候,那會青牌里最風光的還是烏老吧?」


  「是啊。」厲有疚笑道:「先是烏老,而後是林況。再之後就是岳大人你啦!捕神之名,可是威震天下!」


  岳冷笑了笑,生受了這小小的吹捧。


  他的年紀比林況大,但是林況比他更早成名,且當時與林況齊名的,是資格更老的烏列。所以說起來,林況倒是他岳冷的前輩。


  不過與厲有疚比起來,前兩年退休的他,倒能算是老前輩。所以受幾句誇讚,也沒什麼不可以。


  厲有疚又嘆了一口氣:「說起來,許久未見著烏老了,他也避見故人……倒是常能看到有邪那孩子。」


  岳冷對此也不知如何說,只能道:「他有他自己的路。」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想要為林況翻案嗎?」厲有疚問。


  「他們是忘年交……」岳冷嘆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


  厲有疚也便不再提及,略一調息,復又仰頭望天,眸中精光暴漲。


  在他的視野里,星月原中盤膝而坐的姜望如此清晰。


  「他吸收的星力好純凈!」厲有疚忍不住贊道。


  岳冷盯著羅盤,嘴裡道:「星月原本就是一塊寶地,在這裡立星樓都要簡單一些。我們和景國每年都有部分定額……可惜分到咱們巡檢府沒幾個。」


  「嘖,要是能獨佔就好了。」


  厲有疚又看了一陣,仍然不見什麼異常,也就收回了視線。


  但就在他收回視線的同時……


  變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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