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風水輪流
秦落煙一直沉默著,一雙眸子看戲一般的看著陳氏。
到時那被罵的夫人,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秦落煙的麵前福了福身子,“不知道是武宣王的側妃要的喜服,如果知道的話,我也就不會和她搶了,我夫君也在朝中為官,雖不如武宣王那般顯赫,也不在什麽權利重大的位置上,可是我夫君常說,做人,就是活一口氣而已,我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隻是那位夫人實在是霸道了一些。如果因此而得罪了您的話,還請您見諒。”
這位夫人說完,站在秦落煙身旁的青竹就小聲的向秦落煙介紹道:“這是諫言官的夫人,那諫言官算是專門監督各家大臣行為舉止的一個職位了,不過這個職位容易得罪人,一般人都不願意做。”
秦落煙有些詫異竟然認識這位諫言官的夫人,“你見過?”
青竹搖搖頭,又小聲的對她道:“王府有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組織,對於鳳棲城中所有官員的直係親屬都有調查,而且王爺身邊得力的人都牢記過這些人物的畫像。”
這到讓秦落煙吃驚了不小,也越發好奇起傅子墨的勢力來,一個人竟然籌謀到了這個地步,簡直讓人匪夷所思,換句話來說,這鳳棲城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瞞不過傅子墨的眼睛!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對宮裏的那位衷心還好,若是有了異心,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知道你家夫君不如武宣王,還敢在我女兒麵前說這麽多話?今天你要是給我跪下認個錯,我就讓我未來的女婿饒了你,也饒了你們家!現在給我跪吧!”陳氏隻有在秦天城麵前才會偽裝成一個善良大度的女人,一旦秦天城不在場,她就迫不及待的尋找著自己的存在感。
那諫言官的夫人聽陳氏這麽一說,臉都綠了,先前本就是陳氏無禮在前,她不過是正常的反擊,怎麽說她在外麵也代表了自家夫君的顏麵,如果欺善怕惡,那有損她家夫君諫言官的名聲。
“這位夫人!你別太過分了!”諫言官的夫人動了怒,氣得胸膛上下起伏。
陳氏也挺了挺胸膛,“我就過分了怎麽?不說我那女婿是武宣王,就說我的相公秦天城,在品階上也要高你家夫君一等,讓你跪怎麽了?你跪我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諫言官的夫人被氣得不輕在丫鬟的攙扶下已經說不出話來,場麵有些焦灼。
當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秦落煙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卻依舊顯得清麗悅耳,“做錯事的人,下跪認錯也是應當的。”
“你看,我女兒都說話了,你還不……”陳氏雙手叉腰,臉上是勝利的得意。
可是,秦落煙的下一句話卻狠狠地潑了她一頭的涼水,“陳氏,我說下跪的人應該是你!你的性格我還還不清楚嗎?這種事情,我不用問也知道是你不對,這諫言官的夫人,在我看來也很懂禮嘛,錯肯定是在你的身上。陳氏,你向諫言官夫人下跪認錯,這件事就算過了吧。好歹我也是準武宣王側妃,哪怕你和我沾了些親戚,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這麽多年了,她總算是有機會讓陳氏也嚐一嚐這種憋屈的滋味了。
曾經,在將軍府,無論對與錯,在她和秦欣兒發生矛盾的時候,這陳氏就如現在一般,不由分說就讓她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角色交換的一天終於來了。
看著陳氏臉色發白,嘴唇禁不住顫抖的模樣,秦落煙有些想笑,可是笑到嘴邊,卻不過隻剩下一抹哀涼而已。
原來,對仇人的報複,也並不能使人心情有多愉快。
那諫言官夫人顯然沒有想到秦落煙竟然如此幫裏不幫親,一時之間看她的眼神裏多了一些讚賞和感激。
“這下跪道歉就不必了,別人不懂禮數,我卻不能也不懂的。這件事看在武宣王府的麵上,我就不再多說了。今日有幸認識夫人,是我的榮幸。”諫言官夫人向秦落煙福了福身子,帶著幾名丫鬟便離開了。
那時候,秦落煙並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正是因為今日的一個細微舉動,讓那諫言官知道了她這麽一個人,進而為她換來了一線生機。
諫言官夫人一走,秦落煙絲毫沒有和陳氏套近乎的意思,徑直走進了成衣店。
那掌櫃的也是個伶俐的人,趕緊拿了店裏那套先前被人爭搶得頭破秀雪柳的喜服來,“沒想到這喜服兜兜轉轉還是要送到夫人的手裏,這也算是緣分。看在這緣分上,這喜服我給您優惠一百兩銀子。”
“優惠一百兩?”秦落煙以為自己聽錯了,“那這喜服的價格是多少?”
那掌櫃一聽,立刻笑了,“看您說得,武宣王府還差這幾個銀子嗎?這喜服可是江南繡娘用了一年的時間繡成的,您看這細線,可是珍貴的冰蠶絲啊。這喜服優惠下來之後,隻要您八百五十兩。”
八百五十兩,夠普通人家一家老小過一輩子了,傅子墨是讓牧河送給了她一些銀票,可也是幾百兩而已,這來買件衣服,竟然還會錢不夠。這成衣店,果然是鳳棲城價格最高的。
“掌櫃的,要不你給我那其他的看看吧,一般的就行,不就是成個婚而已。”她和傅子墨早就過著夫妻生活了,如今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她對這方麵從來也不是很講究。
一聽她這話,掌櫃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笑容還是依舊燦爛,不管有錢沒錢,但凡是沾上了武宣王三個字,他就得罪不起。
倒是青竹皺了皺眉,眼中也越發升起了一抹憐惜之意,她想起了王妃嫁入王府的時候,不要說這樣的喜服,就是嫁妝都是八十抬,這場麵是盛大得讓鳳棲城裏的女人們都羨慕了。
而秦落煙馬上也要成親了,沒有娘家支持的她,不但嫁妝沒有著落,就連買一件喜服的銀子都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