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布局

  石頭的額頭上被砸出了血,許是剛才他劇烈掙紮將櫃子上的罐子搖晃了下來,罐子砸在了他的頭上,他的口中塞在棉布,看見秦落煙的時候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嘴被堵住卻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那一瞬間,秦落煙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她回頭,眼眶中淚水湧動,她咬著下唇,難以置信的看向劉婆婆,聲音有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嘶啞,“你、你們騙我!”


  劉婆婆被她這麽一看,臉上一閃而逝的自責,不過很快這點兒自責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掏出了懷中的竹筒。


  竹筒拉開,像煙花一樣的信號就發射了出去。


  幾乎那一瞬間,最先回過神的傅子墨已然往周先生的房間衝了過去,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暴怒!

  秦落煙也顧不得替石頭鬆綁,跌跌撞撞的就往周先生的房間跑,等她跑到周先生的房間門口,隻看見傅子墨發瘋了一般的摧毀了房間裏所有的家具。


  看著淩亂的房間,秦落煙踉蹌後退癱倒在地,房間裏,哪裏還有周先生和禦景的人影!

  “不、不可能……計劃不是這樣的啊……”秦落煙一邊哭,一邊搖頭,她怎能也不會相信,周先生和劉婆婆會這樣對她,還有殷齊,那個溫柔如玉的男子,他也騙了她。


  不、不對,她一開始是對殷齊有戒心的,可是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下來,他一次一次的關懷,終於破開了她心靈的防線,接納了他成為了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這些她信賴的朋友,卻借她的手做了一個局!


  殷齊,你真是好深的城府,竟然演了這大半年的戲!


  傅子墨瘋狂的搗碎了房間裏的一切事物,最後在一張書畫後發現了一個密道,他正要墜入密道,目光掃過門口的方向,動作卻生生的停了下來。


  秦落煙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感覺脖子上一涼,一把長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餘光裏,她看見了劉婆婆冰冷的麵孔。


  “武宣王!你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劉婆婆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也是她不喜歡說話的原因,這也的聲音,本身就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


  傅子墨瞳孔陣陣瑟縮,拳頭握緊,卻聽話的停下了動作,“放開她!”


  “放開?”劉婆婆冷笑,“放了她,這裏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拿不下你!隻有控製了她,你才能乖乖束手就擒!”


  院子裏已經不知不覺出現了幾十個黑衣人,在黑衣人的外圍傅子墨的暗衛也有十幾人,不過沒有傅子墨的命令,那十幾名暗衛也不敢隨意亂動。


  “哦?你覺得一個女人就能讓我束手就擒?”傅子墨聲音冰涼,說出的話依舊冰涼刺骨。


  “別的女人,不行,可是她……”劉婆婆一手拿劍,一手掰過秦落煙的臉,讓她正對著傅子墨的方向,“你看看她的臉,這不是你找了一年的女人嗎?這個女人,還是你孩子的娘親呢!”


  傅子墨挑了挑眉,一雙眸子裏滿是陰霾,他冷冷的問:“晚宴前的那封信,是你們送的?”


  信?什麽信?秦落煙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等著劉婆婆說下去!

  “沒錯,是我們寫信告訴你,她就是秦落煙,而且要化解易顏丹的藥效,也很簡單,讓她喝口酒就行了。信裏的東西,可都是大實話,你看看,我們沒有騙你不是。”劉婆婆用嘶啞的聲音說了這麽長一段話,聲音便越發嘶啞起來,可是她卻很興奮,是那種隱忍許久,終於要給敵人致命一擊的興奮。


  “你們以為就憑這樣就能扳倒本王?你們以為武宣王的勢力就隻是本王一個人嗎?”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傅子墨的臉上都沒有出現過一瞬間的懦弱。


  劉婆婆一聽,仰頭就笑了,“我們當然知道,所以現在王府裏估計也很熱鬧呢,原本我們就是要讓宴會上死幾個人製造混亂的,沒想到武宣王你竟然那麽在乎那個孩子,為了他,竟然讓所有官家夫人們都喝了毒藥!這倒是為我們省了事。”


  “胡林散不是毒,不過是一種調氣的丹藥,本王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那凶手而已,你覺得這也能讓王府出亂……”傅子墨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大變,他像是猜到了什麽,冷聲道:“你們真的酒水裏下了毒?”


  “武宣王不愧是武宣王,這反應就是快,不過,還是已經晚了,我想現在百官們一定已經進宮麵聖彈劾你去了。沒了宮裏那位的支持,武宣王府的勢力,又還能剩下多少?”劉婆婆說話間,挾持著秦落煙一步步後退,退到院子裏以後,她衝旁邊的黑衣人使了使眼色。


  那黑衣人立刻就將一把匕首扔到了傅子墨的麵前。


  隻聽劉婆婆又道:“現在,先挑斷自己的腳筋!”


  她話聲一落,金木和傅子墨的暗衛們都臉色大變,他們看向傅子墨,都不斷的搖著頭,“王爺,不可!王爺,不可!”


  就連秦落煙,都忍不住搖了搖頭,她知道傅子墨是怎樣一個驕傲的人,一個痛到極致都不遠讓任何人看見的人,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挑斷自己的腳筋,那還不如拿刀直接殺了他更容易!


  “傅子墨!你不要管我!”盡管秦落煙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雖然對她有喜歡,但是還遠遠沒有到可以為她做出這種犧牲的地步,可是她卻不願意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傅子墨!你不要管我,你還要去救禦景!隻要能安全救禦景回來,我死……也無所謂!”


  匕首就在傅子墨的腳邊,燈籠裏透出的點點燭光映在匕首上,沒有絲毫溫度,反倒是顯出一絲冰涼的寒意。


  “王爺……”


  “傅子墨!”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傅子墨緩緩的撿起了匕首,他拿著匕首,沒有皺眉頭,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秦落煙的方向。


  “快動手!你再磨蹭,我就先切下她一隻耳朵!”劉婆婆將長劍往秦落煙的脖子靠了靠,長劍割破了她的皮膚,浸出點點鮮豔的紅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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