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妄之災
我叫秦秋雨,我是個沒什麽特點的女人,非要說特殊點的話,那就是糟透了的戀愛經曆。
和我交往的男朋友,基本沒有堅持到一個月的,而且通常……我都是被甩的一方,真是讓人絕望。偶爾扳著手指想去細數自己究竟有多少前任,卻悲哀地發現根本數不過來。
我媽非常擔憂我的婚姻大事,因此幫我求了一道符,也因為這一道符我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大變化……
我媽為了我的終身大事去求了道符,結果股市大跌,我爸做生意也多有不順,自然而然就把矛頭指向了那道符,在我知道之前就他們就吵了很久。
我本來不相信這些東西,不管是求符能解決婚事還是帶個符回家影響運勢,但是老一輩的思想和我們有不同,況且生意人講究這些,我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少惹事端。
為了平息父母之間的矛盾,我還是從母親那裏要來了那張符紙準備還回去。
按照我媽的話,我找到了求符的地方,那是個不起眼的胡同巷,如果不刻意去尋根本就注意不到。
每一個城市都有幾處這樣的地方,不知道我媽她是怎麽摸索過來的。
開門的是個女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還被嚇得不輕,那是一位老婦人,臉上有著異於常人的皺紋,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鬼呢。
但更讓人感覺難受的,卻是她身上那種陰森的氣息,和她離得近了,就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一股寒意。
通過談話,我才知道這個陰森森的中年女人就是這裏的主人,名叫梅姨,我媽就是從她這裏請的符。
經過一番商榷,她直接給我一個不太科學又讓人無法反駁的結論:請神容易送神難。
雖然很想和她辯駁幾句,但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我想應該是要錢吧。可是梅姨卻頗為鄙視地看了一眼並幹脆利落地否定了我的想法。
依她所說,要把符咒送回去還需要精心做一番準備,讓我在客堂稍等她一會。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不例外。
梅姨堂屋裏有許多奇怪的東西,大都是我以前見都沒見過的稀奇玩意,人偶一樣的娃娃,顏色稀奇的玉石,不過它們都散發著一種古怪的氣息,讓人自然而然產生一種敬畏。
而其中有一樣東西最為吸引我的目光,那是一支銀簪,安靜地躺在盒子裏,看紋理和做工,都不像是這個時代出產的作品。
梅姨還沒有出來,我便想借此機會看看這個疑似古董一樣的東西,可是剛掂起來,還沒來得及仔細端詳,就聽到身後梅姨的聲音。
也許是心虛,畢竟沒經別人允許就擅自動了這裏的東西,慌張想把銀簪放回盒子,卻沒想到竟被簪子尖端刺破了手。
梅姨當場就變了臉色,並告知我血滴在簪子上是不祥之兆。
最終她還是強塞給了我,理由是這枚簪子再留在她那兒是會禍害她的,我闖的禍就要自己收拾。
我當時並沒有在意這些,隨手將簪子放進包裏就沒再理會,因為我這是認為是梅姨賺錢的一部分,畢竟這支簪子就花了我五百塊錢。
說也奇怪,自從我帶著那支銀簪回去之後,我就反複做一個夢,夢見的也都是些難以啟齒的內容,我以前做的夢,醒過來基本都會忘得差不多,但是這些,我居然記得一清二楚,甚至身體竟然無比酸痛。
交纏的軀體,對方身上冰冷的觸感,以及墜入雲端一樣的放縱……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讓人食髓知味的感覺,如同攀登極樂,我有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耽樂於其中。
但是我看不清對方的臉,一次都看不清,而醒來的我基本全天都在精神恍惚的狀態。
一連幾個晚上,我都快崩潰了,漸漸得我明白了,這不是春、夢,而是一個噩夢,永不停止的噩夢。
不僅如此,每次獨自呆在公寓,我都感覺自己似乎是在被監視著,而公寓裏有時發出的蹊蹺響聲似乎也在印證我的猜想――
這間屋子,還有第二個人,也許,還不能稱之為人!
今夜,我從那荒謬的夢裏驚醒,但是我的驚醒似乎破壞了它的興致。
屋子裏此起彼伏的古怪響聲似乎就是它給我的警告。
從臥室裏衝出來,我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熟悉的屋子裏奔走,按下一個又一個開關,不管是什麽功能。
直到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才讓我稍稍安心。
我將自己蜷縮在沙發角裏,大大小小的電燈都被我點亮,但是這些還是很難驅散內心深處的恐懼。
快點、快點天亮啊!
快點擺脫這個噩夢啊!我在心裏無助地呐喊。
“啪——”
聽到響聲的那一個瞬間,整個屋子裏的燈同時熄滅,我的眼前重新陷入黑暗。
我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感覺整個人都跌進了冰窖。
它來了!是它來了!
夏季的餘熱還沒有散去,公寓的空調也沒有開,但是我卻感受到一股涼意距離我越來越近。
這種感覺我很熟悉,每一個夜晚,夢裏每一場廝磨,還有那軀體令人吃驚的涼意。
不能落到他手裏!
這個想法竄進腦中的那一刻,我繃緊了身體,瞅準機會從沙發上一躍而起。
無論怎樣,都要離它遠些,越遠越好!
但是黑夜從來都不是人類的主場,在我動作的那一刻,腳踝似乎被什麽纏住了,狠狠地跌在地麵鋪陳的瓷磚上。
我吃痛地撐著身體坐起來,心又涼了一截,剛才我的摔倒不是意外被旁邊的物事絆倒,而是有東西刻意為之,我經曆過這種感覺,所以我很清楚。
一道光從窗外射進來,那是附近高樓上的高空障礙燈,它需要不停掃動,所以隻在這間屋子裏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但是隻是這短短的一瞬,我看清楚了,身邊的液晶電視屏幕倒映出的第二個影子……他就伏在我背後,姿勢如同親昵的戀人……
我麻木著,緩緩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